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简直是胆大包天!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发现,不但你的脑袋保不住,连整个莫家都要跟着陪葬!”莫庆天在听完了莫悠然的凤栖宫之行后,惊得第一反应就是大发雷霆。他都不敢想,这件事若是被轩辕浩征知晓,那后果……
“爹爹也曾怀疑过对吗?”莫悠然直视他。
迎着她的眸光,莫庆天的怒气渐渐褪了下去,最终有些无奈地说道:“不是我,是皇上,佟贵妃未入宫之前便认识二王爷。”
“所以皇上为了安他们的心,便不惜让爹爹献出了女儿?封了王的皇子想继位基本是不可能的,而爹爹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居然也同意了,对吗?”莫悠然有些心凉,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晋王和悠珍是相互钟情的吗?”莫恭明不信。
“应该是二王爷设计的,当年珍丫头表现的太出色,着了他的法眼,皇上后台不硬,也只能先稳着。”老太太再次开口。
“然儿懂了,想必再优秀的女子在男人眼中,也只能是个附属品吧?那爹爹又将如何处理二姐姐?她可不是大姐姐,如果把大姐姐比做那造船的钉儿,那二姐姐就是那船底的洞。皇上那里还是先敲敲边鼓的好,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必要时还是要大家绑在一起才牢固。”莫悠然虽痛恨这古代的尊卑制度,但也客观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然儿,要怎么绑?”莫恭明有些糊涂。
“哥哥觉得七公主如何?既貌美如花,又对哥哥倾慕有加,关键是她的才学智慧……”“我不爱听这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等莫悠然说完,莫恭明就气呼呼地打断了她的话,冷酷的俊脸顿时阴沉得吓人。
莫悠然撇撇嘴,懒得理他,转身欲往门外走。“然儿,对不起!哥哥不是有意吼你的。”莫恭明拉住了她的手,心里没来由的生疼。
“哥哥如今是少将军,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就当前面的话然儿没说过吧,然儿累了,想回去歇着。”莫悠然说完拉开他的手,径自往外走去。
“然儿!”莫恭明追出来,“哥哥也累了,早点歇着吧。”莫悠然不再回头。本来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站在原主的位置瞎操心罢了,以后就顺着自己的心去活吧,江山谁坐又与她何干?谁对她好她护着就是。
回到悠然居已经是亥时了,这两天因为忙着铺子里的事,以致于晚间的“活动”都没能去做过,今日遇上了黑暗组织的杀手,让莫悠然不禁想起了那个一身黑衣的冷夜,那个有着一双紫眸的男子,他的武功应该比今日这几个高得不止一个档次吧?那他的身份又是什么呢?这个暗组,到底又是谁建立的?如果是二王爷的人,那还真值得注意一下了。
“小姐,热水放好了,现在沐浴吗?”夏雨体贴地问道。
“嗯,好。”
善喜堂的暖阁内,李妈妈正殷勤地帮郭氏擦着汗,“太太,您这是白日想得太多了,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鬼呢?就算不甘心,也早投了胎去了,哪里会有什么道行来折磨您?依奴婢看,您就放宽了心,都这么久的事了,不会再有人知道的。”
郭氏依旧两眼无神地看着某处,刚刚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真实得让人不寒而栗,那拼命向上攀爬的双手,那恐怖绝望的眼神,那不断抛下去的人头大小的石块,一声又一声,声声仿佛都砸在她的心上,不断溅起的水浪,淋得她满身满脚,紧接着,那满身的水化成了鲜红鲜红的血,不断的流,周围到处都是红,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却只能发出蚊蝇般的嗡鸣,没人来救她,如同那晚没人去救她一样,无尽的黑暗排山倒海般向她压来,她拼命挣扎,胜过那晚她的挣扎……
“太太,要不明日奴婢陪您去上上香?”李妈妈试探着说道。
“你忘了吗?咱们如今哪里还有那份自在?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吗?”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太太,奴婢明日去求老太太?她老人家一向信佛,定会允的。”
“我真的好不甘心,都是她,我的一切皆因她而起,她明明和那个死去的娘一样下贱,可谁知,自打那镯子认了她,她竟鬼使神差的越来越出挑?好运一个连着一个砸向她,凭什么?我就是不甘心。”郭氏越说越烦躁,抢过李妈妈正给她擦手的帕子,使劲甩了出去。“明日想办法跟芳丫头联系上,叫她务必求着柳家,一定要嫁进李府去,只有她出嫁,她娘才有机会离开冷院,只要她娘出来,一切仇怨才好讨不是?”郭氏的眼中充满怨毒,往日的贤淑端庄在此刻荡然无存。
“是,奴婢记住了。”李妈妈赶紧应声。
“爹,为何非要我成亲呢?我这样不是挺好吗?莫家有远弟就行了,如今他也要成亲了,将来也定会子孙满堂的,再说,那些娇滴滴的麻烦女子,我无法将心与之。与其别别扭扭一辈子栓在一起,我宁愿去守边关,来的潇洒自在。”莫恭明难得说出自己的心事。
“胡闹,你可是莫家的嫡亲长子,说什么一辈子不成亲?你是希望莫家就此绝了不成?人家公主哪里不好?受宠不说,自己也是人尽皆知的才女,将来整个莫家的担子也只有她才担得起,人家哪里娇滴滴了?宫里好些嫔妃的铺子里都有她的股份,她稍稍动动脑子,那些铺子立刻财源滚滚,你还有何不满?人家都还不知能不能看上你呢?”莫庆天气得一把胡子乱颤。
“看不上最好,省得麻烦。”莫恭明袖子一甩便出了屋子。
“你站住!这个逆子!”莫庆天捂额。
四下阴冷一片,昏暗的天空中不知何时纷纷扬扬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无声无息地,诉说着寒夜的孤寂,犹如莫恭明此刻的心情,凄冷苍凉,“娘亲,妹妹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哥哥的庇护了,她现在好厉害呢!管着府里十几家铺子,一身功夫更是了得,您应该感到欣慰吧?这些年孩儿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查出是谁害了您?您会怪孩儿不孝吧?”
“是谁?是谁站在那儿?”莫恭明正暗自感慨着,一道低颤的女声自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