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这般悠闲,原来是七郎。”
沐桦抬眼看去是个身量不高的棕衣少年,高挺的鼻梁,带着斗笠,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瞧他岁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到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
公孙胜替沐桦引荐“这便是活阎罗阮小七,他和他的两位哥哥阮小二和阮小五水上功夫了得,人称阮氏三雄。”
阮小七听完了,洋洋得意道“咱的水上功夫自是最好。”
朱贵摇头道“小七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说一个人你就比不了。”
“谁啊?敢跟我比。”
“就是那浔阳江里的浪里白条张顺,人家张顺生一身雪练似的白肉,水性自然是极佳的。”朱贵做出个神秘的样子来,故意逗他,“听说他只要念个避水诀,就能在水下伏个七天七夜,你行吗?就连好多威猛的汉子,都被他整得毫无脾气。那浪里白条可是……”
“你七爷若下水,定能把这白条儿叉上岸来,”阮小七一脸的不服,他双手叉腰,袖子和裤腿都卷了起来,不客气地打断“浪里白条?我看他怎么浪。”
朱贵一脸不相信嘲讽道“就你现在懒散的样子,小心到时候让人家把你这盆活盐螺红烧了下酒”
阮小七脸被说的通红急道“掌柜哥哥,在新来的兄弟面前也给我点面子。”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引得公孙胜和沐桦哈哈笑了起来。
上山的路也陡峭了许多。在隐隐的树丛中能看到一幢古建筑物的屋顶,那就是水浒大寨了。
水浒大寨坐落在虎头峰上,坐北朝南,气势壮观雄伟。大门前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大平台。平台四周是石栏,凭石栏往下看是峭壁,水灌成洋,虎头峰便成了汪洋中的岛,想上来绝非易事。
沐桦越往前走越是忐忑,眼看聚义厅三个大字近在眼前,她脚都软了,拉扯这公孙胜的衣袖“死道士,你可要帮帮我。”
“原来是道长回来了。”晁盖亲自相迎。声音浑亮有贯耳之势。
沐桦抬眼望去,是那个酷似丁力的晁老大,后面那个白衣白帽还加了个白羽扇的不就是……
公孙胜把拂尘搭在胳膊上拱手道“天王哥哥”举手投足,别有一番仙风道骨、超逸风流。
晁盖看着他身后的沐桦奇道“这不是小兄弟吗?”
沐桦眼中只有晁盖身后的吴用一人,哪里还有旁人的声音,目光瞬间凝注,心骤然收缩,怎么加了把羽扇都这么好看,深邃处原本涌起忐忑没入眸心绽开的欣喜中。
她预料的没错,果然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公孙胜冷哼着斜看了她一眼.才道“贫道在山下巧遇这位小兄弟,她得知天王哥哥在此……”公孙胜简要的说了一些她的来历。
“入得我梁山泊,便是我梁山兄弟,小兄弟不必客气。”晁盖是耿直的汉子,又急功好义自是没有别的顾虑。
按常理说,接下来沐桦就应该上前拜见哥哥,然后在晁天王如同擂鼓一般洪亮的笑声中和众位兄弟的热情招呼下,顺顺利利走进聚义厅。可是……
可是,沐大小姐只顾看吴用了,早把晁老大忘到爪哇国去了,整个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晁盖奇道“小兄弟在看什么?。
听此一问,众人把目光刷刷刷,全部集中到沐桦身上,沐桦只觉得芒刺在背,打了个激灵才回过神来。
噫?他们都看我干嘛!聊到哪里了?
公孙胜向后移了两步低声道“你好歹说句话。”
沐桦咬着牙小声问“说什么呀?”
“哥哥问你在看什么?”
“呃?”沐桦心道,看什么?难道说,我在看吴用,为什么看呢?因为我看上他了呗。晁天王会不会说我语无伦次胡说八道把我拉出去砍了。
不行不行。
沐桦向来很少花心思在一些高智商的问题上,但是这可是关乎她的终身大事,脑子飞速旋转“呃,其实是,那个我昨晚睡觉落了枕,所以只能歪着脖子看学究那个方向。”
然后故意把脖子歪成四十五度角,上前给晁盖行礼,眼睛竟然能瞅到身后的公孙胜。
公孙胜看她滑稽的样子,微扬起眉,神情略有些无奈,轻抿着唇,似是极力压制笑意。
落枕,亏她想的出来。
聚义厅,哇!好多人啊!沐桦一路向行礼而过。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在吃午饭。
到了前排的方桌上,公孙胜一把拉过沐桦,把她按在吴用身边的椅子上。
“沐兄弟说有事跟学究说?”撂下一句话,公孙胜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啊?我什么时候说……”沐桦瞪大了眼睛却哪里还有公孙胜的鬼影。
“小兄弟有什么事吗?”吴用眉宇舒展,目光恬淡,神情间有种说不尽的优雅从容。
“没有……不是……那个……”沐桦微微嗫嚅。脸刷一下红透了。这几个字仿佛在唇齿间发出灼烫的温度。
心中却道,完了完了完了,我也太没出息了,还没有给他真正的介绍过自己,必须迈出第一步,要不我会怕他一辈子的。
“这个……吴…学究,我叫沐桦。”沐桦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的擦汗。
吴用笑了笑“小生知道。”
沐桦心里那个汗呀,你别笑,笑得我更六神无主了。
“小兄弟你很热吗?”吴用看她不住的擦汗,三月春风该是凉爽才对,伸手扬起手中的羽扇替她扇了几下风。
他的袖口轻轻扬起,飘出一阵清茶的静香,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和吴用接触,才发现他眼角下方有一颗浅浅的泪痣。
传说泪痣是因为前世生死的时候,有情人抱着所爱之人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连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
如来世不能继续这爱情,那么泪痣会世世陪伴,和你一起等待,直到有天他会发现你的痛,才会消失。
“军师,天王哥哥让你过去一趟有事相商。”过来一个人对吴用道。
吴用摇了摇羽扇拱手道“失陪了。”
沐桦赶忙点点头,直瞅着吴用消失,再转回头公孙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回来了。
沐桦不见则已一见他,恨得咬牙切齿,但顾念这周围人多,小声道“死道士,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早就一刀捅死你了。”
公孙胜也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要我帮你吗?贫道就在帮你。”说的分外平静,好像自然而然似的。
沐桦怒目圆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这个妖道……”
唰唰唰,一桌不明真相的观众的眼睛全都落在沐桦身上,看的沐桦脊背生凉,公孙胜在一边轻咳了一声,似乎想掩饰笑意。
沐桦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坐下来,随手拿起碗筷闷头扒饭。另一只手在桌子下面狠狠的掐了公孙胜一把。
世上这么多人死,为什么他不去死。
公孙胜却是正襟危坐道“你用的碗筷是学究的。”
“噗!!!”
沐桦扶着桌子一阵猛咳,死道士早晚被他气出内伤来了。
一错眼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惊喜的起身想要叫,却被公孙胜拉住了。
沐桦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公孙胜。
公孙胜轻声道“你再好好看看。”
沐桦重新望去,立马发现了不同,在其他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喝着闷酒,甚至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不笑也不言语。
林大哥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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