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复仇计划
“之前没来得及跟你们说,现在我来仔细地告诉你们一遍我的计划。”埃克蒙德站在屋子的中间,但是由于身高的问题,他依然显示不出什么威严。
“我的想法是……凯米斯特做成变形药水之后,我们到恶魔谷旁边喝下药水变成恶魔的样子。”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然后混进恶魔谷,打探清楚关押我的族人的地方和恶魔领主的所在地。那时我们将分头行动。找到之后护送我的族人逃出来,当然也有可能他们都死了。”他黯然地说。“最后一步,我们要集合一起杀掉恶魔领主。只要杀掉了恶魔领主,那群胆小如鼠的恶魔自然就会投降的。我的家园就可以重见光明了。”他压低了声音,依然掩不住话语中的激动。“我带来了恶魔的毛发,给你,凯米斯特。”他将口袋里的一把红色的草一样的东西递给凯米斯特。凯米斯特接过来,用他的放大镜仔细地看着。
“我们这样真的能成功吗?”艾瑞斯担忧地问出了我们每个人心中的疑问。
“如果仅仅是这样活着,苟延残喘,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不能夺回我爱的一切,活着比死更令我感到痛苦。”埃克蒙德垂下了头,也许失去爱人和家园的痛苦,我们难以体会吧。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中。
“放心吧,矮子,我们会帮你取得胜利的。”我抬起头,没想到说出话的竟然是萨迪,其实萨迪一直是我们之中最善良的人吧,虽然嘴上很讨厌这个矮人,可是却又这么轻易被打动了。
“你说谁是矮子?”一个满含怒意的声音响起来,至少他没有再感到痛苦悲伤了,我们也许该为之庆幸吧。
“好心没好报……”
“谁要你帮我,高傲自大的精灵小子!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重,恶魔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这样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你这老骨头只怕更是不中用。还没看到敌人,自己就已经跑散架了。连尸骨都没人收,因为别人看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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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着这一对冤家,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埃克蒙德,你还要不要报仇?”看看他们一时半会是分不出个胜负,我只能出面调解。
“当然要。”埃克蒙德大梦初醒般醒悟过来,扭头朝凯米斯特奔去,“凯米斯特——”
“好了,我的小矮人朋友,已经做好了。”原来我们都没注意,在萨迪和埃克蒙德吵得起劲的时候,凯米斯特已经开始着手做药剂了。
他递给埃克蒙德五个小瓶子,“药效是喝下去之后的三个小时。一定要在这之前脱身。”他慈祥的布满皱纹的脸上是难得严肃的表情。接着他蹲下身来,紧紧地拥抱了捏着五个小小的药瓶的埃克蒙德,后者已经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夜神从他肩上跳了下来,看着他们。
“埃克蒙德……我的朋友……”他花白的头发和长长的白色胡须遮住了他的脸,但是我们都听得出来他话中的激动和哽咽。
“你背后的伤还没好全……如果我能年轻十岁,我就不用让你去冒这个险了……”我们静静地看着这两个情谊深厚的朋友,深受感动。小小的矮人在药剂师的臂膀中几乎看不见了。只能勉强看出他的头。“不,凯米斯特,这是我必须自己做的事情。你已经帮了我足够多……我会平安回来的,别担心。”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巫师拍了拍他的矮小朋友的背。
“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要出发了。”伦索不识时务地打断了这两个挚友的深情告别。
“对啊,差不多要上路了。”埃克蒙德离开了老朋友的怀抱,抹去脸上的泪水,向门口走去,我们跟上去。我回过头,看到歪斜的巫师帽下面头发花白眼睛通红的凯米斯特,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哀伤,夕阳通过门照进来,那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我在心里暗叹一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即使是埃克蒙德,也有这么个好朋友牵挂他。萨迪像是看出了我的失落,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弥尔顿,你并不孤独,至少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啊。”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快走吧。”他说。
我们离开了药剂师的小村子,通过埃克蒙德的传送门直接到达了恶魔谷门口。
“莫妮莎!”刚出传送门,我们就看见了正在一块空地上睡觉的莫妮莎,是红龙的形态,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呢。
“哇——龙——”埃克蒙德激动得手舞足蹈,“你们认识这条龙?”
“对,她是我们的朋友。”离他最近的伦索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哦。该死的,多么美丽的生物,多么强大的力量。”他双手攥成拳头捏在身前,“我终于见到真正的龙了。”
莫妮莎像是听见了他在说什么,振了几下翅膀,左右摇晃着脑袋,好奇地看着矮人。
“我警告你,别打莫妮莎的主意。”萨迪弯下腰用只有埃克蒙德能听到的声音恐吓着。小法师的身体抖了抖。
我以精灵的敏锐感官将一切收入耳中,不动声色。
“小艾姐姐,你们去哪里了,去了这么久,我等的都睡着了。”莫妮莎哀怨地说。
“莫妮莎对不起哦,我们要帮助矮人叔叔把恶魔赶出他的家,你还要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哦。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艾瑞斯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埃克蒙德听到“矮人叔叔”这四个字的时候一下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还——要等啊?”小莫妮莎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不过以一个小孩子心性,她的耐心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不然,要莫妮莎先回去吧。跟埃门塔爹爹玩一会,我们一会就回来。”我又转身对一脸受伤的矮人说,“法师,你有飞毯吧?”
“有的。”他说。“那好,你回去吧,莫妮莎,辛苦了。”我向莫妮莎挥挥手。
“恩,好的,牧师哥哥。”莫妮莎伸了伸脖子,站起来,飞了起来。
伦索往前走了几步,“我们也出发吧?”
往前走了数百米,忽然前面有一道木头围起来的围墙,门口站着两个恶魔看守。
我们立刻在附近的一颗树后面躲了起来。
“现在喝下药水。”埃克蒙德发给我们一人一个小瓶子。紫红色的药水看起来鬼魅异常。
他首先喝了下去,我们也跟着喝下去,不出一会,我们就感到身体发生了改变。
头上长出红色的乱发,还有两个黑色的角。全身变成黑色,一块块的肌肉异常发达。脚变成了马蹄的形状,后面还有一个长长的可以自由摆动的尾巴。
“哦,我长高了!”最高兴的人看来是矮人法师。实际上,我们每个人现在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包括艾瑞斯。不过从动作举止还是比较好辨认的。
“行了,小点声,小心引来守卫。”伦索小声警告道。
“我们怎么进去?”我有些担心地问。
“就这么走进去,我打赌守门的人不会问太多的。”萨迪的乐观此刻令人影响深刻。
“好吧,我们走。”艾瑞斯坚定地说。
我们排成一条线,大摇大摆地朝守卫走去。“但愿他们会认为我们是巡逻的。”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离门越来越近了。我祈祷着不要有任何人出什么岔子,否则我们就只能硬拼了,而硬拼的后果肯定是引来很多恶魔,到时候我们怎么脱身呢?我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最坏的结果。一会儿,我们竟然已经来到守卫跟前,但是那两个恶魔根本就像没有看见我们一样,依然站立着注视着前方。他们没看见我们?不可能啊,难道是睡着了?我很想停下来,我想我的同伴们也一定这么想,因为排在第一个的埃克蒙德已经这么做了,他停了下来,伸出手在左边的守卫面前晃了几下,后面的伦索想要阻止他,他伸出手想把这爱捣蛋的矮人的手拉回来,但是很不幸的是,矮人并不喜欢这样,他加大了力度,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伦索忽然放了手,而出于惯性的力量,埃克蒙德的手就这么直直地打了上去,狠狠地给了守卫一个耳光。
“什么人!”被打的守卫惊醒过来,他的声音很快也惊醒了另一个守卫,他们警惕地看着我们,举起手中的长矛武器。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没有时间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走上前去,又给了那个倒霉的守卫一巴掌。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鸦雀无声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放下微微颤抖的手,尽量用镇定的语气说:“我们是首领派来巡逻的,你们两个懒虫,知不知道守门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在这里睡觉。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可怜首领器重你们,你们就这样辜负首领吗?万一再让那些蠢蛋矮子跑回来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你们就等着死吧。”
两个守门恶魔先是一愣,慢慢地面露羞愧之色。我又走到那边那个恶魔那里把他的脑袋狠狠敲了一下,“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碰到你们偷懒,可就被怪我不讲情面。”
“是是是……”两个恶魔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我们又接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弥尔顿,你真是太厉害了。”艾瑞斯轻轻地在我身后说道。我听见前面的伦索用极小的声音哼了一声。我心里渐渐明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