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驾到、栗妃娘娘驾到!”
我身后传来宫人的宣号,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匆匆跑过去,一把抓住刘彘,随手就将他塞在我身后,现在王夫人和他还是比不得栗妃,我至少还有母亲和太后撑腰,栗妃即使要张狂,也不至于敢对我如何,而且荣哥哥和我虽然没有发发那样亲近但是也不差,有荣哥哥帮我说话,问题应该不大。
“母··母妃救我啊!!”刘阏于一听他的大靠山来了,加之刘彘在我拉过他的时候就放开了刘阏于可怜的手指,此时自然是连滚带爬的向他母亲跑去告状。
真是混账,我本来想息事宁人,但是今天这幅模样,只怕要斗出个结果才行了。
“阿娇···”刘彘紧紧的攥住我的手,把我往后拉。
“别多话,现在不是你出头的时候。”我一声低喝,他虽然是想担起这件事,但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瞎冒头啊,现在我若不出头,他和他母亲哪个能抗下栗妃?这可不是他男儿意气的时机。
“于儿,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快让为娘看看!”
我力持淡定的看着栗妃母子,脑袋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事已至此我如果全力保全自己,当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刘彘母子肯定会大受牵连,我现在已经和刘彘有了婚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坏了他的前程,我肯定也没有多少好日子可以过了,为今之计,只有鱼死网破,把栗妃给拉下水!不赌这一把,今后只怕连赌的资格都没有了。
该死,我难道要像当年在高门殿里那样,打落牙此和血吞,博得皇上和太后的怜惜再徐徐图之?
“阿娇携胶东王见过栗妃娘娘。”我从来没有在任何宫妃面前弯过膝盖,今天为了刘彘,我也只能压着自己的骄傲,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
“胶东王妃的礼,本宫怎么敢受!王妃如此气势,才定下亲事就打到自家叔伯头上!若是将来嫁了过来,本宫还要晨昏定省呢!”栗妃见我行礼,不过眨眼之间就定下了心神,拿出了她宫中第一人的气势,狠狠的压了我一头。
“栗妃娘娘何等身份,也会和阿娇说笑,娘娘是太子生母,何人的礼受不得?”我现在处于弱势也只能尽力把话圆过去,心里再不甘也只能低头受着。
“母亲、哥哥,你们可以为儿臣做主啊,这堂邑翁主陈阿娇和着她那小姘头,都快把儿臣的手给折了!”
我微微的垂下头,该死的刘阏于,居然敢这样说我,姘头?那可是他的皇弟,皇上亲封的胶东王!当真是无法无天了,怕他们一伙死的不够快吗?!
“于儿慎言!”栗妃一声呵斥,立刻让刘阏于收敛不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栗妃身旁不敢说话。
“但是再怎么说,我儿也是堂堂临江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动手的!”栗妃向前一步,行到太子荣哥哥身边,“荣儿,两边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你可要公平决断啊!”
好你个栗妃,果然是在这宫中沉浮这么多年的老人!她自己对付我自然差了点分量,但是就这样一句话,就让太子来处理我们,凭着‘都是弟弟妹妹’,让我们即使吃了亏,也只能白受着!
我高高的抬着头,望向荣哥哥,我不求其他,只希望他能轻轻的放下,放我们这一把,但是荣哥哥只是微微垂着头,并不看向我,径自答话,“这是自然,荣儿身为兄长,教养弟妹也是职责所在!”一转头,“临江王,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这就是荣哥哥,我一直以为他对我还是疼爱的,但是现在看来实在可笑,我还一度为了如何在他被废之后保住他,费了不少的头脑,现在看来只觉得可笑,他一直是这样孝顺,只要栗妃一句话,就会转念听从。
我听着刘阏于的‘陈述’,想起了过去,我让荣哥哥亲近太后,本来已经有了些成效,偏偏栗妃认为我是要他们母子离心,不让他见我,他竟然真的就时时处处与我保持距离。
本来我在宫中能相交的人就很少,发发是太后特准,而他是长兄,而且那日是他将被刘阏于踹倒的我扶起,所以我把他们当成至交,即使他后来刻意疏远,我都想着那些情分,不曾对栗妃下重手。
越是回忆月是觉得自己可笑,在这宫中,谁的手段软了,谁就得死,我不对栗妃如何,栗妃也没有放过我,因为是我馆陶公主的女儿,因为我是堂邑候府的翁主!从今天起我也必须把他当成敌人,因为他是栗妃的儿子,太子之位的拥有者!
从今往后,我不会手软,我要的是那个让我为之牺牲一切的——天!下!
“阿娇,别说本宫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刚刚于儿说的,你也听见了,可有不实之处?本宫和太子,洗耳恭听,定会给出个公正的决断!”栗妃精致的眉眼如同一把胭脂刀,狠狠的朝我们劈了过来。
栗妃笑傲长乐未央这么多年,即使是算计,那也是让人无话可说的,当然,前提是那人有资格和她说话,她真的很聪明,她知道在这**之中,只要皇上说她对,她错了也是对的,只要皇上无话可说,其他的人都没有资格说话,太后再厉害也只是太后,她头上的天还是皇上,所以这么多年荣宠不衰,还让刘荣占着长子的名头,夺下了太子之位,只要刘荣没有什么大的差错,她迟早是长乐宫的主人,大汉的太后!
“阿娇确有不明,”我挣开刘彘的手,一挥袖,向刘阏于走去。
“荣哥哥,”我在太子刘荣身边默默站定,“阿娇自付,无愧于心!”说完也懒得去看,我记忆里的荣哥哥永远停在记忆里,那个在我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温和的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扶起我的荣哥哥,只剩下记忆了······
刘荣,果然不适合皇位,虽然栗妃,很适合当太后——但是大汉不需要第二个吕后。
我那样用力的挺直我的脊背,即使它平时就很直,我还是不断的用力,我稍稍昂起头,淡淡的看了栗妃一眼,即使今天输了,我也已经知道了怎么扳倒她,更何况,今天,我还不一定会输!
看着栗妃和刘阏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微微的笑了,他们果然不适合当刘家人,难道不知道刘家的人都信奉——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即使前面都在哭!
“临江王是说我和胶东王‘无故’出口辱及太子和栗妃?”我并没有在刘阏于面前停下脚步,而慢悠悠的绕着他踱步。
“陈阿娇你说的话,还不敢认吗?”刘阏于,子系中山狼,得势便张狂!
“我陈阿娇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否认!也懒得去否认!”
“那你是承认你辱骂我太子哥哥和母妃咯!”
刘阏于,说你傻,那是客气了,“临江王说我辱骂太子和栗妃,我不问我骂了什么,也不问这么多宫人听到什么,我只问你,我为什么辱骂太子,辱骂栗妃?”
“哼!因为你被太子所弃!你母馆陶公主向我母妃求亲于太子,母妃看你们堂邑候府风气不正,故而拒接,你怀恨在心,今日特意带来你的姘头,来我这里撒野!”刘阏于一气呵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阿娇有两个问题,其一,阿娇的姘头在哪里、又是谁?其二,这里是哪里?”不等刘阏于说话,我一看太子和栗妃正作势要开口,立马继续说道:“这里是大汉的长乐宫,什么时候成了你临江王的府邸了,你一个成年皇子,日日在**游走,遇到了我,我还有何清誉?”我飞快的深吸了一口气,说话也费力啊!
继续说道:“胶东王与我乃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一切礼制都是按照品级规定置办的,即使现在还没有礼成,我们的名分是在的!临江王竟然说你的血亲弟弟是我的姘头?胶东王也如同你临江王一样,都是大汉的诸侯王,是当今陛下,你们的父皇亲封的王!”
刚想喘口气,就看见栗妃已经张口,我只能含恨继续赶着说,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栗妃他们肯定不会再让我说话的,“临江王这般说法,将我堂堂堂邑候翁主至于何地!将皇上亲封的胶东王——你的亲弟弟至于何地!又将你的父母兄长至于何地!”总算说完了!
“你····你····”看着刘阏于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在心底暗爽,货真价实的爽歪歪啊!“我如何,临江王你····”
“堂邑翁主!!!”栗妃一声爆喝,终于阻断了我的话头,但是我要说的已经说了,刘荣在怎么样也是一国太子,你不是让刘荣来处理吗?我倒要看看刘荣如何处理!
我转头看向刘荣,我过去的荣哥哥,这次我只求自保,荣哥哥别逼我,放过我,就是放过你们自己!
“阿娇,小心!!!!”一直被无视的刘彘突然大喊,一袭剧痛从我后腰传了,我···在飞?半空中,我看向刘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