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他大哥?”
“没有…”见叶歌满脸不信,拒霜叹了口气,“我只是听说,陇飞公子的大哥很…”顿了顿,拒霜有些难以启口。
“你倒是说呀!”见她吞吞吐吐,叶歌不耐烦的催促道。
“很荒淫残暴,极其好色,也爱男风…府里的侍婢小厮也不知死了多少。”一口气说完,拒霜舒了口气。
“什么?老爷这不是把小姐往火坑里推?”
拒霜赶紧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看,才骂道:“作死啊!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叶歌拉下她的手,声音放轻了些,“你从哪听来的,可靠吗?”
“我说了是听说,你非逼我说。想来不会空穴来风,没有十成,也应该有个五成吧。”
“那现在怎么办?”叶歌急道。
拒霜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别说我们做侍婢的,就算是小姐,也没资格反抗。”
一句话让叶歌沉静的了下来。是啊,这是古代,在这里,有多少新娘在洞房之夜才知道自己新郎的面貌?
“这是女人的命,运气好,配到如意郎君,不说琴瑟和鸣,也能相敬如宾。要是不好…”拒霜感慨道,不再继续说下去。
叶歌看了看她,见她大有兔死狐悲之感,却没有更多反应,想来是从小都受到三从四德的教育。想到这里,叶歌才记起,拒霜喜欢王长忆,若是不放手,到最后也是悲剧收场。虽为王回雪惋惜不值,叶歌也无能为力,她现在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掌握,还如何去干涉别人的人生。
自从知道定亲之事后,王家父母从未来探望过她,倒是王回雪主动去了主院一次,回来之后一天比一天沉默,时常走神,有时叶歌唤她几声她也听不见,每到这时,叶歌也只能暗自叹气。
这日,王回雪难得情绪好了一些,正拿着绣布做绣活,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红浅说着话。
红浅的伤想是痊愈了,前几日又开始伺候王回雪。只是这次回来,看叶歌的眼神总是带着探究和疑虑,叶歌因为上次之事,自然与她亲近不起来,渐渐的两人越来越疏远。
“小姐,今日韶光明媚,天气轻暖,奴婢陪你出去走走吧,小姐闷在屋里好几日了,气色都差了些。”红浅见王回雪停下手里的活儿揉着脖子,趁机说道。
王回雪犹豫了一下,便轻轻颔首,“走吧,这‘王府’的景色,我也不知还能看几次。”说到最后,语气略带冷冽。
“小姐又说这丧气话,以小姐的姿容品行,嫁与哪个男子不把你当掌上明珠捧着。”见她情绪又低落下来,红浅连忙安慰道。
王回雪嘲讽的哼了一声,也不反驳红浅之言,起身抬脚往外走,“红浅,你在屋候着,叶歌跟我来。”
站在一旁插不进言的叶歌应了一声,对着红浅不好意思的笑笑,见红浅点了点头,赶紧拿上王回雪的披风,快步跟了上去。
出了屋才发觉今日天气乍晴,叶歌不适的眯了眯眼,用手挡了挡,跟在王回雪身后。院子里那棵红枫依然光秃秃的在那屹立着,王回雪上前围着它绕了半圈,用手摸着它凹凸不平的树干,“你看这红枫,被人栽在这儿以后,一辈子也只能待在原地,也许它想要去别的地方,却无能为力。”停了下,又叹道:“草木无足,但有心。”
叶歌听她语气悲悯,定是又想起自己定亲之事,思索了一下,才斟酌着开口:“小姐,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奴婢以前也一直以为二公子是风流成性,可来了王家才发现不是这样的。”叶歌不好明说,只好隐隐的暗示她。
王回雪抬眼看了看她,笑容淡到看不见,“你这丫头想说什么我明白,可…”叹了口气,她却不往下说了。
“去花园逛逛。”轻轻摇了摇头,王回雪甩了甩罗袖,朝花园方向走去。因为时常出了神,一路上小丫头行礼她也视而不见,一路走得很慢,叶歌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走过小桥,来到亭子那里,王回雪坐到石凳上歇息。来到这儿,叶歌就想起了上次醉酒,那件狐裘…胡乱想着,王回雪突然开口了,声音飘渺,“叶歌,闲来无事的时候,多去长忆那儿坐坐吧。”
叶歌闻言,疑惑的看着她,不知她是在试探自己还是认真吩咐,只好本分的说道:“小姐,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如此行事,害怕惹人非议。”
王回雪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在我面前不用说这些口不对心的话,真要是怕人非议,你怎会两次去到木屋?”
见叶歌神色尴尬,王回雪笑着摆了摆手,“跟你说句玩笑话,看你还当真了。”
“叶歌啊,长忆他…撑得太累了。我嫁人后唯一的牵挂就是他,上次他特地来向我为你求情,显然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你无事时,多去陪陪他吧。”
“怎么说得像我和王长忆两情相悦似的。”听到王回雪后面的那句话,虽知道她不会是那个意思,叶歌心里还是抖了一下。
王回雪这番话,不似平日那般命令般的口气,反倒有点请求的味道。叶歌虽然被王回雪说得有些恶寒,却不忍拒绝,当然,她也不敢拒绝。
“奴婢听小姐的。”叶歌点点头,应道。
“这个拿去,听上次拒霜无意间说,你家有病重的娘亲,生活不易,换些银子带回家去。”说着,王回雪将头上插的金钗取了下来。“我许你回家探望半天,明日去向管家登册子吧。”
叶歌踌躇了一下,未拒绝直接接下了,王回雪今日言语诚恳体贴,她若是还拒绝,那就过于矫情了。
“谢谢小姐。”叶歌感激的道谢,想到可以出府回家,她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王回雪见她巧笑嫣然,心情爽朗了一些,“早先不主动说要回家探望,难道我还是那不善之人?”
“小姐待我极好了,我哪还敢得寸进尺。”叶歌笑眯眯的附和了一句。
“你也懂说甜话来哄我开心了。”王回雪嗔了一句,多日来的苦闷稍稍退了一些。
“走吧,回屋去。”冷风一激,王回雪用手拢了拢领口,叶歌立刻上前将披风给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