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烟国的公主,还没醒吗?我的怀抱就让你这么安心?”
其实含烟早就醒了,但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先睁开眼,也没有那个勇气。听到他的声音,她才坐起来,浑身都痛,但是她一点都没表现在脸上,
“怎么好意思在陌生男人的怀里心安理得的睡一夜?”
他那嘲笑的口吻,就像一根刺,毫不怜惜的穿透了她本来就痛着的心,
“您就怎么好意思拉着陌生女子上床啊?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您啊!”
公子一时无言以对,微卷的鬓发垂着,任晨风摆弄,犀利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含烟,仿佛要把她全身上下都穿出孔来。含烟目不斜视,无比镇静的抓起再地上躺了一夜的衣襟,白晰的肌肤,完美的线条在他眼前展露无遗,他本想避开,但是大脑却不听心的指挥,无奈,只能目不转睛的观赏了她穿衣的整个过程。
“看在昨夜我那么努力讨好你的分上,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哪里?”
公子听到她这冷冷的口气,好像不像是开玩笑的,心里不经意的升起一股失落,但是,这很快被小小的气愤打败了,
“我暂住的地方。”
闻此寒冰之气,含烟甚是生气,然而她深知如果现在就败下阵来,那才是让这个家伙更为得逞!
“为何暂住?”
“因为暂住!”
含烟自知再问下去也无果,压制着内心的怒气与泄气,步履均匀的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公子看着她那阿娜的身影,满心都是成就感。含烟回到原来的房间,她觉得自己掉入的是一个可怕的陷阱,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充满威胁,都是邪恶!绝望与愤怒如同无形的大山一样压着她,她失神的坐在窗边,
“怎么办?像奴隶一样被软禁于此!什么都不知道,原以为别人好意救起你,没想到另有他意!如今,此残花败柳之躯,就算能出去,如何面对他人?若是涅海国的国王得知我已不是女儿身,定当大怒,说不定起兵攻打我萝烟,我身为萝烟之公主,怎能给萝烟带来如此之灾难?还有童期…”
含烟心如刀绞,感觉到自己就像站在一方窄窄的土地上,四周都是悬崖,看不到底,看不到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将升在何方…
小蝶站在她身后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然而,陷在自身的烦恼里的她浑然不知。小蝶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握着她那冰凉的手,
“姐姐…”
含烟闻此声,惊愕的回过神,看到小蝶的脸,她心里一阵厌恶,她抽回自己的手,擦干眼泪,毕竟,在自己认定的敌人面前流泪是一件窝囊的事情,小蝶大概也想出了事情的原委,心疼起来,
“姐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难过了…”
“没为那事难过,想家着呢!”
“姐姐,公子他不是坏人…洗澡水我给您放好了,我来服侍您吧。”
一听到那两个字,含烟就想起了昨晚她们为她做的事,接着就是她身份的转变,她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心痛无奈又是怨恨,她心一横,猛的站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去休息吧。”
含烟保持了最后的修养,算是客气的说到。小蝶的眼神暗了下来,其实她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舍不得含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了身,但是她只是公子身边的比较灵利的女奴,主子的事,哪里是她能决定的?
“姐姐,小蝶知道你心里的怨恨,这份怨恨,也不少小蝶的份。但不管怎么说,也得把自己照顾好不是吗?”小蝶看来也是个深明义理得姑娘,对于含烟的遭遇绝无落井下石之心,“姐姐,还是让小蝶伺候你吧。”
小蝶扶着含烟软绵绵的身子,含烟不再多说什么,身上的痛加上心上的痛让她身心俱疲,实在没那个力气与精力进行抗争。含烟闭着眼泡在温水里,如玉的肌肤上的青紫色,触目惊心,水气渐渐升腾,轻轻的掩盖过伤痕,朦朦胧胧,就像黄昏的萝烟国隐藏在雾气里的花朵,若隐若现…
“离,你气色不错啊!”
垂柳下,湖面清晰的倒映着两个身影,一白一紫,相得益章,白的满脸灿烂,紫的周身凌利。身着白衣的宴笑着调侃到,离勾起了唇角,诡魅的笑配上他那身紫色衣裳,更显得其神秘之色,
“喂,说真的,不错吧?”
宴奸笑着,不怀好意的问道,离微微的眯着凤眼,薄薄的唇片动了动,
“还行吧。”
“适可而止,可别忘了你的初衷!”
离突然眉峰一皱,微转着头,冷冷的看了宴一眼,宴如同陷入冰窍,识相的闭上嘴。正当两人尴尬无言的当儿,一名蓄须留眉的长者朝他们走来,长者看上去有一定的岁数了,但是身子骨硬朗,自有一股轻逸之气。
“秦伯。”
两人见长者迤迤而至,即刻放下前绪,彬彬问好。
“恩,大白天的,不去练功,竟在这里浪费时间!”
称为秦伯的长者挺直腰板,严肃的说到,当然这些话是对离而言。
“正要去呢。”
离说着转身要走,秦伯故意咳了一声,悠悠然,道,
“叫你打听萝烟国的公主,你倒是有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额呵呵,那个萝烟…”
“宴!!”
离的低低的威胁声如同冻结了上万年的冰块,崭钉截铁般折段了宴的话,宴意识到离浓重的要协,敢忙住了嘴,秦伯看着被硬生生打蔫的笑容,狐疑的眼神来回看着两人,无果后叹了口气,
“还不快去?”
离的鼻子不屑的轻轻哼哼,迈着大步朝山洞走去,宴毕恭毕敬的站在秦伯旁边,等候发话。
“还有你!整天不知到在忙什么!叫你注意萝烟国的公主,难道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秦伯,宴可是时刻都留意啊,但是真的没有发现那个什么公主的路过啊…”
“你还好意思说‘时刻’!赖在离恨桃源里注意啊?!要是你的疏忽错过了公主,我可饶不了你!还有,山外萝烟国和涅海国的士兵你最好也给我查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两再给我惹什么麻烦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秦伯扬着的拐丈,有节奏的在宴的头顶上下跳动,一副恨铁不成刚的表情,惹得宴头皮一阵阵发麻,但又不敢逃开,只能忍受着那份若即若离的煎熬。摆脱那悬在头顶上的威胁后,已是满头大汗,看着秦伯离开的背影,他如释重负,
“离这个小子打的算盘到底如不如意啊?要是被秦伯发现,一定没好受的!”
宴心有余悸的朝着出口走去,穿过山底的隧道,外面到处是散乱的士兵,毫无头绪的四处搜寻,被掀翻的草皮拉耷着脑袋,风卷着细沙,染黄了天。
“童期,你老实说,我们公主是不是出了意外?”
多日寻找无果后,丞相大人终于直面心中那个令他害怕的问题,亲口向已经醒来的童期求证,他清楚含烟已经失踪五日,荒郊野岭,一个女孩子,他实在想不出更适当的结果,纵使他也十分恐惧这样的想法,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已不容他有别的打算。丞相大人看到童期无言相对,整个人都瘫到椅子上,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不想丞相夫人刚好近来,听到父子两的话,也看到两人的表情,她“啪”的把给童期端来的药放到桌子上,愤怒的盯着父子两,
“公主怎么可以死?怎么会死?你们两个以后要是说这样的傻话,我可不同意!还有你童期,你去都没去找过公主,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公主听到了该多伤心啊?”
丞相夫人虽说得振振有词,其实眼里充满了不安与绝望。
“娘,我会去的。”
童期平静的喝下药,含烟不见了,他心里比谁都难受,更何况她是从自己的怀里被虏走的,他记得当时闪过一抹白色,因此断定此乃人为,含烟定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