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没有唤起一向早起打柴的他,夕阳依旧落下。
夜深人静,到了第一声鸡鸣的时候,铜钱开始第二次冒紫烟,溢细流!
没有了第一次害怕紧张,他取出准备好的瓶子,细流被收集在瓶子中,木签蘸出几滴,撕破一页书,朝裂口上一抹,缺口对齐,瞪大眼睛看着奇迹发生。
水渍沁到裂缝中,开始变干,撕开的裂口消失不见了,没有留下痕迹,比自己知道任何浆糊更神奇。
“天地间竟然有这等怪事,我一介贫寒书生,有了这手艺,也算奇人一个。”这几乎小孩子游戏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遍,每次裂缝弥合如初时候,还是忍不住啧啧称赞奇。
目光留在自己的衣服上,刺啦一声,袖子被故意撕开,脱下来铺平在桌子上。蘸水的小木签均匀的抹到撕口,水渍干后,唐秋白哑然一笑,衣服袖子皱巴巴的揪在一起。
撕开口子没有对齐整,口子彻底被粘合住,好像织布时候本来面目。
屋中的杂物甚至果子,地沟的老鼠,也沦为实验对象,终于发现一个事实:清水对活物不起作用,老鼠喝掉照样活蹦乱跳。
终于被钻研出一个离奇的作用,铜钱细流有粘贴黏合作用。
终于稍微放下心来,确定细流是每天第一声鸡鸣开始。
拿铜钱到了门外实验,敏感发现溢出的细流竟然多出了一点点。
他再不担心,古怪的铜钱乱发作用,还为铜钱细流取了一个通俗贴切的名字—铜鱼溪水。
此物,来历离奇,好歹没有太大危害,之后继续打柴读书生活。
清晨,萧澜书院。
老夫子眯着眼睛说道:“距离州府秋闱还有半年时间,你们勤加复习,州府秋闱朝廷很重视,你们是优秀的学子,我平日传授的都传授了,等待看你们表现。”
寂静死水终于掀起波澜,少年们终于坐不住了,哗然纷纷议论,知道秋闱预料中的无可避免,但由老夫子说出来,多了几分震惊和担忧焦虑,各种意味的叹息此起彼伏。
趁着老夫子离开的间隙,没人坐得住了,嘘叹感慨颇多,开始大声议论。
后排拐角的唐秋白眼睛明亮,露出极强的自信,充满憧憬。
他和往常一样,和旁边人简单打招呼后,匆匆离去,背起一大捆柴,顺着小路去集镇。
走到半路,柴火往放在僻静之处,折身返回半里地,来到当初的山洞本来想从里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翻了一个底朝天,掘地三尺有余,直到露出灰色石壁,也没有可疑之处,石缝裂隙掏了几十次,石洞外面几里范围也没有遗漏。
紫水晶小鱼好像是凭空而来的,再也没有不同寻常之物。
此时他迷茫不安,开始考虑自己前程。
萧澜书院是嘉罗县第一大书院,虽然不在嘉罗城中,大门户官宦富户孩子却在此读书,以至于山下的小镇子,成为富贵家人居住之地,颇为繁华。别人是少不更事十几岁少年,衣衫光洁,他打打柴为生衣服补丁摞补丁,书院中最为刺眼,只是因为常常旁听被老夫子发现其聪慧好学,破例进入学习,不然连学习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一个穷苦学生,始终一门心思学习,铜钱的事放下,重新回到以往的生活中,依旧很自信和坚定。科举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来到了集镇上,把柴火送到大户家中,稍微解释这几天缺柴原因,回到自己家中。这是常年送柴家门,是按月给钱的。
听到科考消息,唐秋白心中火热一片,看着只能够遮风避雨的旧房子,自言自语道:“等我高中之日,让你也风风光光,变得金碧辉煌,和镇上大户人家的一样。“
晚上,整个房间静了下来,一盏油灯照亮巴掌大小的地方,昏黄的火苗跳跃,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唐秋白伏案读书的影子被放大。
天未明,众人熟睡之极,他早早爬上山,手上斧头砍倒粗壮的树枝,等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地上已经捆好三捆柴火。
背上一捆柴,在书院后的僻静处放好,开始了一天读书。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没有了平日的节俭,油灯灯芯挑的很长,整个房屋照的通亮。
聚精会神凑近桌子上的花瓶,小心翼翼拿着一个瓷片,轻轻的比划一下,小木签蘸水涂在缺口上,瓷片往一个有缺口拼凑上去。
“这个花瓶经过修复,价值一下子提高数倍,找个机会卖掉,这样能攒下一大笔银子,不用为生计奔波了。”
这尊古董花瓶,缺口全然不见。
破碎瓷瓶是今天用任源借来的钱,花去了两锭银子买来的。他开窍了,开始用铜鱼的神奇功能了。
第二天,唐秋白将花瓶卖到另外一家古董店,老板堆满笑容送客。
拿到银子有些恍惚,竟然得到五枚银锭。
一来一去,竟然赚到了三锭,做梦都不会想到,这需要打多少年柴才换回来?
看着脖子上挂着的铜鱼,第一次欣喜它能带来好处。
唐秋白站在书院外边,等仪表堂堂天生带着官气的任源过来。
“唐兄,何必着急还钱,你成绩格外优秀,今年秋闱定能大放光彩,等到你高中之后就算是我给的贺礼。”爽朗的笑声吐露出真挚。唐秋白把两锭银子递过来,“任兄,你放心吧,我不会耽误课业的,我等着和你在秋闱考场上一较高下,将来我们两个人同朝为官,看看谁是好官。”唐秋白自信的说道。
任源是县官之子,学习格外好,也是少有几个真心和他兄弟之称的书生。
唐秋白很感激他,目送任源离开。
从此,他的日子有些了小变化。普通灰色长袍少了些补丁,平日吃穿用度宽裕一些,送柴户减少到几户。
命运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他是一个单纯的小书生,这段小插曲后,生活有了保障,增添许多日常物品,更有信心秋闱金榜题名,一门心思的科举考试。
习惯没有改掉,照常早起山上打柴买柴,之后进书院,这也是他的全部。
这日,他离开书院,夕阳斜斜照在身上,背上是柴火。忽然一阵怪笑,旁边跳出来三个大腹便便的仆人拦路,趾高气昂看着他,满是嘲笑和讥讽。
“小子,就是你这摸样,还能书院课业第一,那我是不是能考取朝廷的状元了?”
王二虎讽刺唐秋面向白黑里透红穷酸打扮。三人同时一阵哄笑。
王二虎有几分俊秀,皮肤很白,可是右脸一颗痦子和小山峰似地肚子,看起来立马让人讨厌。
昨天唐秋白被学业倒数第一的潘璧出言讥讽,还被书砸到了脸上,积攒的怒气爆发了,和潘璧发生了冲突。书生中名望高的任源调节止住,潘璧愤恨纷纷离去,今天仗势欺人的恶奴是来找回场子。
非富即贵子弟中,这种事情并不鲜见。
“你要有本事,自己考取,何必到此地来问我。再说,你比你的主子也强不到哪里去。”面对恶奴,唐秋白皱着眉头,格外的厌恶。
“读了几天书,骨子里有些傲气,这里是荒郊野岭,没人听你诗书礼仪,让我们三位爷伺候你,这可是平时主子的待遇。”王二虎阴阳怪调的大笑,“小主子交代过了,出了昨天的恶气,你只当是打柴时候不小心受伤了,穷小子身子结实,恢复的快,你不用担心。”
说完三人自顾自嘲笑,无限鄙视这个穷小子,带着马上收拾别人的快意。
“自认倒霉吧,以后长点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