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凡憋着一肚子话,不知该是喜是忧的回到家。一进门,姜姜和项羽正其乐融融地吃饭。看着他们俩,虞小凡顿时涌起一股怒气,心说:好嘛,我这儿正舍生忘死地保护你们呢,你们还有心情吃饭!
可是姜姜和项羽毫不知情,姜姜见小凡回来,下意识敲了敲碗,冲着她满脸红艳艳地喊道:“你今天回来晚了,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就没留菜。不过我们也是刚开始吃,你快来吧!”
“我们”、“我们”、“我们”……虞小凡是一根筋不对,浑身都错乱,她敏感地揪住姜姜口中的“我们”不放,很小气地说了句:“我又不是没手机,见我回来晚了,你们不会打电话问问啊!没给我留菜?!我看你们压根儿就没做我的菜!”
本来笑颜如花的姜姜被气得脸红了,她正要摔筷子发作,被项羽按住了手,顿时姜姜一个十分明显且夸张的战栗,同时一双本来还泛着吃人一般红光的眼神,立刻带着盈盈泪光与泉泉深情看向项羽。要命的是,项羽此时正看着虞小凡,目光有些戏谑又有些调侃。更要命的是,虞小凡此时正看着姜姜……和项羽握在一起的手!
她咬牙切齿,同时醋意明显地喊道:“我看着屋也没我的点儿了!”随后,虞小凡身子一扭,头一转,咣当一声,摔门又出去了。
走出门口,大街上都是下班往家奔的人群,小凡气呼呼地坐在小区中间的花园里,支着腮帮子生闷气。为了一顿饭生这么大气?似乎不至于。连虞小凡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说实话,她现在的心情是相当复杂,好奇、兴奋、激动……那就是电影里的情节,此时此刻,她唯一确定的就是那种复杂的情绪里有一位最明显的,就是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二叔的牺牲让她对死亡有一种敏感到神经病一般的害怕。每次坐飞机,她都会在飞机起飞前,都会给爸爸妈妈和好朋友发一条类似遗书的短信;每次出任务时,她都会神神秘秘给家里打个电话,不厌其烦又语气悲切地嘱咐爸妈多吃饭多保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活下去。虽然虞妈妈曾经被小凡搞得几乎也要神经病了,但小凡还是照做不误,只不过她把短信和电话都变成了遗书,塞在枕头底下,慢慢的,枕头底下放不下了,她便将众多“遗书”放在自己存放警徽的盒子里,心说要是那天真牺牲了,政治处的同志们写悼词的时候,还能赞扬自己一句:“任务面前,时时刻刻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说实在的,虞小凡虽然干了五年警察,可她出过得大多是偷鸡摸狗之类的小案子,最大的一次,也只不过和治安支队一起去抓卖女,放心,以小凡的姿色还不够冒充小姐,她不过是化装成酒店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提着墩布负责盯着电梯。
这次上来就整个了大案,728贩毒案曾经轰动了整个城市,五名马仔在和民警周旋过程中,开枪打伤三名群众,四名民警,造成了严重的社会恐慌。市公安局长甚至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必破案,否则立马辞职不干。对于虞小凡这种小虾米,正常情况下,她永远没机会更没资格参与到这样的大案侦破中,因此,当今天的事情发生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懵!现在懵过去了,便开始害怕、烦躁、焦虑、犹豫、上火、便秘……。
“你怎么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挡住了小凡面前的路灯灯光。此时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周围的人也少了很多。
小凡抬头冲着项羽翻了个白眼,置之不理。
项羽轻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坐下。虞小凡嫌弃万分地向一旁跺了跺,项羽也不计较,依旧一副潇洒表情。
“你有心事?”项羽只管开口,丝毫不理小凡脸上清清楚楚表达的讨厌。
“你是不是吃饱了?”虞小凡夹枪带棒说出这么一句有水平的话。
果然,项羽一愣,点了点头:“是吃饱了……”
“我说嘛”,虞小凡狠毒地笑了笑:“果然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项羽眉头一紧又一松,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要么涵养极好,要么就是个把妹高手,总之他还是不生气,俊到爆的脸侧过来,冲着小凡停住,一双比星星还灿烂的眼睛,直直看着眼前这只愤怒的小“虞”。
女人毕竟是女人,虞小凡立马坐不住了,她刺猬一样一缩脖子,对着项羽说道:“你……你看什么看!”
“我记得有人告诉我,女子最美的姿态便是娇怒。”项羽说的三分认真七分挑逗,神情魅惑、语言撩拨。
虞小凡吞了口吐沫,对他说道:“我也记得有人告诉我: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臭流氓!”
与此同时,虞小凡一拳出手,眼看就要打到项羽那英挺的鼻子上,却看项羽如闪电一瞬,迅速躲过了小凡的拳头,而且还一只手将那小拳头牢牢抓住!
“哎呀!”虞小凡吃痛,毫无形象地大叫着哭了起来:“疼死我了!”
这一声尖叫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周围三里远的人都停下来想着他二人看来。项羽赶紧松开手,同时万分尴尬地说道:“实在对不住,我只使了半分力道,没想到就伤了你。”
“啊!”虞小凡哭得更加厉害,项羽一下子感觉自己也要懵了,这个姑娘看着挺坚强的,怎么会哭成这样!难道自己真的力气太大了?
其实,项羽真的想多了,要是姜姜遇到这种情况就不会像他一样慌张,因为她知道虞小凡一旦有了不顺心的事,那么必然要有一场惊骇无比的痛哭。不过好在这种痛哭一年顶多也就两次,撑死了三次,所以基本不会威胁生命,姜姜也就懒得操心了。
可是项羽不知道啊,他看着呼天抢地、鼻涕与眼泪齐飞的虞小凡,生平第一次有了落荒而逃的渴望:女人,你哭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