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老鸨子梅花,当年叱咤衢州城的当红花魁,有着一贫如洗也能瞧不起下只角富豪的骄傲,万花楼是她一手创下的,她对脑子不坏心底也不错的萧朗印象很好,所以喜欢使劲朝这个小伙子抛媚眼,也不怕恶心到他,特别是看了萧朗今日的表现后,更加的喜欢这个从小被收留在万花楼的孤儿,虽然他的眼睛总不老实,喜欢端茶送水的时候偷瞧精致姑娘,有的时候也喜欢装傻充愣故作憨厚,但骨子里还算是实诚,让此刻的梅花突然有了种把万花楼赠给他的冲动。
不过萧朗从梅花的眼睛里可看不出这种含蕴,老鸨子的媚眼让他无从消受,赶紧逃命似地从万花楼跑了出来,径直地朝着古井镇走去。
这会天色渐晚,昏暗的光线在云层间稀疏地投射过来,衢州城逐渐地笼罩在这一片阴暗之中,让这座原本就没多少人的边城小镇更添静寂。
萧朗来到刘元直的药铺,见刘掌柜还不没回家,便跟看门的伙计要了红花油,打理那一身伤痕竟用去了整整一瓶,虽然都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伤,但真要让它们好到断根也是件活罪,这个小鸡肚肠的男人躺在地铺上呲牙咧嘴,心里直骂下次要是瘦猴栽到他手里,非弄死他不可。
刘元直一会儿后从外面回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到萧朗后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后胖嘟嘟的老脸上却挤出了一丝愤冷,没好气地说道:“叫什么叫,又死不了人。”
脸皮堪比城墙厚的萧朗笑嘻嘻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嗔道:“刘叔您真爱开玩笑。”
“不,一点都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刘元直难得的泼了回冷水,他的确有些生气,想起方才在万花楼的事,又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指着萧朗直嚷嚷,“我说你这小子最近怎么变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了,尽是去捅马蜂窝,竟还惹到殷师叔那边去了,别以为当个万花楼的护院教头就天不怕地不怕了,这世界能一巴掌拍死你的人多的是。”
萧朗内心笑了笑,这刘叔之所以那么生气,无疑是怕他出了事。当初乳娘把他托孤给他,就是看中这胖男人拥有的一颗菩萨心肠。萧朗也知道他的善意,所有固然刘掌柜有多生气,他只反倒是更觉得感动。
“我知道刘叔关心我,不过这事也不怨我。其实说起来都是那殷老爷太贪心了,竟然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十颗,就跟没见过续命丹一样。”
“胡说。”刘元直白了他一眼,嚷道,“天下这么大,衢州城这么多人,殷师叔为何偏偏找你,你老实告诉我,为何殷师叔会无缘无故找你要十颗续命丹?”续命丹对刘元直而言,也是平日里很难见到的珍贵丹药,身为贩药掌柜,比谁都清楚这种药的稀罕程度,无缘无故的摊上这等事,其中的猫腻让刘元直很是不解。
“这事都怪康巴,这狗娘养的,改天一定好好拾掇拾掇他。”萧朗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一副有理的模样,满脸的义愤填膺。
刘元直蹙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说都这个时候还想着去捅娄子,真是无药可医了。白日里为救他一命得罪殷师叔不说,还讨了个没趣,这让刘元直很恼火,叹了口气干脆不管了,坐在藤椅上端起小茶杯来喝了几口茶。
萧朗一副讨好模样地走上前几步,笑呵呵地说道:“虽然是有难度了点,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刘叔肯帮我,相信小侄能够办得到的。”
“帮你?”刘元直差点没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茶杯一下子被他抓在手中,无比激动地叫了起来,“我怎么帮你?你知不知道续命丹可是天底下最难得到的丹药,就算衢州城所有药铺加起来未必能找得到十颗,再说了就算找得到,你又哪里来的银子购买?”
萧朗撇撇嘴道:“不一定得花钱啊。”
“那你凭什么取得十颗丹药,”刘元直听完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是怎么也琢磨不透这平日里看起来蛮机灵的一个孩子今儿为何变成了傻子,摇头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看你还是赶紧离开这地方吧,你乳娘把你托付给我,刘叔也混得落魄,没能好生照顾你,算是刘叔对不住你。”
“刘叔你说什么呢。”对细节有一种偏执追求的萧朗自然清晰察觉到刘元直说得是极为动情,但他没说什么,嘴上说不出腻人的话语,但不意味着心里不感动。
“就这么定下了,刘叔身上还有点积蓄,你都带走吧。”刘元直说着,起身朝后堂走去。
萧朗望着刘元直的身影,眼睛有点红了,顿了一下,手掌忽然轻轻地翻转过去……
“嗖!”
空气中仿佛掠过了一道轻微的声响,刚转身的刘元直诧异地回头望了过来,便是瞧见了萧朗的手掌之上,一道淡紫色的诡异火焰,突然腾升而出,闪烁着淡紫色的光华。
“啊!”
刘元直失声叫出,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变得无比的惊骇,手中的茶杯也在“喀嚓!”一声直接被他一巴掌捏成了粉末,茶水混杂着粉末,顺着手掌滴滴答答的掉落而下。他睁大着眼珠子望着萧朗手掌上那簇不断跳跃翻腾的火焰好半会,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颤声说道:“灵、灵火!!!”
萧朗咧嘴一笑,显得有几分得意,点头说道:“嘿嘿,刘叔认得就好,我就不用费口舌介绍了。”
“你如何拥有此灵火的?”刘元直的脸部肌肉依然微微抽搐着,那叫一个激动。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跟刘叔道明,如今炼药要紧,就请刘叔帮我搜罗药材,所需材料我已经写在纸上了,刘叔您在药道上人脉比较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萧朗笑了笑,从兜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刘元直。
“你、你还是个炼药师?!”刘元直颤抖着手接过写着十几种药名的白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在不断地加速着,竟让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炼药师是任何一个帝国中最让人嫉羡的职业,所有人都想成为炼药师,可那种近乎苛刻的条件,却只会断了无数人的念头。殷老爷想过,刘元直也想过,不过却都无功而返,除了没有奇遇灵火外,还没有炼药师所该具有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