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强烈的绝望中挣扎出来,卡卡急忙打量大家是否都安好。
剧烈的冲击和爆炸,并没能使疲劳和虚弱的范伦娜团长苏醒。仰面躺着,很实的呼吸,看上去像在做个好梦,令想变成石雕,或者化作空气的卡卡十分羡慕。
自牢笼里被抛出的大家都是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满面焦黑头发直冲,连一向在卡卡记忆里总是干净整齐的小阿姨也不能幸免,有点滑稽,但木有能笑出来的心情。
最令卡卡羞愤的是,奥菲丽娅好像看到了她刚刚做出的糗事,看着她一脸似笑非笑。
夏尔学长还是面向着离她最远的墙角,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思,好吧,其实她也不想马上面对他,是要道歉?解释?还是保持沉默?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反应。
十六岁的卡卡对爱情的未来期想,只是送对方糖果,或是跟对方一起散步,最出格的不过是牵手。接吻,这是根本不敢想到的禁忌画面。
但,很美妙,想再来一次!唔唔,卡卡赶紧用力捂住发红的脸,使劲摇了摇头。
好不要脸的自己!卡卡自我唾弃。夏尔学长啊!是那样遥不可及冰冷的人,自己怎么可以对他做出这样的事?!他以后也许都不会再理我了。好想哭!
就是,只要看着那个少年出尽风头,夺尽众人的目光,而她只要当她平平凡凡的卡卡,只要做个傻子衬托他的优秀的无聊的无人知道的快乐。
为了留一点空白给这般无望的爱情,而逃婚的卡卡,对这个人全部期想,只是想送他甜美的糖果,让他总是清冷的表情露出一点点微笑就好。只是,想与他牵手随便走在哪个道路上。
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他?是还同班的时候,看他面无表情的接受老师的赞叹,自卑和烦躁的心中生出崇拜的时候吗?还是,那天夜晚,在学院的树林外,看到他一脸落寞的时候?
看到那样落寞的他,就像看到早时的自己,一个人游荡在世间,没有人会在意自己,是好与坏,全都没有意义,如孤零零的游魂。喜欢他,也许就是在喜欢自己,看着他,想要温暖他,也许就是在看着自己,也许就是在想要温暖过去寒冷的自己。
理不清,反正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理由和原因之类的没有意义,渴慕的心情也不会改变。
“卡卡,你没事吧?”费曼宁夫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没事。我很好!”卡卡赶紧大声答话让她安心。答完,脑袋一转,脸又变得更红,觉得学长听到她说很好,可能会以为她刚刚是故意蓄谋的。
大家又重新聚拢到了一起,等候团长醒过来再一起进入藏宝室,闲聊些天。夏尔也凑了过来,但与卡卡一样都不说话,低着头,不看对方只看自己脚下的地面。
团长睡了很久才醒,醒过来看到七个脑袋浮在她的眼前,第一反应是自她的怀里摸出那瓶好像永远都喝不完的酒,大大的抿一口,然后才像挥苍蝇一般,边甩手让他们散开,边懒洋洋地讲:“我的睡颜很美吧?!有时候我也为我绝色的美貌所倾倒的。”
夏尔和费曼宁夫人闻言,呆怔了三秒,卡卡倒是在这个团里呆得久点,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自恋,跟着珍妮、奥丽薇娅、奥菲丽娅和华德一起朝酒鬼团长发出嘘声。
最大的团长大人复原,于是第四间石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当石门被推开时,晃得人要闭眼的金黄,叫心脏被刺激得停摆。
一个又一个金币积成堆,堆高高耸立到石顶,成十几人拉手才可到边的圆。
卡卡握着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来,这么多的钱,要怎么才能花得完?
再看身边的其他人,也全都是张口结舌的模样。良久,华德才爆出了一句:“我靠,这些钱够我吃三辈子的糖了。”
“够建造一个巨大的宫殿了!”珍妮接着喃喃道。
“可以换成几百万枝箭!”奥菲丽娅挥手向前,如点兵台上的大将。
“可以帮助好多好多的流浪儿,给他们所有人建个家!”奥丽薇娅呓语。
“可以让我搞个酒池,在里面游泳!”范伦娜团长边说边冲了进去,扎到金币堆上,疯狂的大笑起来。
范伦娜团长的冲锋就是一个进攻的讯号,明星佣兵团的成员立即全部跟上。
夏尔与费曼宁夫人还是站在石门外,经过最初的震憾之后,两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看着卡卡跟着团长他们在金堆上嬉闹,费曼宁夫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口中却说:“这么多的金币,能运出去的其实有限。”
“夫人放心,它在这里不会有人能发现,我的承诺永远做效。”夏尔答道,琉璃色的眼睛四下看着,搜寻着什么。
费曼宁夫人摇摇头,不置一词。
经过一阵H到翻的吵闹,明星佣兵团的人也冷静了下来,金币虽好,但比不过钻石秘宝,这么多的金币,即便大家竭尽全力,他们能带出去到社会上的也只会是九牛一毛,鸡肋。
夏尔眼睛微微一亮,走到石室右边的角落,那里依然是满满的金币,却也有些许宝石、刀剑、盔甲散落,其中还有几件令人看不懂的杂物。
他最先拿起的是一个菱形的银色薄片,那薄片质地看上去非金属非宝石,不知是以何种材料做成,上有大量繁复纹路。他将薄片拿近眼前细细的看了半天,继而转头看了卡卡一眼,这还是意外发生之后他第一次正视卡卡。
看着卡卡的最初,夏尔的眼瞳一阵波澜,但被他很快压了下去。他顺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的朝卡卡他们喊:“大家过来一下,这里有别的东西。”
正处于烦恼与失落的明星佣兵团成员,立即凑了过去。范伦娜团长一眼就看中了上面插着的一把大剑,大剑通体火红,除刻有极细的剑槽外,别无赘饰。
她拿起来舞了两下,就再舍不得放下,一脸坚决要耍无赖表情着将大剑插到了自己的腰间。
夏尔垂垂眼皮,假装没看到,伏腰自金币堆上再提起一件盔甲,送到范伦娜团长表情,道:“试试这个,我想你应该能穿。”
是一件同剑一样火红的女式轻甲,应是由某种生物的鳞片拼接而成,团长大人一手接过,直接就套上了身,略为宽大一些,但还算合身,也就不打算脱了。
而那些零散的宝石,也不见珍妮有什么动作,就到了她手中。奥丽薇娅也拿起了一把黑色的大剑,卡卡低着头杵在一边,没有动作。
夏尔将那个银色薄片递到了卡卡面前,轻声说:“这个给你,要收好。”
卡卡呆呆的接过,然后一脸傻傻的抬头问:“你送给我吗?”
奥菲丽娅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看住了正对着站的卡卡和夏尔,好在没有说什么。
夏尔不自然的扭扭脖子,嗯了一声。
卡卡脸上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双手紧紧抓住那个薄片,声音颤抖的说:“我一定会努力藏好的,这辈子都不会把它弄丢!”
夏尔轻轻咳嗽了一下,伏身在金币堆上又找出了一个黑色的戒指。戒指古朴,看大小与夏尔的中指应会是正合适。
夏尔犹疑了一番,最终还是红着脸递到卡卡面前道:“这个也给你算了,应该是空间戒指,你用精神力在上面做个印记,让它认主。”
卡卡手心棒着的银色薄片掉到了金币堆上,奥菲丽娅吹了个口哨,引得大家全都围观了过来。
夏尔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看卡卡像个呆瓜,恼羞成怒里一把抓过卡卡的左手,将戒指套到了她的无名指上,卡卡的手比夏尔的纤细些,戒指有些大,松松的套在上面。
费曼宁夫人靠在石门边,看着这一幕,哀戚爬上了她的脸。
口哨声,嬉笑声,自明星佣兵团的成员中爆发,奥丽薇娅与珍妮大力的鼓起了手掌。
卡卡的眼眶溢出了水光,虽然明知不是那样,但,还是忍不住欢乐到想哭。她敢做的最最胆大的最最甜美的幻想,还不如这般极致,哪怕不是那样的意义,只是个错误的形式。
“快点认主!”夏尔瞪了带头起哄的奥菲丽娅与团长一眼,却不屑解释,粗声粗气的命令卡卡,卡卡慌忙点头。
扛着一大麻袋的金币和魔偶胖圆,满载的明星佣兵团众人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