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钟醒了,听着郑智化的《阿飞和他的那个女人》,我发呆到九点钟,然后洗漱。
琳琳打电话说:班级聚会你去么?
我:我还在ZB呢,可能回不去了。
琳琳:打工?
我:恩。
琳琳:要不我去投奔你吧?
我:我自己都找不到工作。
琳琳:包吃住就行。
我默不作声。
琳琳:还有你女朋友?
我:恩。
琳琳:那没事了。再见。
九点三十份我去打工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看着很多很多的美味佳肴而不可以吃,
不是因为我已经吃饱了,更不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胃口,
原因是我和老白都是同行——跑堂的——专业名词是传菜员。
然后我流着口水把一盘风味茄子传出去。
每个女人都是一道菜,它做出来就注定要到那一台桌子上,跑堂的,仅仅是一个过渡,没有所有权,没有使用权。只能看,只能闻,还有人时时告诫:不要动手动脚。
我点燃一颗烟。
我和可欣之间到底是因为寂寞还是因为爱呢?
或者,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来分享我的一切——我的颓废和梦想,幸福和悲伤,痛和快乐。
我不想一个人背负这么多的东西。
三年前我16岁,现在我19岁,凭什么让我承担这么多的苦难和悲剧?
十二点左右开始忙了起来。但是,对于这种夫妻店来说,我是可以很轻松的应付过来的。
下午两点打扫过卫生之后就开始吃饭了。我打包两个馒头,又用饭盒装了一份菜。来到女生宿舍楼下,给可欣打电话,让她下来吃饭。
我有一个梦想,我希望有一天,可欣看见我的时候,可以像看见这馒头一样兴奋。
可欣一面吃一面嘟囔着:我还是十九岁的青少年阿,我这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差点因为吃不上饭而凋零啊。如果在家的话…”然后就是一脸的愁容。
我:可欣,要不你回家吧?
可欣:难道你不想家么?
我:我也想家,但是我不想回家。
可欣:为什么?
我笑笑:我明天去给你买回家的票。
可欣抱住我的胳膊说:不要,我得看着你。
然后,我们两个人在学校里漫步。
我回到宿舍吃了一袋泡面,就去上班了。
晚上九点下班,又是打包的饭菜,和可欣在一起吃的。
可欣:你陪我去逛街去吧,好不好?
我们去了一家首饰店,满是手链和水晶之类的饰品。
她指着一标价300元的紫色翡翠问我:等咱有钱了,你送我这个行么?
我点头:恩。
她拿着一标价150的水晶手链问我:这儿也不错,要不你送我这个吧?
我感觉到眼泪要出来:行
可欣:这个…
我跑出了那家店,站在大街上,用衣服擦干眼泪。
可欣:和尚,你怎么了?
我:我出来透透气,没事,你继续看。
可欣:你哭了?
我:没有,我陪你继续看看。
可欣:那我不逛了,我们回去吧。
可欣拉着手要走。
我将她拉回,紧紧的抱住她。
我:师太,对不起,对不起。
当一个男人不能给与他爱人幸福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最失败,也是最痛苦的时候。
第一次,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我哭了。
可欣:傻瓜,怎么了?
可欣也有些哽咽。
我:对不起,我一无所有,给不起你幸福。
可欣:我还有你啊!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傻瓜。
我:我给不了你奢华的生活。
可欣:你是买不到的奢华。
然后我和可欣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忘情的接吻。
可欣:喂!你肚子好像叫了哎?
我:谁让你这么能吃啊?
可欣:哈哈,请你吃小笼包去。她手里晃着三十元钱。
我:你哪来的钱?
可欣:发传单赚的。
可欣好像很自豪的样子,“以后我养你。”
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突然便用手把最捂住了。
我:那好,我就吃穷你。
吃过小笼包以后回到学校,可欣还要拖着我轧操场,说是吃撑了。
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走着。
我心里一直在告诉我自己:
她不就是你想要的幸福么?!在我经历挫折的时候,鼓励我坚持下去。在我醉的一踏涂地的时候可以抱着我一起哭。可以在我输得一无所有的时候告诉我:傻瓜,你还有我。可是,我却连一句承诺都不敢说出口,因为,我害怕我真的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可欣仰起脸问我:不论风雨有多大,好想就这样手牵着手一起走到老,你说会么?”
我苦笑着回答:必须的。让苍老见证我们幸福的永恒。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必须的会”还是“必须的不会”。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幸福是什么。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摊开日记本写下:
如果用一个词语形容我现在的生活,我想最恰当的是“活着”。如果,必须要加入一些修饰成分,那么就是“猪狗不如的活着”。如果可能,我希望来生,做一条狗。
无可避免的要写到可欣:一直以来,我都不希望拖累任何人,而现在,一个女孩因为我而正在忍受不该忍受的磨难。我不习惯别人对我好,我怕欠下的太多,将来,还不起。
我给大北点燃一颗烟。
大北:怎么了?
我:三年前,我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我不知道如何去爱。而现在。我懂得如何去爱了,但是却害怕爱,却不相信爱情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大北很平静的样子说:爱情,狗都不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