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呢?”说了半天话,沐兆儿这才发现,在屋里待了半天竟没有发现球球的身影,平日这小家伙很黏她的,天天窝在她身边。
经沐兆儿这一提,妙梦也发觉屋里好像安静了很多,去球球长待的地方找了找,也没有发现这个小东西。
“小姐走的时候还在这呢,怎么不见了?”妙梦一边找着,一边纳闷的说道。
“我走了之后,就没见过它了?”沐兆儿眉头紧锁,似是想到了什么。
妙梦突然愣住了动作,顿时恍然大悟,想了想转身出了屋子,不一会便听到球球慵懒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接着一个白球状的物体就慢悠悠晃到了沐兆儿脚下,尾巴一弯,窝成了个球。
妙梦笑着抱过球球,眼前一亮“小姐,球球嘴里有东西。“
沐兆儿顺着妙梦的目光看去,确实发现球球嘴里咬着东西,轻轻去拽竟然还拽不动,最后稍稍用了力气,才从球球的嘴里拿出了东西。
定睛一看,脸上的笑顿时垮了下来。
看到沐兆儿的反应,妙梦疑惑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可是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端倪。
“树枝?为何让球球叼回来一根树枝,这是什么意思。”
沐兆儿看了眼妙梦手中的树枝,叹了口气说道“树,速,义父这是在催我们呢。”
妙梦一愣,立马明白了沐兆儿的心思,开口唤了她一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
将球球紧紧抱在怀中,头蹭着它绒绒的白毛,沐兆儿眼里闪出浓浓的无奈。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妙梦,我累了,陪我出去逛逛吧。”
球球像是感觉到了沐兆儿心情,感觉到沐兆儿站起身也不再粘着她,脱了她的怀抱就乖乖的窝在地上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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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司马墨轩和司马逸风两兄弟正在聊边关的事情,沐兆儿离开,他们也正好没有什么避忌。
“二哥,前天接到大哥传回来的信,信中说已经按着我们的设计做了兵力调整,他现在正在边关训练兵马,一切都还顺利。”
司马墨轩点了点头,表面虽然面色无常,其实内心还是有些不甘的,一个边关问题,皇帝分了两部分来处理,看似公平,相互制约,可司马云飞毕竟人在边关,说白了兵都掌握在他手中,自己再怎么努力,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谋士罢了。
“大哥,其实,我觉得我们好像忽略了一点。”司马逸风微微皱眉,思索着用词,压低了声音说道“边关的兵中有一只部队曾经是皇叔的手下,我们这么没有防备的用他们,会不会……”
司马墨轩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那支部队占得不是要害位置,这无所谓,不过只有有了他们,我们才有机会。”
司马逸风捉摸了下,了然一笑,指着司马墨轩说道“我说当初二哥为何非要在那个地方设上一支军队,可是……二哥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太早了?二哥……不怕父皇看出什么吗?”
司马墨轩无所谓的一笑,斜倚在椅子上说道“他是长子又是嫡子,父皇这么多年都未封太子,我不信他不着急,这回如此好的机会,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
司马墨轩想到当初从未朝回来的路上,司马云飞特意把婧萱给自己找来时那种昭然若揭的心思,心中不免就为他的有勇无谋而不屑。
这样人怎么会是他司马墨轩的对手!
想到这,司马墨轩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轻蔑,心中真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动手,只不过转念又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挑了挑眉,说道“大哥的事我们现在还可以放一放,他不成了气候,我们也没法出棋,现在当务之急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看着司马墨轩的表情,司马逸风便知道又是一件大事。
“雪卉给二位爷送茶来了。”雪卉没敢进屋,而是先端着两碗茶在门口通报。
司马墨轩没想到雪卉会来,立马收了声,略带惊讶的唤她进来。
“二爷,三爷,夫人说感谢三爷所赠之物,特意让雪卉泡了两杯大红袍送来。”
司马墨轩听到茶的名字微微挑了挑眉,眼中多了几丝笑容,而语气却是略带嫉妒“逸风啊,你可真是好福气,这丫头,公主藏得紧,她原是公主从芸香阁赎回来的,根本不让她单独侍奉本皇子,说是怕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可今日竟是不怕了。”
司马逸风盯着那杯茶微微有些走神,听到司马墨轩的声音,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大红袍是二哥的最爱,嫂嫂可真是细心。”
“是啊,夫人不仅关心我们下人,更关心二爷。”
雪卉低着头回话,但司马逸风明显看到她的眼角在看着自己的方向,而且她的这句话看似无心,却正好圆了自己刚刚的心不在焉。
雪卉和司马逸风当然相识,可从进来到现在,雪卉只是一直用余光在看他,上了茶回了话,没做半分停留就离开了。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司马逸风不得不多注意这个雪卉几眼,当日人多嘈杂他其实并没有看清雪卉,今日多看几眼,竟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怎么?三弟莫非真对这个丫头有意思?”司马墨轩见司马逸风一直盯着雪卉看,不免打趣道。
“啊?二哥说什么?”
关于沐兆儿事情,司马逸风不受控制的就想去关心,想去了解,不免又走了神。
看到司马逸风的反应,司马墨轩深邃的眼眸中顿时多了些什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罢了,我想起婧萱那里还有些事情,今日就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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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兆儿出了皇子府也没有什么目标,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着。
春日阳光充足,照着也不觉得晒,只有透心的暖意。可沐兆儿就算仰头,让阳光直射到脸上,她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夫人,赏点钱吧,行行好,行行好。”
路边的乞讨声吸引了沐兆儿的注意,她向来心善,看着路边蓬头垢面的男子,连想都没想就上前想要给钱。
妙梦眼尖,一把止住沐兆儿的动作,说道“小姐又要好心了,小姐仔细看看,这个男子身体健全,何必干着乞讨的勾当,不如找些工作更好,小姐不要可怜这样的人。”
沐兆儿转头看去,蹲在路边的男子样子虽然脏了一些,可身体上下确实并没有什么残缺的地方,完全是个健全的人。
沐兆儿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堂堂男儿落到如此地步,也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地方,否则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又怎会放下尊严这般如此。”
沐兆儿心软的很,最看不得这样的情况,虽然知道这个男子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但还是想帮他一把,转身便伸手示意妙梦掏钱。
“小姐就是好心太多了。”
妙梦看不惯这样的人,可沐兆儿毕竟发话了,只得不清不愿的掏银子。只是当他走过去送银子的时候,身旁恰巧也有一个人同一时间伸出了手。
沐兆儿转头看去,不禁又是一愣,而司马逸风对于这样的巧合也同样有些惊讶。
两人谁都没有想到还会有单独遇到的机会,对于这样尴尬的气氛俩人都是相对无言,司马逸风率先回过神。
“这是一锭银子,拿了做些小生意,堂堂男子,这样行乞怎对的起养育你长大的父母吗?好好靠自己吧。”
将钱放到乞丐手里,司马逸风便不再多言,恭敬的向沐兆儿行了礼,点头离开。
应该让司马逸风这样离开的,只是他转身的这一刻,沐兆儿的脑子又出现了球球嘴里的那支树枝,还有昨晚梦里的沐毅,
梦里沐毅的狠绝让沐兆儿心有余悸,而且,沐兆儿很清楚,那些不是梦,那些都是事实,沐毅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如果自己真的让他失望了,沐毅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彻底抹掉这个污点,一点痕迹都不留。
沉默半响,当紧握的双手松开的时候所有的坚持,不愿都化作屈服。
沐兆儿再无犹豫,甩开妙梦的手向司马逸风的方向走去。
“小姐!”妙梦几乎是同一时间拉住了沐兆儿的胳膊,只是拉住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心里都清楚,沐兆儿这一步迈出去意味着什么,而他们更清楚,一切如果失败又意味和什么,妙梦犹豫了一下,又不得不放开了手,只是小声的补充道“小姐可以反悔的,妙梦愿意和小姐一起承担责任。”
沐兆儿看着妙梦,闪着泪光的眼中顿时多了几丝笑容“妙梦,对不起,我会努力去做,但有些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沐兆儿知道,她这个举动是背水一战,如果这样做能成功便罢了,如果不能,她这是拿妙梦,球球,甚至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人的性命在做赌注。
“三爷留步。“沐兆儿不敢再想下去,轻跑几步,追上司马逸“纵然今生无缘,难道连知己都不成吗?非要装做陌路,冷漠相对?”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隐隐带着颤抖,司马逸风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便看到沐兆儿就在自己身后几步的位置,甚至触手可及。
司马逸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而沐兆儿也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的等着,一双手握在身后,这是她撒谎时习惯的动作,只是这一次,指甲扎进肉里真的是刻骨铭心的疼。
一双眼睛亦如那日在桃花林,泪光闪闪,看着就叫人心疼。司马逸风不自觉的伸出手,只是伸到半空才回过神来,略带失望的放下,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虽然明了彼此的关系地位,但沐兆儿毕竟是司马逸风第一个动心的女人,他知道不论如何,他都是忘不了的,他只有妥协。与其尴尬的避开,不如以朋友的名义留在她的身边,还能多看看她,或许还能有照顾到她的机会。
看到司马逸风点头,沐兆儿这才松了口气,绽开一丝笑,说道“本人沐兆儿,未朝人士。”
司马逸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微微笑了笑,说道“鄙人司马逸风,央国人士,和姑娘成为朋友乃在下荣幸。”
从新相识,忘掉彼此的身份,忘掉过去的尴尬,他们只是最普通的朋友。
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俩人轻松一笑的背后都各自藏着怎样的心思。
“公主这是要去哪?”
沐兆儿当初只是出来散散心也没想过具体的位置,听司马逸风这一说,才郑重其事的想了起来。
“对了,有个地方不错,不知三爷可愿同往?”
“单凭公主吩咐。”
沐兆儿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司马逸风向街尾走去。
只是在他们的背后,谁都没有发下角落里一直有个人在暗暗观察着这里。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一只手紧紧抓在墙上,许久才轻轻的说道“兆儿,我回来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