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汉子领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柳吟吟见过,是霍紫烟的师兄,那这中年汉子,应该就是霍紫烟的父亲——飞刀门掌门霍尧青了。
霍尧青喊了一声倒真是管用,霍紫烟咬咬唇,从屋顶跃身而下。
“真是无法无天了,哪有你炫耀的份儿,练了几天花拳绣腿就不知自己是谁了。”霍尧青嗔责女儿几句,遂迎向刚从屋顶跳下的屠龙道:“屠大寨主,您多包涵,小女被我娇惯得不成样子。唉,多有得罪了。”
屠龙自然不会计较,笑道:“将门出虎女,令爱真是后生可畏啊。我辈老矣。”
杨华英携杨恪与柳吟吟上前,先道个未曾远迎的过儿,遂引杨恪、柳吟吟向前辈见礼。
柳吟吟先拜见了霍尧青,在与霍紫烟目光交错的时候,霍紫烟上下打量了柳吟吟几眼,冷不丁冒出一句:“柳姑娘,今儿是你大喜日子,怎么穿得一点喜气没有。恪哥哥,这可是你的不对了,难道杨家还缺这点金银?”
柳吟吟今儿穿的是一身水粉的衣裙,外罩轻白软纱,头上简单围了个珍珠串覆额,脑后挽了个螺髻,髻上插个精致暗纹玉梳,长发从髻中伸出黑瀑一样垂于后背。与几日前出游时比,已经并不素雅了,但与今儿的日子一较,确实只算普普通通,没有太多喜气盈盈的扎眼颜色。
“这……”杨恪刚想出口解释,却听柳吟吟慢声道:“家中有变,实不敢太过张扬,只为尊父母而已,望霍姑娘体谅。”
柳吟吟此话不急不躁,入情入理,这一比较倒让旁人觉得霍紫烟的挑刺儿倒是多事且不通情理了。
霍紫烟嘴角微微一撇,目中仍是凌厉之气,但却也不言声了。
转瞬间柳吟吟目光便触到了屠龙高大的身躯。“柳姑娘总是出人意表。”屠龙似笑非笑道,柳吟吟细忖屠龙这微带揶揄的话语中大约是指上次见她是与水天月为伴,这次相见身畔就换作了杨恪。柳吟吟没有接茬,倒向屠龙身后的田虎道:“田寨主,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念田虎对水天月与自己有相助之谊,柳吟吟对田虎并无恶感,是以寒暄道。
“嘿嘿,柳姑娘,咱又见面了,那个我三弟他……”田虎瞥见柳吟吟身后的杨恪怪异的目光,知趣地噤了声,向柳吟吟歉意一笑,遂随已然步入人群的屠龙而去。
杨华英正待引领诸位宾客回转大堂,却见门口守卫的家丁又领人进了来,并同时听到家人报声:“丐帮殷宜长老到。”
殷宜与杨华英早有交往,也算是熟客,带着两个弟子走进院中向杨华英略一寒暄后,转身望向杨恪与柳吟吟二人,尤其对柳吟吟眸中带笑,笑中有敬,倒看得柳吟吟有些不自在起来,被前辈抬高身价的滋味也不是太好受的。
殷宜向杨柳二人道:“那日在滁州,殷宜曾许诺,二位大喜之日,定当登门祝贺,如今幸不食言。”杨恪与柳吟吟向殷宜道了谢意,殷宜的目光却不离柳吟吟,似仍有话要说,但见人们目光齐聚于此,便豁然一笑,不再开言。
杨华英遂道:“吉时已到,还请诸位到堂上观礼叙话。”
大家应声而聚,正要向堂上前行,却不料刚止了与玉持道长纷争的花慕风在一旁说了一句:“还有贵客未到呢。”花慕风唇边带笑,但笑得含义莫测。
“还有谁?”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问了。
没等花慕风开口,门上已经有人报了过来:“老爷,野狼谷主沐夫人携夫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