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足足两车的“贵袍皮氅,华服锦衣”自女装店内缓缓驶出,一路往皇宫的方向慢行而去。
“皇兄,然儿这招到底行不行啊?”轩辕烈心里没底。
“看看不就知道。”轩辕宇面色如常。
“唉,这可是七妹的嫁妆啊!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丫头,真是想想都怕啊!”轩辕烈缩了缩脖子。
“别担心。”轩辕宇轻敲他的脑袋。
“公子,后面好像有车跟上来。”这时,跟在车外扮成小厮的太监小安子掀帘禀道。
“嗯,不用理,继续前进。”轩辕宇心中一动,依旧面不改色。
“是。”车帘子重又放下。
过了大约两刻钟,当两辆车先后拐进了人迹稀少的同德巷时,前面的车子首先失控,三匹拉车的骏马不知何故突然受惊狂奔,车夫当即被甩出十米开外,几个侍卫虽极力安抚,但马匹却是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正这时,从前方巷口猛然窜出十几条黑衣黑裤的矫健身影,个个持刀,人人蒙面。
“你们什么人?这是皇宫车驾,胆敢阻拦者—死!”侍卫头领厉声呵斥。
“管你谁的车谁的驾,咱们抢的就是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暴发户,兄弟们,给我上!杀光这些狗奴才,车上的财就是咱们的了。”黑衣头头挥刀正要上…
“混蛋,本皇子在此,我看谁敢动?胆敢冒犯皇家车驾,李德,给我就地处死!”轩辕烈气势威严,一身红袍带着嗜血的冷酷。
“是,三皇子,属下遵命!”李德大手一挥,十几个侍卫同时向黑衣人包抄过去。“三皇子?哈哈哈,真是好笑,想蒙咱们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这是莫府运衣服的马车,里面绫罗绸缎之贵咱倒信,至于这三皇子押车吗,兄弟们,说出去谁信啊?哈哈哈……”众匪徒齐声大笑。
“这么说,你们明知道这是莫家进宫送服装的马车,却还要劫喽?”轩辕宇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你又是谁?这里有了个三皇子,难不成还要来个冒充太子的?”黑衣头头满脸不屑。
“不行吗?”轩辕宇敛眸。
“咱们可不管你们是真皇子假皇子,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莫家得罪了人,你们今日是自寻死路,兄弟们,上!”黑衣头头一副大义凛然,实不知自己简直是愚蠢至极。
“然儿,你的身体没事吧?今天就不该出来,有哥在还怕不成吗?”喧闹的大街上,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华丽马车停在一家药铺对面,莫恭明坐在车内,正对着怀里的美貌女子碎碎念,“哥,人家躺的闷死了,出来透透气有利康复,哥别忘了,我可是比医生还高的药圣呢,昨晚还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再说了,这么重要的时刻,然儿岂能错过?”美貌女子不是莫悠然又是谁。“无中生有,无事生非,本小姐可是最在行的,这叫做,礼尚往来。”
“小姐,衙役已经往这边赶了,另外,那几家酒楼和布庄也都在乱着。”萧逸在车外禀。
“嗯,来的还蛮快嘛,叫百姓们都靠上去,这么大的事,柳家总要有个交代吧?那可是御史曹大人的家眷!”莫悠然慢悠悠的交代。
“是。”萧逸跑步往后街去了,那里有早已安排好的百姓三百余人,好些都是被柳家多年欺压,敲诈过的本分商户,平头百姓,还有一部分是被柳家子弟及手下爪牙欺凌侮辱过的良家妇女和她们的家人,当然,这些人可不止围观这么简单!当初莫悠然收留雇佣他(她)们,为的就是今天,她要让柳家在京城彻底没有翻身之力,这些人一听说要替他们报仇,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然儿,那位宋先生,当真靠得住?”莫恭明紧了紧怀里的人儿,有些不放心。
“哥,他是柳家横行霸道,欺压良善的直接见证者,更是文娘的亲父,然儿可是腆了好大的脸去求的赵老头儿,你给点儿面子行不行?”莫悠然不乐意了,那个该死的老家伙,非说什么自己孙儿小,不懂世事,怕被外面的奸诈小人欺负了,让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整日担惊受怕,食不下咽,夜不安枕,为此生生敲诈了她十几颗上等丸药,避毒的,疗伤的,去疤痕剑眼的等等,这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她保证,有机会一定要到他的第一庄做客,要不是莫悠然瞪眼要发飙,还不知那老家伙要叽歪到几时那,不就是收留一个她需要的证人吗,他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不过那位文质彬彬,儒雅温和的宋先生嘛……
这时,对面的药铺门前早已人头攒动,听说柳家的药毒死了曹御史的小妾,百姓们都来看热闹,私下里指指点点,议论声从窃窃私语到慷慨激昂,这中间,那些受害者起了很大效应,“让开让开,府尹大人到!所有人统统闪至三丈外,违者依法严办。”军士开道,一顶宽大的八抬大轿被众衙役簇拥着往药铺行来。
顺天府尹曹公良一脸阴沉地走下暖轿,鹰眸锐利扫过两旁早已静下来的百姓,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近二十年的他,那独有的官威自是不容小瞰,正这时候,身后一阵骚动,柳家现任家主柳城率家丁急匆匆赶了过来,今日的柳家家主简直是忙昏了头,几家酒楼布庄相继出事,几万两银子的货一夜之间损失殆尽,两家最盈利的酒楼居然爆出食客中毒的恶性事件,正焦头烂额时,又有下人来报药铺里的药竟然毒死了御史大人的家眷,这是何等大罪啊!要是一个处理不好,他柳家可就全完啦!“草民柳城参见曹大人,不知府尹大人亲临,未能远迎,请大人恕罪。”“参见曹大人!”柳城跪,众家丁随,衙役们自动站立两侧,个个威风凛凛目不斜视。
“起来吧,依本官看,你这柳家药铺,是该动动啦!听说前阵子也出过类似的事件?本来这种事本官也懒得问,可现今不同了,死的那是御史大人的家眷,据说还怀着身孕呢,柳家主,你治家无方啊!”府尹没再往下说,转身正欲进铺子,“府尹大人呐!您可要替草民做主啊,我家文娘死得冤啊!”
众人循声望过去,一个做书生打扮的男子,四十上下,身穿一件单薄的蓝色粗布棉袍,头发用同色的布巾随意地束于脑后,因天寒,脸色略显苍白,整个人看上去,落魄萧瑟,典型的文弱书生相。
“你,你不是那……”柳城只觉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老爷。”管家柳厚禄赶紧扶住了他。
“柳老爷,柳家主,还记得在下吗?也难怪,一个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时只怕还不适应吧?别急,宋某会让您慢慢的想起来的。”宋进言转头看向府尹曹公良,“大人,草民有冤,天大的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