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紧了紧眉目。忧郁道:“朕三子,所为如此,朕心无谬。”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太宗所言何意?
长孙无忌无奈上前道:“陛下有话,但说无妨,臣等尽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宗展了展眉目,平缓道:“朕欲立晋王为太子。”
三人连忙道:“谨奉诏。有异议者,臣请斩之。”
太宗看着一旁呆立的晋王,悲戚道:“治儿,你舅父许你为太子,你还不快拜谢。”
一旁的李治才恍然大悟。忙俯身跪拜泣道:“治儿多谢舅父。”
太宗微乎其微的摇了摇头,对长孙无忌等人道:“公等已同意此事,只是其他众臣的意见让朕忧心。”脸上露出一副困苦之色。
长孙无忌拘礼道:“晋王仁孝,有目共睹,天下久已归心,望陛下召见文武百官,定不会有异议,如若不然,臣愿已性命相保。”
太宗大笑着走下案台,拉过长孙的手道:“有卿此言,朕心安了!”
次日的清晨,太宗便于太极殿召见六品以上官员,同时召见李泰入宫。
熙熙攘攘的人群,交头附耳的议论着。
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怒道:“尔等为大唐众臣,如此喧嚣,成何体统。”一句话唬的众人皆肃静而立,再不敢言语。
太宗缓步而来,让众人平身之后,便开门见山道:“承乾大逆不道,李泰亦有凶险,二者皆不可立。朕打算从诸子中令选一人为太子,谁可担此大任,请众爱卿明言。”
众臣皆眉目一皱。
太宗之意已是明了。
此时,长孙无忌上前参道:“臣愿鼎力辅佐晋王李治。”
太宗笑笑道:“还要听听其他爱卿的意见。”
房玄龄,褚遂良遂上前道:“臣等亦愿。”
太宗这才收了笑脸,肃穆的扫了一眼众臣。道:“还有爱卿有异否?”
群臣皆呼道:“晋王仁孝,应当为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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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李泰正信心十足的帅百余骑至大内南门永安门。
守卫宫门的侍卫将其拦下。
一士兵匆忙跑至李泰的车前。禀明情况。
李泰下车时,脸色阴暗,走至护卫军前,大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不看看是谁的车就拦?”
侍卫笑了笑,躬身道:“臣等在此等候殿下多时了。”
正待李泰一脸纳闷的之际。
侍卫大声道:“奉陛下之命,拿下魏王。”
不消片刻,从门内疯狂窜出的士兵已将李泰等人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
看着密密麻麻的士兵,李泰的心头涌出一股四面楚歌的悲伤。
他仰天大吼道:“父皇,为何要如此对待儿臣。”
两行清泪滑落了下来。
侍卫命令道:“降者不杀。”
跟随在李泰身边的侍卫轻声道:“魏王!”
李泰拭去了眼角的泪,苦笑了下道:“降吧。”
在被侍卫押下去的时候,李泰幽望着厚实的宫墙,有如不透风的屏风,阻隔了每一分的思念,李泰轻声哀道:“云兮、云兮!奈何兮!”
数日后,太宗下诏免去李泰一切官职,降爵为东莱郡王,迁于均州郧乡县安置。魏王府官员凡是与魏王亲近的全部免职流放于岭南。
处置李泰后,太宗便正式立晋王李治为太子,并大赦天下。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房玄龄为太子太傅,褚遂良为太子门客。
我听闻后便浅浅一笑,太宗知李治无能,便将朝廷中的重要大臣尽皆任命为东宫官员,用以辅佐李治,其用心良苦于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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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中有喜便有悲。
杨妃的宫中瓷器破碎的声音连成一片。
或许是摔的手泪了。杨妃吁吁的坐在那,脸色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婢,沉声道:“你刚才是说李治被立为太子了?”
“是...是。”可以听见女婢的发音有些颤抖,身躯亦在微微的颤栗。
“啪。”又是一个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
女婢蜷缩的身体放的更低。
“可恶。居然让那小贱人的情人做了太子。陛下是年老糊涂了,居然还想成全他们两个。甚是可恶。”杨妃因气恼而紧握的拳头,嫩白的手臂上横现出条条青筋,显得狰狞。
杨妃顿了顿气,道:“下去,去让太史令李淳风准备准备。”
“是,娘娘。”如遇大赦的婢女匆忙而去。
压抑的气氛让她连呼吸都谨小慎微。
看着女婢在黑暗中隐去的身影,杨妃松了松手,嘴角扬起弧度道:“也该是让她吃吃苦头的时候,不,要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清菊走后,我的饮食起居便由清梅照顾。
清梅这人,虽然平时嘴上话多,但做事向来利索。
对我的照顾也向来用心。
倒是清竹、清兰二人。二人调皮活泼,凑成一对。在我这,失了约束,整日疯闹。
这几日,太宗心情甚好。来我宫中的次数也便的多了。
清梅鞍前马后的忙乎不已。
看她泪光烁烁,步履微微的,我便轻声道:“清梅,是不是生病了,平日里话也少了,有些事让清竹和清兰二人去做,不要一人老担着。”
清梅摇摇头。抿着嘴不语。心事极重。
我拉着她的手坐下,宽语道:“莫要把我当主子对待,我们是好姐妹,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的。”
清梅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
随后慌张的跪下,急忙道:“娘娘说的是什么话,主子便是主子,奴婢便是奴婢,如果乱了分寸,便纲纪不在,有失伦理。”
我讶异不已。我只知清竹出身于书香世家,没想到清梅何时文采亦变得如此好了。
清梅似知道自己口误,道:“和清竹混的日子久了,沾染了些她的气息。”
我笑了,“多学学也未尝不好”。
清梅凝视着我的双眼,轻唤了声:“娘娘!”
我疑惑道:“怎么了?”
清梅低下头,思虑了半日,才道:“没事。娘娘若无吩咐,奴婢便先下去了,身子有些累了!”
我‘嗯’了声,便示意她下去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