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以来,江月的变化很大,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严格上来的说,尤其是生理上的微妙变化。她的心里时常彷徨着,惊恐着这些突如其来的身体上的那些微妙变化。
最重要的是,宿舍里的那几个女同学的“那个”都已经“来了”,而江月的“那个”还迟迟不出现。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是,你明明知道身体里有个定时炸弹,却偏偏不知道它何时会爆炸,这多少让她时时有些忐忑不安。
江月一直深怕自己的“那个”搞突然袭击,到时让人措手不及。
不过这年头,一向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莫非定律说,凡事只要有可能出错,那就一定会出错。
这不,此刻江月正蔫蔫地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
中午吃过饭后,宿舍那几个早回去窝在宿舍不出来了。江月想起来,孟炜早上来找过她,并且交代她把全校各班纪律分统计一下,晚上放学前要交到教务处去。于是,别无他法,只好去教室算好以便完成任务。
刚坐下才算了几个班,就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没太在意。过了一会儿,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演越烈,忽然身上一股热流涌了出来。顿时心知情况不妙,站起来一看,凳子上已然是淡淡的“血染的风采”。
TM的,是谁说“那个”要来之前,事先会肚子疼的。人家江月事先可是半点感觉也没有。现在倒是开始隐隐的疼了,哎,成长的代价果然是疼痛的!可关键它来的不是时候啊!
这大中午的,太阳又辣的很,大多数人都窝在宿舍睡午觉呢,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有人到班里来。而且就算有人来了,也不一定她就是个女的。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跑回去吧?万一被人撞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江月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时,从教室门口来了一个人。
江月抬眼一看,真的要泪奔了。心想,还不如就豁出去了,一口气冲到宿舍呢。
来人可不正是何大官人,何以安同学么。
何以安之所以现在这个点翩然而至,原来是嫌宿舍里人多吵的睡不着觉,来教室躲个清静,顺便补个眠。岂料,风水宝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江月此刻正趴在座位上,企图缩成一团,默念着:“他看不见我,看不见,看不见……”
何以安眼见江月脸色不佳,精神萎靡,心里晃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在座位上枯坐了一会,故作镇定地看了一会书,终是没能忍住,开了尊口:“喂,你要是有病不舒服,就回宿舍躺会!”
“切,要你管!”江月回道。心里面同时还加了一句说,你才有病呢。
“我还不想管呢,我是觉得你动来动去的,影响我的视线!”何以安不屑地说。
江月就纳闷了,“我趴在我自己的座位上,和你相差了一个银河系,挡你什么视线了?”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现在也没力气和他争辩,更没心情理他。心里就巴不得他赶快离开教室。
啊啊啊,玉帝啊,谁能告诉她,这劳什子烂摊子该如何收场啊?总不能一直枯坐到下午,等着上完课放学了天黑了没人看见的时候再走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万一中间还要上厕所什么的要怎么办呢?
“算了算了,我就做一回活雷锋吧!”何以安说着就走到江月的座位旁,欲伸手拽住她的袖子。
“你干嘛啊?”江月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声音陡然拔高。
何以安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莫名的生气,微愣了一下说道:“我只是看你好像不太舒服,准备做回雷锋,送你回宿舍而已!”
“哼,不用你送。”江月冷哼一声,“你管好你自己吧!再说了,你送我,就不怕被你那沈夏知道了会生气?”这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哎,精神萎靡不振的时候果然是不能多说话的。
何以安一听,脸色微变,有些生气的撂下一句:“随你吧,懒得理你了!真是不识好人心!好心没好报!”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哎,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好心变成驴肝肺,他心想。
何以安有点懊悔自己的一时冲动,语文老师有句话说得对,果然冲动是魔鬼!同时他又很惊讶江月是如何知道他和沈夏的事的。那时也不明白他自己的心里为何会私心地不希望江月知道这事。他又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羞愧,感觉自己和宿舍那些玩女生的人也没什么不同。热衷于脚踏两条船果然是男人的劣根性。
不过,她一提沈夏的名字,自己才不由惊觉,真的是好久没想起沈夏了呢。这学期尖子班闲暇时间都用来补课,更是鲜少遇到她了。
他和沈夏又算什么关系呢?情侣?好像还没到达那个距离。朋友?好像又有点超出那个范围。友情以上,恋爱未满。
和江月呢?越来越多的人,看好他和江月的发展,还有的煞有其事地说,他和她越看越有夫妻相,很是登对。难道就因为沈夏的成绩越来越好,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所以才由原来的相配到现在的不相配么?这样的想法,有点伤他的自尊,有时候他不由有点迁怒于江月,时常对她不求回报的付出视而不见。
何以安想想这复杂的关系,觉得脑子有点乱乱的,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回宿舍躺着比较容易思考。
走到教学楼拐角处,遇到往校门口方向走的陆少君。
其实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和陆少君两人关系相处的也是很不错的,因为陆少君这人用男人的话说,很不错,够意思,够义气。
不过,他却一直搞不明白陆少君这个人,他是个很深沉的人。明明他很关心江月,却经常在自己面前提起江月,拿他们两个人的事来开玩笑。明明他对江月比那些个所谓女朋友都要好,却从来没有在江月面前逾矩过,认认真真地一直扮演他兄长的角色。
而且,他挂在床里的江月送给他的那个千纸鹤风铃,任谁也不许碰,说是这么好的东西怕被那些不懂得欣赏的人弄脏了弄坏了。
何以安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看到那个被当做宝物,挂在床里的风铃时,心里是有着莫名的嫉妒的。
就像上次,江月差点被宿舍里的那几个混蛋欺负,他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出言制止他们。要知道,他这个人其实很少为哪个女生出头的。反观自己呢,那一刻,他也想开口制止的,却因为怕引起别人的误会这样不知所谓的借口,始终未说出口。
他自己一直颇受江月的照顾,却从未为江月做过什么,还时常做出反感江月的样子给那些开玩笑的人看,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一点也不喜欢江月的。可是内心里,却一直对那个一直被他伤害的女孩心存愧疚。
“嗳,我刚看见江月在教室里,好像有点不舒服。”何以安突然大声对快要走过去的陆少君说到。
陆少君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暧昧地一笑,调侃道:“怎么?终于会心疼了啊?”
“切,她不是你妹么,我心疼什么?”生怕别人误会了他,他又补充道:“我只是好心告诉你声!”
“哦,那我去看看那丫头到底怎么了!”陆少君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去了教室。
不知道为什么何以安就是知道,陆少君肯定会过去的。他可以对任何人的事都袖手旁观,唯独很在意江月的事。
他看着陆少君离去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江月此时在班里已是焦头烂额,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真恨不得学土行孙的遁地之术遁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