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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定

钦天监选取了吉日,三月廿七进行初定。

内务府大臣率领一干人等带着皇上赏赐的物什前来。大爷身穿朝服在门外相迎,受礼后,还需率一众子弟在中阶下以东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大奶奶率女眷在中阶下以西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皇上赐的有两种,分别是仪币和赐币。仪币将在奉迎时抬回宫里,所以只有赐币才是真正的彩礼。东西很多,包括衣物,首饰,金银器物等,有一部分作为仪币,将被陈列在正堂。剩余的皆是赐币,需陈设于阶上,其中有些是赏赐给大爷与大奶奶的。

所有未当值的公侯世爵、内大臣、官员及命妇都来到苏府出息宴会,大爷与苏老爷和三爷在外堂用宴,而大奶奶和命妇们则是宴于内堂。

苏瑾宁她们到是没去内堂,苏瑀这时吵着要和苏瑾云一起玩,偏得苏瑾云又非要与她一同。这两姐弟可真是一个性子!

拿她二人没有办法,只得随便吞了几块糕点,便与她们玩去了。更何况内堂里皆是有命妇,按规矩自己也并非非去不可。

这一天很是热闹,程序自然也甚是繁复,好在一切皆井然有序。虽然皆是大爷张罗应酬,但苏老爷也累得够呛,毕竟他位高权重,来的人少不得要与他寒暄交流一番,这一来二往地说的话行的礼也比平时多不少。

自从定婚宴过后,每次见着大奶奶,都觉着她笑盈盈的,很是欢喜。许是对苏瑾清有这番际遇,由衷地开怀。

苏瑾清出现得更是少了,据说最近很是忙碌,要和大奶奶学习持家理财等很多事情。除了每天去苏夫人那请安瞧着她以外,几乎便没见到她。

婚礼定在五月十二,时间有些紧,好在苏瑾清以前也学过一些,现在再加深一步学习不算困难,想来进了太子府掌管操持这些事不在话下。

苏瑾清嫁与太子意味着什么,苏瑾宁不知道。但是每每看到苏老爷脸带愁容,想来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日子渐渐暖了起来,苏瑾宁也开始不窝于榻上看书了,多半还是到书房去。

只是苏瑾云越发地黏糊起来,时不时地出现,搅地她没办法看书。只得把书放下,与她说说话,或者陪她出去玩一会,苏瑾云才会作罢。后来索性,苏瑀也老是一起跟了过来,两姐弟一起吵吵嚷嚷的,她更是看不成书了。

莫非是因为自己上次陪了苏瑀玩闹,这小子才黏上了自己?

苏瑾宁笑了笑,颇有些无可奈何。

这天,苏瑾宁在书房的书架上随意地抽出了一本书准备坐下来看。刚将书抽出便见一张红纸从书中飘飘然地落下,弯腰捡了起来。

这是何物?怎会置于书中?

红纸上写着的一看便知是生辰八字,苏瑾宁看第一眼,便知这是谁的生辰八字。这是父亲放进去的?纸上写了他与母亲的生辰八字……

正巧碧烟端着糕点进了门,苏瑾宁看了她一眼,将她喊了过来。

“什么时候两人的生辰八字会被写在纸上呢?”

碧烟飞快地撇了苏瑾宁的手,笑了笑,“姑娘,这男女成亲,需经过议婚、定婚,之后才能成婚。而这议婚除了要家世门庭相合之外,便是二人的生辰八字不能相冲,如此才能定成。”姑娘年纪还小,自是不知道这些,又细细地说了一遍。

“不能相冲吗?”苏瑾宁轻轻地重复了一句,声音之小,连身旁的碧烟也未听见。

苏瑾宁想了想,才道:“近几日可有出行的好日子,我想去寺里上香给祖父祖母祈福。”

碧烟并未多问什么,“那奴婢去查查。”

苏瑾宁点了点头,见碧烟出了门,这才叹息一声,将红纸轻轻叠好,置于袖中的暗袋内。

父亲将红纸放于书里,再加上这本书有些破旧,想来是父亲经常翻看所致,显然父亲非常在意。这生辰八字有何不对之处,想来自己也只能去寺里问问了。

碧烟没一会便回了,“后天可以出行,不然就得再等好些天了。”

苏瑾宁抿了抿嘴,“那便后天吧。”

“那姑娘想去哪个寺?”她也好做安排。

去哪个寺?自己还未想过。忽然想到什么,“上次祖母去的是?”

碧烟回道:“夫人去的是天源寺。”

点了点头,“那就去天源寺。”

次日清晨,去苏夫人那请安的时候,便将想去天源寺的事说了说。

“宁儿好好地怎么想着要去天源寺?”苏夫人很是疑惑,苏瑾宁回府近一年,还真未听过自家孙女也信佛祖。

苏瑾宁笑笑,轻声细语地说道:“只是想去寺里上柱香,给祖父祖母添福,想佛祖让祖父少些忧愁。”

苏夫人忽然看了看苏瑾宁,深深一笑,甚是安慰,“连宁儿都瞧出来了,哎,他最近是有些烦心事。也罢,你去也好,也算尽尽孝心,让他听见能忘了那些烦心事。”

苏瑾宁乖巧地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这时就听一旁的苏瑾清说道:“祖母,不如我与妹妹一同前去吧!我也想去拜见佛祖。”

苏夫人同意了,“你是该去去,有佛祖照应,你将来在太子府,我们也能安下心。”

苏瑾宁一愣,祖母怎地如此依赖求佛此道。

苏瑾云不依了,连忙上前抱住苏夫人的胳膊,晃了晃,“祖母,云儿也要去。”

苏夫人被她晃的哈哈笑,用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去又是作甚?”

苏瑾云连忙转了转眼珠,继续撒娇,“不管,祖母,你让大姐和三姐都去了,再添一个我又何妨?更何况有姐姐们在,我一定会乖乖的。”

“保证?”苏夫人好笑似的问道。

苏瑾云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保证。”

刚说完,苏瑾秀红着脸弱弱地喊道:“祖母,我也想……”

苏夫人笑着说道:“秀儿,你也想去天源寺?”

苏瑾秀轻轻点了点头,颇是不好意思。

“也罢!都去,都去。”苏夫人吩咐刘妈妈去支会张管事一声,让他安排明日的马车。

于是,苏瑾宁一人的行程硬是改为四人,这让她颇为无奈。

总共安排了两辆马车,两个姑娘加上随行丫鬟正好四人做一辆,苏瑾宁便是与苏瑾云做一辆,而碧烟与绿琴怎是在一旁伺候。

天源寺在城外,那里香火鼎盛,信徒之多难以想象。

到了天源寺也将近巳初,四人随着人群进了庙里,诚心上了香拜了佛。见苏瑾宁她们都捐了香油钱,苏瑾云也似模似样地指使绿琴去捐。

难得出来一次,几人都决定在寺内用午膳,听说这里的斋菜也是一绝,吃了让人神清气爽。

期间苏瑾宁好几次想去问问心中在意之事,却难寻机会只得作罢。

一直到了用膳之时,苏瑾宁都未找到什么好的时机,只得揉了揉头。

若是用完午膳,她们可就不能在这呆多久了!这可如何是好!

“三姐,你怎么了?”苏瑾云见她有些心神不宁,关心地询问道。

“无事,只是刚才有只虫子飞来飞去,煞是讨厌。”苏瑾宁笑了笑,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连四妹都看出自己的异样,看来自己还是定力不够。不能操之过急,若是找不到机会,大不了下次自己再单独来,只是频繁地来寺里也会惹人生疑。

苏瑾云眨了眨眼睛,又在她周身四处看了看,“那虫子哪去了,你怎地不告诉我,我将它赶跑就是。”

苏瑾宁无奈地笑着说:“现在不见了。”

“哦,那如果还有虫子你再告诉我。”苏瑾云挽着她的手,脚步轻盈。

苏瑾宁连忙应道:“嗯,若是有,我一定告诉你。”

见苏瑾云满意地弯起了眼睛,苏瑾宁的心里也安定下来,变得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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