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等王爷有时间了,就去看看。”苏冰梅道,“老太太,王爷最近有些忙,可能要晚些才能去。”
“王爷记着就好,只是已经拖了这么多年,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云家出了事,这几年的日子一定不好过,说不定人家正等着帮忙。”凤老太太道。
“孙儿知道。”凤展鸿微微颔首,然后站了起来,“我约好了太子几人午时在书房商量赏功一事。明天就要对各将士论功行赏,暂时不能相陪老太太了。若雪﹐照料王妃。”凤展鸿长身而立﹐双手轻轻搭着苏冰梅的双肩﹐“我会去看你。”
“王爷慢走。”苏冰梅娇娇地道。
“是,王爷。”明若雪一躬身。
淡淡的瞥明若雪一眼,凤展鸿冷淡地道:“王妃是有身孕的人,一切要小心行事。若雪,本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莽撞了。昨天撞了本王的王妃,将你自己赔进王府。若再有什么,那可是命一条。”
明眸一闪,明若雪笑意清淡,认真地应承:“王爷说的是。若雪一定好好服侍王妃,不让王爷担心。”
“去吧!”凤展鸿一挥手,自己先去书房。
苏冰梅也站起,行礼道:“老太太,各位夫人,冰梅少陪。”
“去罢。”凤老太太一摆手。
苏冰梅微笑抽身,明若雪与各位长辈行礼后,自觉地跟在了苏冰梅后面。一起向苏冰梅住的冰梅苑走去。
冰梅苑果然不愧是冰梅苑﹐雅致如画﹐与苏冰梅十分的相衬。
苏冰梅随身总是有四个是陪嫁丫环在身边。冰梅苑还有四个震北王府配着的四个个丫头。陪嫁丫头熟知苏冰梅的习性﹐这会儿见苏冰梅笑逐颜开,早送了琴过来﹐道﹕“王妃若心情好,一定想抚琴﹐奴婢就摆好。”
“放着吧﹗”苏冰梅含笑吩咐。
“还是我来吧﹗”明若雪轻移莲步﹐接过琴来﹐打开木匣﹐将琴轻轻架好。只见那琴木暗红﹐显见是上好的木头所制﹔琴弦黑亮,是难得一见的好琴。明若雪略一沉思﹐终是忍不住﹐轻轻抬手﹐在琴弦上悠然划过﹐一串美妙的音乐便自指尖下响起。
“妹妹会琴﹖”苏冰梅讶然。
“会一点。”明若雪将手缩了回去。看见好琴﹐手痒了。不该划这一下。
苏冰梅含笑坐下﹐靠着软垫﹕“正好。只是全身乏力﹐又想听听琴声﹐不如劳驾妹妹来一曲。”
“只怕弹不好﹐让姐姐听了反而心烦。”明若雪退后一步。
“无妨。”苏冰梅淡淡一笑﹐“我只是心烦﹐随意听听就好了。”
“姐姐想听什么﹖”明若雪不再推托﹐飘然在琴前坐下。这琴﹐确实是把好琴﹐她抵制不了那诱惑。就弹一次,就一次好了!
“《寸寸绞》。”苏冰梅斜倚着身子﹐洒落一身娇艳。
“《寸寸绞》﹖”明若雪手一颤。
“怎么﹐这曲子不好么﹖”苏冰梅斜睨她﹐“这曲子三年前唱遍大玉皇朝的大江南北﹐会弹琴的都听过弹过,妹妹应该会弹。我自从当初偶尔一听﹐便再也放不下。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我一直在想﹐会是怎样一个痴爱而不得的女子﹐才能将爱情用琴声诠释得如此透彻。使人弹之心痛﹐闻之断肠。”
明若雪闻言不语,起音,优美而凄凉的琴音自纤纤玉手下衍生出来。她低低吟唱:“君生妾未生,妾生君华发。妾恋君风华,无视发如雪。恋君之硕彦,恋君之硕隽。窥君脸羞红,思君心如鹿。日日怨铜镜,恨不老与配。日盼君心似妾心,夜梦君宠妾入怀。君惧妾之恋,狠娶满堂妻。妾心寸寸绞,春起冬未止。形容如枯槁,唯有相思肥。妾拒王侯只为君,但求相思不求生。妾若命断天涯外,魂越千山与君会。”
一曲完毕,冰梅苑安静无声。明若雪半晌未回神,嫩白的十指仍紧紧地压在琴木上。苏冰梅双眸含泪,神魂不定,一双美眸投在了窗外的桃树上,那桃树枝头才结起青青小桃,酸涩而娇嫩。
“王妃。”丫头司琴轻喊。
苏冰梅这才回过神来,掩蔽了自己的神情,轻轻一笑:“妹妹弹得太好了,比我弹得还好,害我都哭了。真不知王爷命就这么好,在大街上随手一抓,也能抓住妹妹这样的佳人。姐姐我如今可要提防了。”
“提防?”明若雪轻轻蹙眉。
“妹妹。”苏冰梅娇颜肃穆,锁紧了明若雪的明眸,一字一顿道,“我可以明明白白跟你说。我可以容忍王爷天天与你双宿双栖,也可以容许你在震北王爷作威作福,可断不能纵容王爷宠你,对你用心。永远不能。”
苏冰梅说到这儿,徐徐站起,美眸含箭:“如果有朝一日王爷对我的心淡过对妹妹,妹妹离开王府的日子也就到了。到时妹妹就算不舍,姐姐也自有办法让妹妹从此离开镇北王府。如若妹妹不肯,就不要怪姐姐我手下无情。妹妹明白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