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整齐划一的军事区相比,只隔着一条大路的“商业区”就显得非常凌乱,大大小小的商店、酒吧、夜总会、军人服务社、洗衣店……混杂在高矮不齐的建筑群中,如同一个刚刚开始殖民不久的、新建立的城市中,那随处可见的混乱。
穿行在毫无规则、横七竖八的街道间,坑洼的地面与上面随处可见廉价酒的玻璃瓶、呕吐物,令索萨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看路,更为讨厌的是,三三两两游荡在狭小街道的步兵,他们带着浑身的酒气和污秽,撞撞跌跌,几次都差点撞上索萨。虽然那身没有军衔标志的陆军军便服确实是借来的,可索萨也不想那些混杂着胃液的污秽沾染上身,他不得不时常闪避跳动,像小时候玩跳房子的游戏,闪避着破酒瓶、污物以及那些和污物没有什么区别的醉汉……
走过几条街道后,他便对走在前面的女人生出点点佩服,一个年轻女人能在如此的环境中生活和战斗,也是不容易啊!
而当不少蹲在街头、巷口的步兵们向她吹着口哨,说着“哪个高官的小蜜啊,这么漂亮,来陪兵哥哥喝两杯……”“小妞,老子明天就去H20了,可我还是处男嘢!”“我裤裆里的那杆枪很大哦,不信我给你看……”那些下流的脏话时,索萨几次都难以忍受,准备呵斥几句,却见她不动声色地大步走着,只好又追了上去……
在首都星呆了好些年,从来只见到第一舰队和首都卫戍部队整洁和严谨的军容,索萨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有如此军纪败坏和肮脏的地方,那个快步行走在前面的女军士长,在他眼里,竟然有了几分错觉,仿佛童话里那个沿街叫卖鲜花的女孩,如此受人欺凌,他最终忍耐不住了,气愤道:“那些家伙真过分!真该叫军监会的人来好好整顿一下!”
可可露莉回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都是些要上战场的家伙,不过喝多了……”
“呃……”
几分敬意心中油然而生,虽然地面依然污秽不堪,他却没再避讳地上的污物,大步追上几步和可可露莉并排走着……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维德维.索萨,你可以叫我维德……”
“哦,知道了……”
“能告诉我小姐……哦不,军士长的名字吗?
“可可露莉……”
“哦,很奇怪的……不是,是好听的名字啊!对了,这是E式,还是W式,你看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该叫可可呢?还是该你叫露莉呢?”
这时,一个已经醉得不知道这世界还有军纪和法律的家伙,嘴里嘟囔着“小妞,小妞,我要干你……”,提着酒瓶便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只见可可露莉灵巧地一闪,抓住对方肩膀上最干净的部位,侧身一带,同时脚下靴子尖儿一挑,那个家伙便斜靠在墙边,动作娴熟得仿佛一个老兵端枪瞄准般熟练……
一点小插曲过去后,可可露莉一边大步向前走着,一边把电击棍插进腰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靠在墙边婴儿熟睡般的家伙,和空气中淡淡散开的焦糊味,索萨咽了一口口水:“呃……没什么,我问还有多久才到?”
“就到了……”
言语之间,可可露莉加快了脚步,转入了一条黑洞洞的小巷,然后在一个破旧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索萨看了看锈迹斑斑小铁皮门,以及门前的招牌——“英雄与美女酒吧”,皱起了眉头:“这里吗?”
“不想进来就在外面等着……”
“哦……进,进去……”
……
……
酒吧,是那些经常徘徊于生死之间的士兵们认为最理想的消磨人生的场所,但是,在阿彻尔纳的酒吧、舞厅、KTV、夜总会,都是有“势力范围”的,一支部队根据部队的人数多少经常占据一个或者几个娱乐场所,决不允许其他部队的人进入。因为,酒精绝对是促使士兵们打架的帮凶。无数次群殴事件后,在这里慢慢形成了一个潜规则——不是友好部队的酒吧,就绝对不要进去,否则被打个半身不遂也没人理会。当然,如果你的部下很能打,你也可以去抢夺更高档的娱乐场所,而更高档的,就意味着里面的酒水、女人会更加出色。
第9联队的长期据点就是“英雄与美女”酒吧,陈旧的装修和一些不怎么漂亮女招待,让这个酒吧只能归于三流。这倒不是因为第9联队打群架的水平太低,主要是他们步兵的薪水低,毕竟,再能打也是要付酒钱嘀!
酒吧里光线昏暗,可可璐莉适应了几十秒钟,才勉强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她随手揪起门边座位上一个醉鬼的领子,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大声喊道:“林曦呢?叫他出来!”
“有人来砸场子了!”那醉鬼高举起手中的酒瓶,就要砸下来,不过,他很快就分辨出来人的脸,迅速扔掉酒瓶,晃晃悠悠地敬了一个礼。
“巴图?休假了怎么没回家,在这里胡混什么?”可可露莉问道。
“家里没啥人了,回去也没意思……”
“哦……”可可露莉点点头,又问道:“见林曦了吗?”
“没见,不过副队长在那边……”说完,他指了指前方的吧台。
“哦,好的,玩你的吧。”
可可露莉快步走向吧台,只见冈萨雷斯拉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的手,谈笑风生,而旁边矮小的可奇正站在吧凳上,无所事事地把一张张纸牌竖起,垒起了一座高高的牌塔……
“妈的,你们倒是很有空啊?让老娘一个人带新兵!”可可璐莉一把掀翻了即将完工牌塔,纸牌四处飞扬。
“就差一层了……”性格温和的可奇只是撅撅嘴,便跳下吧凳,去捡满地的纸牌了。
“是璐莉啊!”
冈萨雷斯看清了来人,飞快地松开了手,并且和那女人拉开一段距离,似乎刚才只是在给她看看手相而已,他笑着说道:“嘿嘿,你平时叫你来这里玩,你都不愿意来的嘛!……再说,我这几天训练那两个笨蛋机师,累死了,今天才出来放松放松……”
“少废话!林曦呢?”
冈萨雷斯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索萨,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指了通向二楼的楼梯:“在这儿喝了会酒,刚上去……”
“在上面干什么?”
“大概是正在挽救一个新来的失足少女……”
“那你也是正在挽救失足少女?”可可璐莉厌恶地看了一眼旁边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不是,不是,”冈萨雷斯连忙摆着手,腆笑道:“我是在向市民宣传我们的双拥工作……”
……
……
破旧的楼梯被军靴踩得“咚咚”直响,可可露莉一上楼,就看见石熊蹲在一个包间的门边上,手里还捧着一大杯啤酒。
“找女人居然还有人给看门!”
可可璐莉一见到这个场面就咬牙切齿,今天早上才从医院里出来,居然这么快就跑出来找女人了!
“队长说了,谁都不许进去,他在里面有很重要的军务要办!”石熊见到可可璐莉,立刻躬身拦在门前。
别看石熊身高2米4,其实他的实际年龄还不到18岁。安猿人天生人高马大,同时他们的智力发育得又非常迟缓,石熊现在的智商水平大概也就相当地球人10岁左右的孩子。可可璐莉一直认为,林曦让这个大笨熊当警卫班班长,主要是因为他喝得烂醉后,石熊能把他轻松抗回去,连计程车费都免了。
不过,这个大笨熊是第9联队里她唯一一个不能用暴力手段解决的家伙,因为他实在太壮了,脖子几乎就和她的腰一样粗!
“他在里面有很重要的事?那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吧!”可可璐莉给索萨打个眼色,她知道,对付这个大笨熊最好不要用暴力,只需要一点点智慧就可以了。
“恩,只要不进去就行。”石熊蹲回门边儿,又灌下肚一大口啤酒。
可可璐莉把耳朵凑近那破旧的房门,门缝里隐约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你是不是骗我啊?你说你是军人,怎么浑身细皮嫩肉的?瞧你这皮肤,比婴儿的还细嫩呢!”
“我可是高级军官哦,当然不象那些傻大兵整天日晒雨淋的……”
听到这里,可可璐莉不由啐了一口——那个混蛋全身人造蛋白植皮,当然细皮嫩肉了!
女人又说话了,只是声中带着一点点恐惧:“……你确定?一定要用这个东西?”
“当然!……你看,把功率开到最大,那才叫个爽呢!……你别怕啊……”
再也忍不住了,可可露莉一踹开房门,只见一张小床上,一个女孩只穿着小的不能再小的比基尼,露出大片年轻的肌肤,而林曦也好不到哪里去,穿着条内裤,浑身雪白皮肤暴露在外面,竟然有些晃眼。最可恨的是,他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根性玩具,嗞嗞的响声中,棒状的透明材质中闪烁着微微的蓝光……虽然与可可露莉的那根电击棍是一个原理,但用途不同,较为微弱的电流能最大限度的提高刺激感。
“死变态!”
可可露莉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对索萨说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林曦少校……军中骄子……哼哼……你心目中的军人楷模……”
“……”
……
……
微弱的嗞嗞声中,性玩具从后颈部慢慢滑下,顺着脊椎一只延续到尾追,然后再慢慢返回,如此反复……雪白的皮肤在电流的刺激下,慢慢变红,仿佛一道被皮鞭抽出的红痕……
忍耐良久,爬在床上的林曦终于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仿佛痛苦并快乐着。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原因,但是我想,刚才那个女军人应该是误会了……要我帮你解释一下吗?”对于这个并不毛手毛脚的客人,年轻女孩产生了些许好感,虽然多是依靠肉体赚钱,少有真正按摩的客人,但总还是有几分喜好,尤其是他的脸上,没见到那种“我付了钱,我就是大爷”的神情……
“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一下我们并没有做那个呀……”
“呵呵……”
对于这个刚刚出道,还有着几分天真的年轻女孩,林曦不免有些邻家小妹的感觉,有意调笑两句:“做什么呀?我们不是正在做吗?”
“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啦!……你真坏,刚才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哦,早知道你这里有那个服务……我就不按摩了……”
“按摩完还可以的嘛……”
“最近手头紧,津贴还没发下来……”
“看在你已经付过按摩的钱,我给你打个五折啦!”
“五折……啊!那我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
……
女孩继续着手上奇怪的工作,回想着那张洁白细腻看不出年纪却又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孔,心里胡乱想着……
如果他真的没带够钱,可不可以让他先欠着?……不收钱?……不行,肯定会被姐妹们骂成花痴加白痴……
突然,床头传来轻微的鼾声,她从床上轻轻下来,关掉还嗞嗞作响的性玩具,略带遗憾地笑着摇了摇头,把刚才的胡思乱想抛开,然后抓起一张大毛巾,正要给那个男人盖上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丢下手中的毛巾,而后转身在床头的柜子里又拿出一张崭新的毛巾,轻轻给他盖上,这才给自己娇小的身躯上胡乱裹上一张浴巾,悄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