“希望十枚续命丹对你而言,不是难事。”殷老爷一口喝光杯中醇酒大笑道,含有深意地瞧了眼不露声色的萧朗,随后搂着那个风韵迷人的熟女走下楼,妖艳女孩乖巧地跟随其后。
刘元直望了望萧朗,脸上不乏有几分担忧,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纠结了一会后终于只是垂头叹息了一口气,转身送着他的师叔殷老爷下楼去了。
萧朗倒是面不改色,心说三天十枚续命丹虽是苛刻了点,不过倒也并非完不成。他似乎对于这种暂时无法抗拒的波折,总能第一时间调整心态,十岁那年他就懂得,杞人忧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他忽而撇头望向满身绸缎锦绣的流婉君,看似随意地说道:“去弹个曲子听听。”
流婉君,这位锦口绣心云端角色的流花魁,当下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她望着萧朗,秋水眸子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采,但毕竟是不同于伍媚儿之类的女辈,就只凭那张清秀小脸和满身水漾般白脂是当不得花魁的,至少也得懂人情世故,抿着唇儿想了片刻就朝身前一把看似极为稀罕的古琴走了过去。
萧朗独自斟了酒杯转身趴在栏杆上,准备光明正大欣赏流婉君这个大花魁的曲艺,抬眼看着胖子殷老爷消失于人海的臃肿身影,萦绕在手掌上的灵气这才缓缓地收了回去。
流婉君体态妩媚,娇小玲珑肤色莹白剔透,芊芊细手抚琴弹天籁,端得赏心悦目,萧朗总算是知道为何衢州城内那些高官子弟们肯一掷千金的过来捧这花魁的场,这种享受可算得上是惊世骇俗。
琴声悠扬飘荡,静心赏曲,闭目望景,仿佛置身画廊漫游,醉淌在紫烟青谷,沐浴在情柔寒香之中。琴声悠悠,泉流石径,美妙若天籁之音汇于胸,悦耳若享于灵空,有如飞流紫生烟,琴韵犹泽醇之感应。每个听过流花魁弹琴的人都说她的琴技远超万花楼群芳之上,清微淡远,中正广博,果真是一点都没错。
果子吃了几粒,又酒喝了两盅,萧朗顿然觉得有点飘忽,年龄相仿的漂亮小姑娘他喜欢,年岁稍长的小娘子也挺好,即便是年过三十的妩媚****想来也别有一番风致,而流婉君又恰好是处于两者之间,兼并着两种不同的韵味,更添味道。
他忽然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琴声戛然而断,发出冗长的余音,满是错愕的流婉君娇躯微颤。
万花楼有哪一位女子有她这等显赫身份,何时又经过如此野蛮行径,毕竟若非李公公倒台,昔日北厢院中所允许进入的客人,全部都是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再且流花魁是卖艺不卖身的。她不同于伍媚儿这种嘴上挂牌实际乱来的勾栏姑娘,花魁的名号,不需要什么手腕本事,每天就够流入几颗金锭了。
不过本来只要她略微示威,头脑发热的萧朗也会立即冷静下来,可不知为何,流婉君尽管脸上显露出几分愤恨,却没有什么下文。萧朗也自然就色胆更壮,加大力道紧紧搂着她柔若无骨的纤弱身躯,只像暖玉在怀,上了瘾,嗅着清幽体香,凝望着那张让衢州城多少人着迷的俏秀脸庞,一直讲究谋而后动见好方行的他不管不顾,一下子就啃了上去,先贴上她温凉的嘴唇,然后撬开,直捣黄龙一般,肆意妄为。
那种味道,比起上等的铁骨香还要甘醇百倍,千倍,万倍。
萧朗伸手环住她的小蛮腰,却用上了巧劲,不再一味蛮横粗野。在她樱桃小嘴中的动作也温柔了许多。出自媚骨天生的流婉君,轻微的津液搅动声音便成了萧朗耳中的呻吟娇啼,如吃了最猛烈的****一般,愈战愈勇,手法迭出,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好生怜爱。
在她嘴中欺负了差不多足足半柱香光阴,萧朗尝足了小娇娘滋味,终于微微松开她,却还是没有放手,两人紧贴着身体,萧朗捏了一下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咧开嘴笑道:“你嘴巴真是香甜的,就跟那最好喝的美酒一样。”
流婉君愣着,愤恨似乎少了些。
萧朗不给她挣扎逃避的机会,低头,面对面,鼻子顶着鼻子,轻笑道:“流花魁,你说我能否不花一分一毫就能得到你?”
流婉君这时脸色才有些变化,蹙眉道:“好一只令人作呕的癞蛤蟆。”
“哈,妙啊妙,我就是癞蛤蟆,老子就是癞蛤蟆。”
萧朗大笑起来,这个笑容不是为了掩饰被讽刺的尴尬,而是惊奇发现自己不再看到漂亮女人就发怵,以前萧朗对流花魁的印象都是一张模糊却高傲的脸庞,可以说,那个她不用容貌就征服了当时的萧朗,只是那时的萧朗,只是一只只见过巴掌大天空的癞蛤蟆,现在的萧朗,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会走****运地跳出井底,毕竟武修习道的路上不缺少神话,天堂和地狱也就一线之隔。
萧朗也自诩不是清高的男人,癞蛤蟆大多都想吃天鹅肉。流花魁可算得上是天鹅。
刚好这会,蹲在一楼厢房里焦急难耐的万花楼领班奴才们纷纷跑上了二楼,原本以为能看见多少血腥的画面,却只看到了这算得上是风花雪月的一幕,屋子内干净整齐,哪怕是一丁点的凌乱都没有。
众人看萧朗的眼神就跟瞧宫中大官一样,这脸上的稚气还能没完全在岁月中消磨掉的少年在殷老爷面前竟然淡然自如,原本一个个目送着萧朗从上二楼,猜测着这厮恐怕要被拎进去毒打一顿了,殷老爷会怎么折磨这小子。哪知道那一幕不仅没瞧见,反倒是看到了这更为惊世骇俗的一幕。
萧朗很享受这种被四周雄性牲口鄙视和嫉妒的眼神,他很淡定地放开流花魁,表情淡如止水地走下了楼梯。
一直蹲在门口唉声叹气的老****没见着二楼的情况,见到萧朗走下来就跟见到鬼一样,愣了半分钟后跑到柜台钱盒掏出几块银两塞给萧朗,愧疚道:“这次是对不住你了,拿着这点钱你赶紧跑吧,先别急着回衢州城,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萧朗多少还有点感动,感激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冷眼旁观,虽然没有大难临头的时候见义勇为,却也没有做落井下石的阴损勾当,这多少让心眼原本就不大的萧朗感到心满意足。
不过当萧朗看到喜欢把自己想象成杨贵妃的老鸨子梅花露着一副骚媚神情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时候,忍不住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赶紧落荒而逃。
二楼上,体态玲珑肤香如玉的流婉君不知何时站到了窗口,偷偷望了过去,最后视线集中在少年有些微驼的身影,移不开。也不知过了多少,当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流婉君那双灵气四溢的秋水眸中,竟是忽然地泛起了一丝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