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皇子为了参加封王会,特地不远千里封封赶来,整个长安一时变得热闹非凡。朝里朝外,恭贺之声连我这久居闺中的女子都听闻了。
太子为了拉拢人心,更是在九皇子的府邸举办了一个宴会。而令人意外的事,在今日的早晨,我收到了邀请函。
致:武曌小姐,吾于五月初三在九弟府中举办家宴,素闻小姐才高八斗,有泰山北斗之学,若能亲临,寒舍必定蓬荜生辉,届时吾恭候大驾。
我看了后嘴角抽搐的冷笑了下。他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我本欲拒绝。
秀云从外而来,脸上带着点惊慌、恐惧之色。我问道:“秀云,你怎么了?”
秀云嘀咕道:“二少主又在发脾气了。”
“为何?”我奇怪道。
秀云摇摇头,只是二少主回来的时候一脸愤懑,将好几个丫鬟都大声训斥了。脾气极度暴躁。想必在外受了委屈吧。
想起母亲的话,或许我该去看看。
还未走进大厅,便传来了茶杯摔地的声音。
接着便是二哥气愤的大怒道:“那司徒辰风实在是太过风了,仗着自己家里有点势力,平时对我呼来唤去的,我也忍了,可今日居然当众扇我耳光,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偷眼望去,二哥手臂上的青筋暴横,已是怒极。
大哥叹了口气,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二哥怒道:“可他是找事,我日夜辛勤操兵,他日日寻欢作乐,今日心情不好,便来我这鸡蛋里挑骨头,他算什么东西,想父亲在时,哪轮得到他说话。”
大哥的眉紧皱成一线。随后道:“武家的命运在我俩的肩膀上,为人处事间不能出现任何纰漏,自从四皇子失势后,朝廷上下野心勃勃的人都盯着咱们呢。”
二哥平缓了下心情,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话语间充满了凄凉:“大哥,这样担惊受怕的苦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我没有再进一步,缓缓退身,离去。
只是心中多了几分惆怅。
父亲的死已成事实,而我们这些罪人为了武府的荣耀,在默默承受着一切的后果。
我决定去太子府。
我不知道我为何而去,只是心底的声音告诉我,我该为武府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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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便去了九皇子的府邸。秀云担心我,想要跟来,被我拒绝。我让她在家好好照顾母亲大人。
她不依,在我的好声哄劝下才制止。
李治饿府前门庭若市,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望着这一切,我悲从心来,以前的武府已是这般热闹,如今却是人走茶凉,门前只有麻雀两三只。真有点‘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悲惨之景。
我整了整衣裳,随时参加如此重要的宴会,我穿的并不奢华。只是一条碧绿的荷花百碎裙,头上扎了一只墨玉的朱钗,未施粉黛的便来了。
李治见我,眼中有些惊讶又闪过一道喜悦。忙上前道:“云兮,你怎么来了?”
我递上请帖,他看了眼道:“大哥为何要请你呢?”
我笑了笑道:“叙旧吧。”
李治的眼角露出一丝狐疑,随后笑道:“你来了也好。快进去吧。”
府里的人较多,却尽是些我不想见的人。我端起一杯清茶,躲在角落,看着过往的客,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不过片刻,一个不悦耳的声音打扰了我,来人笑道:“云兮,你来了啊?”
正是太子李承乾。
笑得一脸明媚,有说不出的可恶、讨厌。
我弯了弯腰,恭敬道:“太子吉祥。”
太子上前一步,欲来扶我起身。我却未给他机会,往后退了步,道:“今日宾客甚多,太子不能失了礼仪。”
李承乾原本微笑的脸一下子变的阴沉,声音低低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今日要你来嘛?”
我不屑道:“无非便是想要炫耀下你的胜利。”
太子的脸抽搐了下,随后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脸得意的笑道:“不错,云兮,你可知道你跟随我那四弟可是错了,你太聪明,可有时又很糊涂。不过我至现在还喜欢着你,这是你的荣幸,你若答应我,我可许你一个皇后的位置。”
我冷笑道:“云兮受宠若惊,可这福享受不起。”
李承乾的脸黑了一片,道:“你不要不识抬举,要知道,你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明日我便会去向皇上提亲。”
我的心顿时慌乱,大呼:“不可。”眼中已有了几分泪水。
李承乾凑上前来,道:“我便爱你的这份模样,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令人想把你捧在手心里好好怜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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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已惊动了些人,李泰不知何时亦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眼中的悲伤赫然可见,听闻太子的话,又有些怒气,冷声道:“云兮的美,你会欣赏?”
太子回头见是李泰,笑道:“我会慢慢欣赏的。”
李泰压低了声音道:“记住,你现在还不是皇帝。”
李承乾笑笑道:“囊中之物罢了。”
我的身边聚集了当今最热门的两个人,众人的眼光纷纷看向这里。
李泰笑笑,大声道:“那可真要恭喜大哥你了。”
李承乾亦笑道:“同喜同喜,四弟随大哥一起出去替九弟接待接待宾客。”
李泰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二人临走之际,一个声音似蚊子般传来:“你要好好保重。”
我们之间便只剩下这句话了?我惨然一笑。
付诸东流水,遥看昔日人!
“好一个妖媚。”
王皇妃今日穿的极其隆重,一件大红的百鸟争鸣锦绣衣,头戴金缕双凤金环钗,耳配琉璃玛瑙环。配上那大家闺秀的气质,美不胜收。
可一说话,便破坏了那美。
“王皇妃吉祥。”我恭敬道。
王皇妃讽笑的道:“今日倒是懂了几分礼仪了。”
我起身笑道:“王皇妃的嘴巴还是那么令人不敢恭维。”
“你。”料不到我会说出如此一番话的她顿时恼羞成怒。
但在这么多宾客的面前,偏偏无法发作。
我上前抓住她的手,道:“还记得水中之乐吗?”
“哼。”王皇妃一把甩开我的手,怒道:“你想要做李治的女人,没门。”
“你又在欺负我了?”
王皇妃暗眼瞧见李治已来到身边,补充了这么句。
李治严肃道:“王莹,云兮乃是客,不得放肆。”
王皇妃转过脸,委屈道:“你听见我的话没啊?是他欺负我哎。”
李治一时苦笑不得,脸色怒道:“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当我是瞎子啊。今日不许胡闹,还不去吩咐下厨房。”
“是,夫君。”王皇妃无奈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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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妃一走,我便对李治道:“你该对她更好点?”
李治不屑道:“她和我只是一场政治婚姻,我从来没喜欢过他。”
我幽怨道:“可她很爱你。”
李治看着我,深情道:“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
我笑笑,再笑笑。
笑得风情万种,李治半身已酥。道:“云兮,你真漂亮。”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王皇妃气的从嘴里狠狠的蹦出三个字:“狐-狸-精。”
李治从袖管中伸出手,拉住了我白嫩的手,道:“明日封王上,我便向父亲领旨,取你为妻,好吗?”
我轻轻的点头。此刻,我终于明白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随着李治来到宾客间,一一把我介绍给众人。
众人皆是一脸好奇,但听闻我的身份后,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向我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我亦不在意,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这时,李愔凑上前来,谄媚道:“九弟,这可人的美人是谁家的啊?”
一脸的色相,垂涎欲滴。
旁边的一个官员讨好道:“六皇子,她是应国公家的四女儿。”
李愔笑笑道:“哦,应国公家的啊。妙哉妙哉。”
我心中一阵鄙夷,这‘妙哉’二字,当真把他无耻之徒的形象暴露无遗。
我清笑道:“六皇子,还记得碧瑶吗?”
李愔抚头思索下下,茫然道:“碧瑶?何人?”
我无奈摇头,他到底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低声道:“天下第一教坊。”
李愔恍然,看着我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笑道:“我便是她当年身边的那个武家四公子。”
李愔已是愕然,错错道:“是-是-是-你。”看来我给他的印象很深刻啊。
李愔忽然贼贼一笑道:“昔日之仇可报矣。”
我拉了拉李治的衣袖,露出委屈的神色,李治无奈一笑,上前在李愔的耳边嘀咕了几声,李愔的脸一会晴,一会阴。
待李治说完,李愔不可思议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李治淡淡道:“千真万确。”
李愔看了我一眼,悻悻的离去。
我一脸纳闷的看着李治道:“你刚才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李治古怪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