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无忧在擂台赛时,眼珠颜色已经改变,她自认为和现在差别应该不大。但实际情况是她的外表一直处于愚公移山的变化中,身边的人不易觉察,久别重逢的就不一定了。朱义的明察秋毫毫无疑问应归于疑案。
因此虽然当日风且吟等相当关注并震撼雨无忧在擂台赛上的表现,对这人的外貌特征却只有个笼统的印象。现在的雨无忧的长相早不同于普通大熙国人长相,她与丁冶以及宝瑚宝珑等应为一类。只是那一干人绝少在寻常百姓面前出现,其奇异外表不为人道。而一般人对傩胡人的印象是高鼻深目黑皮肤,雨无忧显然不符合这条标准。也难怪风且吟起疑。
只见风且吟他走上前去,再次仔细查看雨无忧的面庞,突然伸手在她下巴上一刮,抹掉了她一直以来用于掩盖刀疤的伪装,一条肉色长疤映入众人眼帘。
风且吟说道:“朱义士,这燕北侠留下的刀疤是怎么回事?”
朱义不曾看到过这刀疤,又慑于风且吟的气场,诺诺地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此雨氏的确是康儿他娘替他选的媳妇儿。对不起风大侠,我不曾告诉过你她的确是傩胡人,只是肤色稍微。。。稍微浅一些。难得她生辰八字与康儿相当吻合。康儿从小体弱,算命先生说。。。”
风且吟摆了摆手,表示不愿听。他厉声喝问雨无忧:“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杀我徒儿?”
雨无忧百口难辨,灵光一现,指着朱义说:“是他杀的!搜他身上,他有暗器。蓝敬已经被他伤了!”或者已经死了。
她还是第一次半诬陷他人,心中委实七上八下。但朱义分明不是好人,到目前为止只能采取这样的手段了。
朱义脸色铁青。一方面他要澄清自己,另一方面他对雨无忧有所图谋,不能指责是她杀的。他对风且吟说道:“风大侠,你知道我武功低微,不可能那么快杀掉武功高强的贵派弟子。这。。。康儿这媳妇儿脑子有点糊涂,常常乱说。我们正在。。。正在医治她。是不是,康儿?”
朱康看着雨无忧,脸色震惊未退,又带有点惋惜的表情。仿佛雨无忧有了污点,不再配得上他这样的名门弟子,本来他是打算从父命的。
朱康直了直身体,对风且吟说道:“师父,我父亲实不可能击杀九弟。如果真是这。。。雨氏杀的,随师父处置。再说了,倘若她真是傩胡妖人,我是断不能。。。”
朱义听到这里,气得上前打了朱康一个耳光,一只手指着他,抖个不停。
朱康摸着脸努力正色说道:“爹爹,你听我说。先前你跟我说那些我都不信。我乃华山派的二弟子。。。”他看到朱义越来越看看的脸色,住嘴不说了。
风且吟阴沉地脸,没有上前搜朱义的身,他沉吟半晌对朱义说道:“朱义士,不好意思方才言重了。我是见爱徒被杀,急切之间。。。还望海涵。现在我将这雨氏暂时关押,待找到真凶再放不迟。就委屈朱义士在此多住几日。”
朱义无奈,点了点头,眼巴巴看着雨无忧被带走,不好多说什么。
雨无忧的新住处在曲里拐弯的后院。这里大概是家眷住处,此刻天晚,他们都歇息了。房门钥匙被风且吟亲自保管,门前也没留人看守。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无忧困倦难当,打算在床铺上靠一靠。就在双目合拢的刹那,她听到门外有微乎其微的响动。若不是夜深人静,断听不清楚。她倏地睁开了眼,看到面前站了个矮壮的身影。
那人出手如电,点了她好几个穴位,她登时无法动弹。这人不说话,以飞快的速度做了个除去自己下裳的动作,然后开始撕扯雨无忧的衣裳。雨无忧大惊,张嘴发出无声的尖叫。这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手上的活。雨无忧的衣裳是白傩人不知名的料子,虽然坏了几处,总体来说还算结实,这人又不熟悉衣裳结构,半天手上也没弄清爽。他索性放弃撕扯,低吼一声,双手在雨无忧身上一抹,她的衣衫顿时碎成粉末。这人吹掉粉末,伸手在下身套弄。
雨无忧紧张得咬破了嘴唇,眼睁睁看着这人凑得上前来,身上的气息令她几欲呕吐。这人在快要触到她皮肤时,电光石火间,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向后飞去,重重地砸在墙上。他在墙上贴了大概一秒钟,才慢慢滑到地上,没有了声息。
此变故发生,雨无忧惊喜交加。她努力感应着身体各个部分,期待穴道快点自行解开。
这时又一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屋子里,慢吞吞地走到方才那人面前,查看了下,又慢吞吞地走到雨无忧跟前,不动了。半晌,才低头悄悄地说:“刚才那急色鬼进来后门都没关,倒省了我不少力。想让我救你吗?”声音里带着捉狭笑意。
好久没看到谢蘅了。现在发现她在这里,还真是开心。雨无忧用眼睛请求她。
谢蘅检查了一下她身上,并没有解开她的穴道,而是又回到她头那边,低头吃吃笑道:“我不会解穴道,怎么办?”
雨无忧急得眼珠快要瞪出来。这种时候还恶作剧,谢蘅真不懂事。
谢蘅想了一下,说道:“我只会这个,如果你不介意。哦,你应当不介意吧?上次你好像很享受的呢。”
然后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住雨无忧的嘴唇。
雨无忧差不多都忘了那事了。和谢蘅亲吻的时候,还没丁冶什么事。而现在她对谢蘅的些微悸动就象被漂白了一样。她脑子里乱乱地想着: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蕾丝的潜质。
谢蘅的嘴唇清凉柔软,没有预期的火花。离得那样近,她笑盈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雨无忧的眼睛。
片刻之后,谢蘅离开了她,笑道:“心醉神迷?还想再来一口?我是没问题,可你不是想离开这儿吗?”
雨无忧才察觉自己身上被先前那人点着的穴道都冲开了。她大喜坐起来,道了谢。谢蘅看着她的身体,啧啧道:“无与伦比。连我都心动。难怪什么人都想要。只是刚才那只蛤蟆实在太丑了点,本小姐看不过去,想打抱不平,没想到你自己先动手了。咦,你既然能动手,为什么不能自己解开穴道?你玩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她一边说,一边扔了自己的披风给雨无忧。
雨无忧披上衣服,不理会谢蘅的唠叨,急急地说:“咱们快离开这里。”
谢蘅低头聆听了一下,说道:“现在好像四周无人。”
雨无忧跟着她从门口出去,跳上房檐,三两转后离开了端华派的住宅群。
四周黢黑,寒气袭人,谢蘅仿佛带着盏头灯似的,轻车熟路,脚不点地只管前行。雨无忧知道端华山路险,抓住谢蘅说道:“小心点。”
谢蘅回说:“没问题。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两年,地形很熟。”
转眼来到后山一个悬崖边,谢蘅走到边上抓住两根藤条,扔给雨无忧一根:“梭下去。”说罢自己先行下去了。
雨无忧握住那手指粗细的藤条,心里直打鼓,幸好是黑夜,看不到下面的情景,她闭眼咬牙也顺着藤条梭下去。可是那藤条如此纤细,胜任不了她即便算苗条的身体,只听咔嚓一声,藤条折断,雨无忧朝下笔直坠去,直觉里伸不见底的山谷里盘旋的啸鸣的狂风转瞬吞没了她本能发出的喊叫。尽管如此,在失去知觉前她还是乐观地认为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