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神秘的药剂师
走进那扇有着神秘雕花的木门,也就是法师的传送门,我们走进了一个小村庄,村庄四周用栏杆围了起来。这里的气氛阴森恐怖,可以说跟凄惨森林不相上下,天空是灰黑的,地面是是焦土,焦土块之间有绿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那绿色的液体泛着点点黄色,还不时地冒出泡来,像是剧毒的毒药。
“噢,我讨厌这个地方。”萨迪嘟哝着最后一个走进来,他显然对于跟矮人合作这件事表示非常不满。但是他却别无选择。
“告诉你,精灵猎人,这个地方可不是任何人能进来的,如果你能有那位牧师一半安静就好了。”矮人终于忍受不住他的冷嘲热讽,开始反唇相讥。然而,当魔狼冲他亮出雪白的獠牙时,他却立刻选择闭上了嘴巴。
这个笼罩着神秘氛围的小村庄有五座小房子,布局是围绕着中间的一个盛满绿色液体的湖。而地表上的绿色液体最终也汇入到这个湖里。我发现在一个绞刑架的下面,有几个面色苍白的人正看着我们,我不禁感到背脊发凉。“放心吧,这是活人。”埃克蒙德拍了拍我的肩。
之后矮人带着我们走到一个小屋前停了下来。小屋有两层,是最普通的农舍的样子,外表漆黑,用栏杆围着,木门紧闭着,窗户全都封闭了。
“这里就是那位药剂师的家?”艾瑞斯一路上并没有吓得发出尖叫,这令我比较满意。这时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对矮人发问了。
埃克蒙德转过他小小的身体,有礼貌地鞠了一躬,“是的。我尊贵的女神,这就是我那位旧友的居所。现在……也许他正在睡觉。”
艾瑞斯吃惊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矮人垂下眼帘笑了笑,“哪个法师没有把神祗的书翻过成百上千遍呢。但是,即使这样,见到您依然令我感到无比惊喜和荣幸。”我想如果埃克蒙德能再高一点,他一定乐意彬彬有礼地吻一吻这位女神的手背。伦索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小声地哼了一声。
“好了,我这就去看看那位老朋友现在是否方便见客。”他话音刚落,就将法杖插在背后,跑向小屋附近的一棵树,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小小的身体努力地抓住树干,向上攀登,我们都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这棵树挺高的,而且并没有很多分支。然而,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爬到了树的顶端,趴在树冠的粗枝上朝我们招手微笑。待他歇了口气,又像表演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屏住一口气,踩着树枝往小屋的屋顶方向跑去。真惊险啊,那树枝最细处只不过是手指那么粗,小小的矮人飞奔向前,在树枝末处即将坠落的地方一个飞跃像一只猫一样飞扑出去。在我们倒吸一口气的同时落在了小屋的屋顶,接着没等我们做出任何反应,他就飞快地跑向烟囱并跳了进去。
我们面面相觑,站在门口等待。我把夜神召唤出来。他叫了一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夜神,睡饱了没有?”它伸完懒腰,睁开绿色的眼睛,却忽然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受到某种刺激。我蹲下身想抱起它,却被它在手上咬了一口。我吃痛地叫了一声,“你做什么,夜神!”它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挣脱开我,沿着墙飞檐走壁和矮人一样从烟囱里钻了进去。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猫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敢咬主人,我怒气冲冲地看着萨迪,请他给个答案。萨迪习惯性地用手抚摸着下巴,斟酌着说:“这个……我也难以解释,之前夜神是很崇拜你的,也把你当做以命保护的主人,可是现在……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它遇到了它之前的主人。”之前的主人?在这个屋子里?
我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小屋,像是要用眼光把它烧穿。虽然夜神有时候说话不太讨人喜欢,可是它曾经保护过我,从心里说,我并不想把它交给别人。
“你之前说夜神之前的主人是谁?”我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有几任,都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当然,有很多魔法师同时也是优秀的药剂师。”萨迪摸摸魔狼的头,魔狼舔了舔主人的手,摇起尾巴。
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艾瑞斯走过来担忧地看着我,为我整理了一下白色袍子的领子,她说“别担心,弥尔顿,我相信你是最强大的魔法师。夜神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伦索也本来想安慰下弥尔顿,可是如今心中却泛起波涛汹涌的苦涩,她的手曾经也为他整理过战衣,可如今……他想逃,可身体却动不了,只能傻傻地看着。
我有些自嘲地别过脸,“我只是个牧师,魔法师与牧师是不同的。牧师借助于光与影的信仰之力,而魔法师不同,他们借助的是学习并使用自然界的力量。”
艾瑞斯还想说什么,门却忽然开了。
我们所有人的视线都无声地投向一点,却没有看见人,向下一看,是埃克蒙德。没办法,他的身高不在正常人的第一眼范围内。
“进来吧。”矮人高声说道,当我们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又小声地叮嘱我们,“记住,他叫凯米斯特。”
我们走进这小屋。屋子里光线微弱,用来照明的是点点像萤火虫的在空中飞舞的小光源,颜色跟外面的绿色液体一样,像是在真空里漂浮一样,自由地,缓慢地,布满了整个屋子,也许在主人看来很温馨,但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来访者来说,我必须说有点太暗了,这飘舞的绿光令人毛骨悚然。因为我难以看清其他人的脸,以及这房间里的布局,除非那小光飞到那里,照亮它。
我们就这么在黑暗中站了十秒钟的样子,之后我意识到这样是很不礼貌的,但是我实在难以看清这主人在哪里。就在这时,我听见屋子的左上角传来一声猫叫。我立刻朝那个方向鞠了一躬,“凯米斯特先生,打扰您了。”我的同伴们也学着我给那位神秘的凯米斯特药剂师问好。
一个人影渐渐从黑暗中走到我们面前,他念了一句咒语,“斯拉克”。忽然屋子亮了起来,我们一时难以适应地眯缝了眼睛。原来屋子上方有一盏龙形的水晶吊灯。还好,它所发的光与一般的灯无异,总算不是阴森森的绿光了。
我收回目光,仔细打量这位传说中的药剂师。他身材魁梧,乱糟糟的白色长发上戴着一顶破旧的巫师帽,身穿灰色的巫师袍子,袍子上有简单的刺绣花纹,但是看得出来已经年代久远,上面沾满了也种颜色的药剂,说实话,这袍子对他而言有些太大了。他并没有拿法杖,我猜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战斗,而是专心研究药剂。夜神坐在他的肩头,当我看它的时候,它却把眼神移向了别处。
“埃克蒙德已经告诉了我你们的计划,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的。”这位白发苍苍的药剂师说起话来是那样和蔼可亲彬彬有礼,使我无法对他产生恨意,尽管他夺走了我的夜神。
“我们什么时候有什么计划了?”当我在思量另一件事的时候,萨迪却听出了不对,立刻反对起来。
“哦,我的好猎人。”埃克蒙德连蹦带跳地蹦到他面前,又不敢再靠近魔狼,只得站在原地恳求地说,“我已经计划好了,只是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我太渴望早日报仇了。”
“哼,你这骗子。”萨迪咬牙切齿地说,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被欺瞒的愤怒,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要是敢害我们,我一定会杀了你”。
埃克蒙德全身抖了抖,向凯米斯特靠去。
“别动怒,我的客人。”他语气和善地劝道,夜神赞同似的叫了一声,“这位矮人跟我是多年的挚友,他除了有些贪财和固执之外,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好人。”老巫师细心地斟酌用词。“我以我的性命发誓他不会想要害你们。”
“您这么做实在是太谦虚了,我也以骑士的荣誉向您保证我的同伴们都没有恶意。”伦索觉得让一个老人,还是很有名望的巫师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现在也对这位伟大又谦逊的巫师兼药剂师充满了崇拜与敬仰之情。
“谢谢你,我尊贵的骑士,哦,这位是……彩虹女神?”当他注意到伦索以及伦索旁边的艾瑞斯,他浑浊的蓝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兴奋的光亮,他甚至匆忙地想要跪下向彩虹女神膜拜。
“哦,请您别这样。”艾瑞斯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了老人颤抖的身躯。她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我只不过是一个再微小不过的神祗……”她的声音变得微小而哽咽。
“不……我是因为……”老人喃喃地想说点什么,却被矮人打断了。
“好了好了,知道我报仇心切,现在我们闲聊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