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何突然这样问？”莫悠然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波动。
“然儿，我，哥哥是想说，如果然儿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你还有哥哥，有莫家，只要哥哥在，没人敢轻看了你，哥哥不愿意然儿因为那件事而嫁得不开心。”莫恭明说的急，抓着莫悠然的肩膀不自觉地加了几分力道。
“哥哥在说什么？然儿为何要嫁？”因为被抓的有些疼，莫悠然轻轻皱了皱眉。
“可三皇子那件事，我，我问了楚寒，那药……”
“哥哥！”莫悠然打断他，“我是帮烈解了春海棠的毒，那是因为他在然儿心中很重要，然儿不想看着他死，但这和嫁他没有关系。”
“然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女子，女子的清白何等重要？难道然儿不知吗？既然不是真心喜欢，为何又去委屈自己，直接交给佟家有什么不妥？闹也是闹她佟家，然儿为何要把自己扯进去？这值得吗？”莫恭明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力道更大了，莫悠然勉强忍着，心想，莫恭明的话说的其实也没错，古代男子的贞操根本不值一提，一个小丫鬟，小宫女，甚至一个肮脏的妓，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主子的第一次，哪个男人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又有几个男子会将第一次奉献给自己的妻子的？说白了，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女子根本没有犯错的权力，而男人，却可以同时宠幸数个女人，还美其名曰这叫雨露均沾，mad，简直就是狗屁！想到这儿，莫悠然慢慢挣开莫恭明的手臂，冷冷地扬起头，乌黑的墨瞳里闪过一丝讥讽，勾唇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说道：“哥哥，相信然儿，这辈子，然儿一定会活得好好的，受委屈？那不是然儿的性格，即便要成亲，那也是，我娶！他们嫁！男人能做得，我莫悠然，照样可以。”
莫恭明怔怔地看着，听着，此时此刻，他甚至怀疑，眼前的然儿，再也不是他的妹妹，她是谁？暗夜里，那双能让所有男人为之发狂的眸光中，没有一丝温暖，整个人明明就站在身边，但莫恭明却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妹妹早已离自己很远，很远，这种感觉，让他的心忍不住一阵阵揪痛。
“哥哥，然儿好冷，我们回去吧。”
“……”
“哥哥，相信然儿好吗？”莫悠然感觉到了眼前男人的落寞，拉起他的手臂，轻声哄道。
“然儿，我们回吧。”莫恭明将所有不适默默压下，说完后转身。
“太子殿下。”偏殿的一干奴才冲着进门的轩辕宇恭敬行礼。
“嗯，你们都退下去吧，本宫来陪三皇弟。”轩辕宇脚步不停。
众人应声是，便悄悄退出了殿外。
“皇兄！怎么才来？”轩辕烈听到声音，虚弱地开口问，这一回，那是真的虚弱了，经过佟贵妃一个下午的折腾，不但晚膳没吃到，连中午吃进去的都吐了个干净，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力气？
“知道你可怜，可这都怨谁？今晚是年夜宴，哪里就能抽得了身。赶紧把这丸药吃了，不然，人准虚脱了不可。”轩辕宇坐到床边，将手中的两颗补药递到他手里。
“这东西吃了真的不饿？然儿的宝贝可真多。”轩辕烈接了药一口吞了下去。
“今晚是断不能吃任何东西的，你就忍忍吧，父皇在晚宴上一直阴着脸，听说贵妃派人去佟家传了话，不会再为佟展求一丝情，如果你有什么，佟展就得陪葬。”轩辕宇语气淡淡的。
“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佟展是什么东西！一条命就抵得过本皇子了？”轩辕烈一双桃花眼恨意不减，他都不敢想象，如果然儿当时狠了心不救他，如果……那他岂不是彻底失去了然儿？一想到这些，轩辕烈的怒火就腾腾的往上窜。
“别多话，先等着看佟家的动静，初二的宫宴，都会到的。”轩辕宇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小姐，奴婢，可不可以问您个问题？”子时后，在回悠然居的路上，夏雨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刚刚她已将其他几个丫头都撵到前面去了。
“雨儿，你们和我虽名为主仆，但本小姐什么性格你最清楚不是吗？有话就问，吞吞吐吐做什么？”莫悠然脚步放慢。
“就因为知道，所以雨儿想大胆问小姐一声，您，会嫁给谁？太子和三皇子都是很难得的青年才俊，小姐会选谁？”夏雨认真地看着莫悠然。她知道莫悠然与太子的私情，所以这两天才会格外担心她。
“呵呵，雨儿，你都知道不是吗？他们两个，都是心甘情愿跟着本小姐的，我，岂会厚此薄彼？”
“可是，女人只能嫁一个不是吗？”
“那是女人的悲哀，自愿将自己牢牢困在一根枷锁上，活着，跟木偶有什么区别？她们视男人为天，可也要看那块天是不是够大？在那天底下，可会只有一个她？在为她遮风挡雨的同时，是不是也会下雨？而当满天都是风雨的时候，她的天，会在哪儿？那天底下，可还有她？”莫悠然说的有些绕，见夏雨正琢磨，又接着道：“在这以男人为尊的世界里，女人的意愿永远都是那么的卑微渺小，所以，她们只能被迫躲在一个封闭的角落里，可怜地恭候着，等待着，甚至会因为一个根本就不值得的男人而你争我夺，自相残杀，还要给自己莫名其妙挂上那忠贞不渝的牌子，一天到晚看着男人朝秦暮楚，雨露均沾，这算什么？如果一味的付出在男人眼里换来的却是理所应当，那么雨儿，这样的感情还值得你守护吗？爱虽无私，但也是相互的，男人可以滥情，为何却偏要女人痴守？男人滥情伤的是女人，焉知女人痴情伤的不是她们自己？既然他们都离不开我，我又何苦装圣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为何不行？本小姐的能力，可输给那些男人？”
“可咱们毕竟是女子啊。”夏雨仍旧想不通。
“切，女子怎么啦？男人能做的，女人照样可以，甚至比男人做的更好，那些虚伪的道德观念只是一些自大又无能的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编排出来以控制那些更加无能的人，从而巩固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所以，只要你自己够有本事，那些条条框框还不是凭你自己去书写！只不过，这前提是，你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格。”莫悠然给她洗脑。
“小姐，奴婢相信您，只要小姐想，定没有不成的。”夏雨的目光坚定下来。是啊，她们的小姐可不是那一般的女子！
“傻瓜，世事没有一帆风顺的，我也只是想跟着自己的心走下去，如此，而已。”
远远的花树后，莫恭明将一切听进耳中，他也只是因为不放心莫悠然才悄悄跟在后面，却没想到会意外听到如此一番对话，震惊之余，他不知自己该为然儿的通透鼓掌，还是该为她的成熟心伤，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莫恭明的心，终是放下了。然儿，不论你想做什么，只要不受伤，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