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他虽只暗中见过几次,却记得异常清晰,那样美丽的女子,见过了便难再忘掉,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曾打趣西门翠柏道:“你这老小子,真是好眼光,那么嫩的一朵鲜花,你也狠心下手。”
当时,西门翠柏答道:“不把程家弄垮了,程老爷难道会甘愿将自己的女儿给我不成。”
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爹,爹,你怎么了?”
程紫烟不知何故,也便要上前搀扶,谭老爷却一下子坐倒在了椅上,“我没事,没事。”
谭老爷努力恢复了平静,吩咐两人先下去。谭慕雪和程紫烟出了房间,顶头竟碰上了谭慕剑,“老三,哥哥我要娶媳妇了。”一转头看清他身边的那个人,满脸惊讶,“魏小姐,你……你怎么在这啊?”
“二哥,这里哪来的魏小姐啊,你是想媳妇想疯了吧。”
“不是,你不就是我在魏府见到的那个美女吗?”
“她是咱们府上的丫头。”
谭慕剑迷糊了,过了良久才明白是自己的误解而已,自己反倒高兴起来,“那正好,那正好,既然你不是大哥的媳妇,那我就去告诉爹爹,我要娶你,把那叶家的亲事给退了。”
“什么?”两人齐声问道。
正巧此时谭慕之也走了过来,便将两人一同娶亲之事说了一遍,“既然老二当日在魏家就看上了紫烟姑娘,而姑娘竟然又偶然到了府上,想来也是缘份,不如就此跟了二弟,我想叶家那边,多给点钱,也不会不同意的。”
谭慕剑听大哥支持自己的想法,也便吵嚷着要去找谭老爷商量,却被谭慕雪一把拉住,“别去。”
他哪里肯听,仗着自己力气大,边嚷边拽,“老三,这事你别管,跟你没关系。”
却听谭慕雪突然大声道:“让你别去。”
谭慕剑还在奋力拉扯,嘴里嘟囔着“老三这是怎么了”,谭慕雪狠狠盯着他,“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要逼我动武。”
“老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去找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老拉着我干什么?”
谭慕之嘴角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老二,忘了跟你说了,老三也喜欢紫烟姑娘。”
“什么?”
这次一齐大叫的是谭慕剑和程紫烟。
前院突然传来嘈杂的是声音,并听到有人在大声喊叫:“你们老爷呢,躲起来干什么,让你们老爷出来。”语气里颇有些不敬,谭慕剑先就恼了,“哪里来的泼皮,来我们谭府撒野。”提了宝剑便走了。谭慕雪和谭慕之也听出情况不妙,跟着便走,程紫烟本也想去看看,却被谭慕雪留住,“你先去我屋里呆着,千万不要出来。”
此时,谭老爷还在书房,正打算吩咐下人备马,却听见大门上喧嚣不止。
原来西门翠柏一早派人去松树林领程紫烟,这才发现寒心竟然满嘴鲜血躺在了地上,而程紫烟却早已没了人影,他禁不住又急又气,将寒心狠狠踢了几脚,骂了几句“没用的奴才”,立刻点齐了人马,径直奔着谭府而来。
管家左亦不知何故,急忙迎上前,“西门老爷?”
一行人不待招呼,径直进了谭府,“叫你们老爷出来。”
左亦见来者不善,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去喊老爷,自己就小心的陪在一边,想打问一下对方的来意,可西门翠柏却是一句都不答。谭府的护院也便在秦玉的带领下,将西门翠柏的人紧紧围了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像是要打起来一样。
只见谭慕剑提着宝剑,大喊一声“哪里来的泼皮,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剑才刚刚举起,就被西门翠柏身旁一人一掌拍在地上。他作势反击,却被谭老爷止住,“老二,别闹了,下去。”一边便又道:“西门老爷,咱们去书房,好好谈谈。秦玉,快将这些人都散了。”
谭慕剑自是不忿,人家都带人闹到了府上,父亲竟然丝毫不生气,还把人往里让,再加上他刚才被打翻在地,心中便有些气恼,嘴里嘟囔了一句“到时候受了欺负可别说我这个儿子不中用。”便自行回了房间。
待谭慕雪和谭慕之两人赶来,才知谭老爷和西门翠柏已经去了书房,谭慕之知不便打扰便自行离去。谭慕雪却早就猜到他是为程紫烟而来,哪肯放心,便偷偷跟了上去,躲在房顶偷听。
“谭老爷,咱们上次可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的营生。不知谭府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凌云府作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程紫烟程姑娘到底在哪,还烦谭老爷就此交给我,只要将人交到我手上,咱们之前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否则这明里抢掠、暗中收买的罪名只怕要谭老爷担着了。”
“西门老爷,这话说重了,说重了。”
“谭老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初可是你主动来找我的,我当时可没有二话,一口就答应了,那程家的地契房屋尽入了你手中,我不过只要了一块地而已。奈何谭老爷两次夺人之美,到底是为何?”
谭慕雪心中一惊。
“这……我是真的不知呀,西门老爷。这程姑娘是如何到了府上,又如何成了家里的丫头,不是我说瞎话,我是真的不知。你也知道,我这半年都不在长安。”
“你不知道?你那儿子不是常常给你写信吗?”
儿子?写信?谭慕雪只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那个人不是他,也不可能是谭慕然。
“我那儿子,根本不懂家事,每次来信都是‘无事、无事’,我回来之后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谭老爷实在过谦了。大少爷的心机智慧,我也是领教过的。当日若不是大少爷在背后出谋划策,程府也不会垮的这么快。废话也别说了,跟你们联手算我倒霉,你只把程紫烟交给我,以后咱们互不亏欠,井水不犯河水。”
谭老爷本以为西门翠柏会提什么苛刻的条件,此刻听他只要程紫烟,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正巴不得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遂笑道:“难得西门老爷如此大人大量,我这就命人将她带来,西门老爷带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