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交友要谨慎,只因你结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类人,你认识的这个人会使你再认识一群跟他一样的人。自从刘季结识了吕泽,不知是幸或不幸,幸者,萧何,曹参,吕释之,还有一些沛县小有名气的年轻人,也都相继认识。然,不幸的是,他人脉的扩充竟然是踩在小戚身上。越是想避免的话题越是有人提,越是自己想保护的人越是有人觊觎。
不过近日吕泽听从了萧何的建议,采用怀柔政策,不再提及余戚令刘季反感,相反,在别人说话使得刘季不悦时,也都是他出来打圆场。刘季却更为担心了,一个人他越是花心思去做的事情,那他想要得到回报的欲望就越是强烈。
“大哥近日常与刘季相聚啊?”吕雉叫住正准备出门的吕泽。
“额,呵呵,也不是,今日萧何与我同去郊外,你知道的,如今秋至,县的文人墨客都会前去,哥哥也是每年都去的嘛。”吕泽急忙解释。
吕雉的神情却是更加不悦,他若不解释,或者随意说上一句也就罢了,如今这样,反倒让自己更加生疑,不,不是疑,根本就是事实!
“大哥,最近大嫂常来找我,询问我为什么哥哥时常神情恍惚,出门聚会的次数也增了许多,不知哥哥,雉儿当如何应答?”
“……雉儿最是善解人意之人,又极为聪慧,怎会不知如何作解?”吕泽带着有些祈求的神色看着吕雉,倒不是他怕老婆,只是怕麻烦,再说,这事成不成还不知道,若是如今闹开了去,而后却又未能成事,自个的面子何处能搁?
“哥哥谬赞了,雉儿生来就是愚钝之人,不若那世外仙子,美妙贤惠,温柔体贴,哥哥若是真有心,不如去那仙子那里寻个法子,解了哥哥的难题。”吕雉微扬着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吕泽想起之前那些市井之语,时常将吕雉与传闻中的刘季之妹对比,吕雉是人尽皆知,而那人却生在传说之中,让一个现实的人与幻想中的美人想比,怎么说,也是那神秘的能得到更多的赞扬。也不知是那些胆大愚蠢的,竟叫雉儿也听着了这些话。吕泽的额头渗出丝丝细汗,这要如何才好?
“雉儿,这市井流言你又怎生信的?呵呵……”吕泽赔笑说道。
“谁说我信他们了?大哥,你瞧瞧你自个这样子,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何必那么花心思,改明你跟爹爹说声,叫他替你定下这亲就是了,想我吕家纳妾,也算给她刘家人很大的面子了,还怕如不了你的心愿不成?”吕雉微微扬起脸庞,不屑的说道。
吕泽脸上青红交接,这法子他不是没有想过,可就初见时那刘家妹子的态度,想来也是个有性子的人,怎会那样轻易受人摆布,再说,刘季尚且维护甚严,想来刘家的长辈也是极为爱护这孩子的。父亲想来仁厚,肯定不会做勉强别人的事,如今只能指望着从刘季这里下手,兄长的话,多少还是有些用的。
吕雉见大哥为难,此时正巧二哥走了过来,吕雉呼了一声,“二哥”
吕释之瞧见兄妹神色有异,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大哥有何事烦心不成?”
“哼,大哥是为女子而扰,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可是帮不上忙的。”吕雉轻轻撅起嘴巴。
吕释之轻抿嘴唇,微微一笑。“想是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刘家姑娘了?”
“莫要听妹妹胡说,释之,你不是也要出行么?不若与哥哥我一道前往,省的妹妹乱作猜想。”吕泽瞧二人都有讥笑他之意,心中不悦,几句过后便转身离开。
吕释之瞧见兄长生气,略一安慰妹子,跟着走了出门。只留下吕雉一个人跺脚怨怪。
沛县西郊,风景秀丽,一年四季每逢节日,便有很多的文人墨客又或者是装作文人墨客的人前来聚会,有着特殊的社交意义。若是往常,吕家公子定是这话题中心,如今,众人只是四散而行,想着些美言妙句,吕泽也同萧何等人一道,聚在刘季四周,口中谈着理想,心里想着讨好,这个聚会,便有了些许不同往常的意味。
吕释之对那事也是有所听闻的,可看刘季的容貌,虽不算丑陋,但也不能说是俊美,顶多在这沛县年轻男子中算个中等偏上水平,怎么也联想不到他的妹妹能有多好看。可瞧自家哥哥那样子,吕泽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更何况自家便有着数位美女,能入他眼的也定不能是些俗人。可惜这集会没有女子参加,否则倒是有机会可以瞧瞧她的模样。
想到这里,吕释之微微一笑,既然她不来,自己去就是了,有何难处。
于是离了集会,一路闻讯一路走,大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寻到了刘季家院。
此时日头正中,吕释之走得也有些疲惫,到了刘季家院,院中只有玩乐中的刘交和做着家务的刘母,今日立秋,也算是一节气,白师傅自是要出席集会的,如此也正好给刘交这些个学生放假。
刘交正在玩弄着余戚给他作的陀螺,瞧见自家门口出现的陌生人,收了陀螺,“先生您找谁?”
“哦,我是路过此地,口中干涩,想讨口水喝,不知是否方便。”吕释之舔了一下嘴唇说道。
“方便,有何不便,”刘母笑言,她本性就是个纯善之人,“交儿,去给这位先生端碗茶水。”说完又安排吕释之坐下。
刘交瞧他锦衣华服,再说适才见面那情形,不想路过,倒想是专门来到他家一样,对这人心里便存了介疑,但却未多言语,进物端了茶水。
吕释之饮了水,方觉得嗓子舒适了些,想想自个的目的,于是开口问道,“不知家主何姓啊?”
“呵呵,姓刘,公子贵姓啊?”
“呵呵,免贵姓吕。”吕释之带笑言道。
“哦,原来是吕家的公子,不知到这乡下地方作甚?”刘母笑意微微褪去,语气却还是温和。
吕释之瞧这妇人的变化,完全没有攀附之意,倒有些戒备之心,连身边这孩童也是神情肃然,一事竟觉得有些尴尬,正要言语,院外传来一阵笑声,声音轻灵婉转,纯净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