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的来临,许多人早已步入了梦乡,然而此刻的乾清宫,却是灯火通明。
自打登基之后,康熙便养成一个习惯,每次处理完当日的政事,他都会练习下书法,今晚亦是如此。
此间,遥见康熙双目凝神,立身于桌榻之后,手执安徽进宫来的上等宣笔,聚精会神的写着每一个字。
书写片刻,发觉纸上的字迹暗了许多,顺势抬起手来伸向一旁,一旁磨墨的宫女见状,很识相的停止磨墨,将砚台向前推了推。
重新沾过了墨水,康熙继续练起字来。
如此的动作不知被重复了多少次,在白纸上终于写满了字迹之后,康熙手中的笔顿了顿:“惠儿,眼下是什么时辰?”
帮康熙磨墨的正是惠儿,见主子问起,惠儿将砚台一放,躬身一辑:“回皇上,还有一刻便是子时。”
康熙一愣,松开握着的宣笔:“朕竟然练了一个多时辰?”
见康熙将笔放下,惠儿便知他不会在练了,一边为他按摩着发酸的手臂,一边微笑道:“皇上练得出神,所以时间过得快些也算正常。”
虽然惠儿极力隐藏,可康熙还是从她的神态中,探查到了一丝疲倦,于是乎,略带愧疚的说了声:“朕向来睡得都很晚,这日子倒是难为你了。”
听了这话,惠儿羞涩的低下了头,悄声道:“能够伺候皇上,是小婢前世修来的福分。”
惠尔的相貌本就出众,加之此刻的她满脸红晕,颇为勾人,如此情形之下,饶是平时不太注重女色的康熙,都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稍作调整之后,康熙道:“朕打算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闻言,惠儿眼中闪过些许失落:“那小婢就先行告退了。”说着,躬了躬身子,径自离去了。
惠儿刚走,康熙便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小梁子!”
话语落下,候在外面小梁子急忙走了进来,随后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奴才参见皇上。”
“今日宫中可有事发生。”康熙使了个眼色,示意小梁子先起来再说。
“回万岁爷的话,宫中今日没什么大事发生。”面对康熙的问话,有那么一瞬间,小梁子的心中闪过一阵挣扎。
由于小梁子的神色眨眼而逝,所以康熙也没有太过在意,只道:“今夜朕打算睡在这乾清宫,你去整理一下吧。”
小梁子刚要开口,却听康熙再道:“对了!这两日怎么未曾看到吴世璠的身影。”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的要好,基本上每天都会畅谈一会,突然想起最近这三天一直未曾见过后者,康熙便随意的问了那么一嘴。
“啊…”小梁子表面上看似走神,实际上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暗道:“为了弄死那宫女,鳌少保动用了不少关系,这事我是知道的,但若将之告诉皇上,只怕会惹怒鳌少保,可要是不说,事后皇上知道了,一样没有好日子过,这该如何是好。”
见小梁子一脸为难之色,康熙眉头皱起,疑道:“怎么?莫非你有事瞒着朕?”
“凌依依若是死了,皇上恐怕第一个会怪罪到我的身上,到时候鳌拜又怎会在乎我这一个奴才的性命,为今之计,宁可得罪鳌拜,也不能惹恼皇上,算了,拼了。”随着脑海中刹那间闪过的这些想法,小梁子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道:“奴才该死,还望皇上恕罪。”
“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着,康熙走了下来,狠狠盯着小梁子的眼睛。
“奴才有罪…吴…吴大人这几日多次要来见皇上,每次奴才都想过来通传您,不过怕打扰到皇上,所以便替您拒绝了。”头回被前者这样的眼神看着,小梁子难免有些心虚,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原来如此,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世璠再来,你便让他直接进来,好了你去忙吧。”得知小梁子是替自己着想,免得为了私事而分心,所以康熙也没说太多。
听完后,小梁子并未离去,反而转了转眼珠,说道:“万岁爷,吴大人此刻正在殿外候了许久,您要不要…”
“这么晚了还来找朕,怕是有急事吧。”想罢,康熙道:“快传!”
“喳!”礼毕,小梁子起身离去。
没过多久,吴世璠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只见此时的他胡子拉碴,脸色蜡黄,自小到大,头回看到他这个样子。
在吴世璠走进来的刹那,康熙刚要开口询问,却听前者抢先开口道:“凌依依被抓起来了。”
“什么!她被谁抓走了。”康熙心下一惊,犹如晴天霹雳般,升起阵阵不祥的预感。
“鳌拜买通了辛者库的总管事,以收取贿赂为由,将凌依依给抓走了,为了不让你知道这件事,他更是暗中作怪,阻止我来见你。”吴世璠一口气说完这些后,狠狠瞪了眼身边的小梁子,只把后者吓得是一身冷汗。
康熙怒喝一声,骂道:“岂有此理!小梁子你竟敢串通鳌拜,简直是混账。”
小梁子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委屈的解释道:“冤枉啊皇上,奴才要是勾结了鳌少保,又怎会让吴大人见到您。”
“你的事过后再说。”慌乱之际,康熙觉得他解释有些道理,所以也没有多想,转问吴世璠:“她被关在哪里?”
“宗人府!而且今日是被关押的第三天了。”吴世璠急忙答道。
“该死!怎么会这样。”对于宗人府,康熙还是比较了解的,得知凌依依被关押了三天,愈发的紧张了。
此时,已容不得康熙思考了,当即说道:“走!我们先去将她救出来。”
见康熙朝着外面走去,吴世璠紧忙跟了上去。
乾清宫距离宗人府并不算很远,换做平时,用不了多久便会到达,可是如今,二人只觉这短短距离走了好久。
“千万不要有事啊!”
一路走来,康熙与吴世璠的心中,均是这样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