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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与君对弈(四)

月旭尧匆忙赶回承乾宫,只见月旭萱在殿内来回走动,不能镇定下来。

见到皇兄回来,月旭萱顾不得那么多礼仪,没有请安,直接进入正题。“皇兄,你可算回来了,臣弟有个坏消息必须立即告知于你。这才有些慌了。”

月旭尧哪里还会在意这些,“林公公已经告诉我了,布政司司长被暗杀了。这个问题,你怎么看?”月旭尧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但是他还想更加全面地分析这个问题。

“回皇兄,只怕是布政司司长李云知道得太多了,有人杀人灭口,只是在天子脚下竟然也如此猖狂,令人疑惑的是,李云家中必定也有侍卫把守,怎就遭人夜里进屋杀害了,手法干净利落,臣弟亲自前去查看,一刀毙命,没有挣扎痕迹,应是在睡梦中被人杀害,因为杀手动作太快,来不及呼救或者挣扎。”月旭萱仔细说着自己的勘查结果,以求月旭尧可以尽可能地了解事实,作出判断。

月旭尧摸了又摸手上的扳指,这个小习惯,也只有在月旭萱面前会流露。思考问题时,习惯性的动作。

月旭尧也不打扰皇兄,知道案情复杂,接下来要怎么做是关键,七日之限就快到了,如果找不出证据给出交代,只怕傅江城等将士不服。

“这件事情对眼下的情形太不利了,灭口之人倒也不难猜想,堂堂布政司自然手里握了很多实证,只是没有想到会被杀害,毕竟他也是那一位的门徒,按理来说应是沆瀣一气,此番窝里反想来傅将军动手了,李云知道不管查没有查出实际证据,他这个布政司责任难免,他的人头朕自是要摘了的,以为可以将功补过,你从这里去查,相信傅将军已经拿到一些证据了,李云家里的侍卫有人被买通了,去他家里好好搜集证据,这么急于杀人灭口,想来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到手,只有两日,臣弟辛苦。”

听月旭尧说完,月旭萱心里自然也认同,眼下也只能这样。

“那臣弟告退,去将军府。”

“你去便是,注意别被人盯上了,他们可不认王爷,甚至朕这个皇上。”

月旭尧还是担心月旭萱的安危,这个时候一步都大意不得。

月旭尧让林公公去咸福宫宣了薛贵妃来承乾宫一起赏书画,宠幸傅香茹却未让薛倾妍承恩,只怕已经引起薛涛的猜忌,好在是傅将军胜仗归来,多少大家会以为是因着其父而得的恩宠,不会料到其他。

薛贵妃听到林公公的旨意后,速速梳妆完,来了承乾宫。

月旭尧故意在内殿假寐,薛倾倩不好请安,故而自行走进内殿,见月旭尧熟睡,便小心走了过去,经过案桌时,上面是傅将军的奏折,想来是和自家父亲有关,虽说她薛倾倩为了家恩会不顾一切,但为了皇上也可抛开所有,除非必要,大多时候自己是不夹在中间的。

在**跋扈,也不过性子使然,不然家父也不会把妹妹送进来,家父对秦昭仪和曲昭仪怀孕一事多有芥蒂,怪自己不够聪慧,没有使出手段,如今妹妹进来了,虽说犯了不少错,但薛倾倩知晓薛倾妍骨子里的狠毒,家父是想用自己的智慧加上妹妹的狠毒来控制这个**。

只是薛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却没有料到女儿对皇上有情,且用情不浅。

薛倾倩静静走过去,没有翻阅奏折,月旭尧心里叹了口气,虽说没有爱,但多年的陪伴,他也不希望枕边人时刻想着自己的江山。

薛倾倩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用手轻轻抚摸皇上的眉眼,当年在先皇的宴会上,自己没有看上太子,却看上了这个养在宫外的王子,清朗的俊容,安静的性子,眉眼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却在人海中掩了其光芒,当薛倾倩对薛涛说不进东宫,要嫁给尧王时,以为定会被臭骂一顿,谁知薛涛竟然同意了,薛涛是何等聪慧,先皇的决定朝中能够看出来的寥寥无几,太子中庸又心狠手辣,而尧王明明身怀才华,却掩其光芒,必是坐等机遇,一击而中。

先皇对碧妃的情,谁都看得出,却让其出宫,只怕后面藏有的力量不可小觑,薛涛的那一博也成就了今日的朝中第一人。

月旭尧突然一个翻身,握住薛倾倩的手,将其压于身下。用手细细勾画着薛倾倩的线条,凹凸有致。

“倩儿可是越发美丽了,让朕爱不释手。”一边说着,双手一边游离于薛倾倩的全身,

薛倾倩浑身战栗,脸颊红霞飞舞。

“皇上不要,这大白日的,多让人难为情。”

月旭尧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驾驭女子,他可是轻车熟路。

“倩儿可是害羞了,倩儿不要什么,是不要现在,还是不要朕。”

“臣妾···不敢,啊···”薛倾倩被挑逗得不由自己,不禁发出呻吟。

“那倩儿就是要了?”月旭尧却不再深入,双手停留在其腰部。

薛倾倩被挑起的欲望却停不下来,“皇上坏,故意逗弄臣妾。”

说话间呼吸已是不平稳。

“那朕就不逗弄你了,好好爱你。”有些爱是真,有些爱是假,月旭尧心里分得清清楚楚。

午后的承乾宫内殿里春光十色。欢爱后,月旭尧起身,从柜子里取出字画。

薛倾倩仍是脸颊红透,靠在月旭尧身侧,一起看画。“云夫人的字画,是云夫人的真迹。”

月旭尧看了看字画,“正是,朕寻了来,送给爱妃。”

薛倾倩一阵感动,“皇上有心,臣妾十分喜爱这份礼物,这上面还有题字。”

“朗朗乾坤,几许风雨;万里江山,几多飘零。”

“云夫人倒是个奇女子,对江山社稷,黎民苦疾也置于心上,朕颇为欣赏,倩儿喜欢云夫人的字画,可就是因为这一份相似的性子吧。如今天下初定,很多地方还不安定,朕是日夜难安,好在其父愿意为君分忧。只是眼下,薛卿家与傅将军之间的剑拔弩张,影响的不是黎民百姓又是谁呢,同样为君分忧,还是和睦一些好,倩儿你说是不是?”

月旭尧把话就说到这里,薛倾倩聪慧定是明白自己的意思。

“臣妾当然明白皇上的苦楚,心怀天下,家父也定当跟随皇上,守住这大月江山。”薛倾倩自是明白皇上的意思,初登大宝,重臣却心怀各志,家父已经位极人臣,多少会有些是非。

“那倩儿在这边练练字,朕批阅奏折,晚上一起用膳,这样的日子可真是安逸。”月旭尧最是明白这些后妃的想法。

“臣妾自是愿意。”

一整个下午,帝妃便在这承乾宫的一隅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薛倾倩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其实也有那么一瞬间,权力变得渺小,只是彼此没有给彼此这么一个机会,月旭尧不够真心,薛倾倩过多猜忌,美好也就止于此处。

晚膳过后,薛倾倩邀请皇上去咸福宫。

“倩儿可是没有满足?要朕再好好爱上一番?”月旭尧故意戏谑,脸上的笑冷峻而妖媚,却偏偏让薛倾倩爱在其中。

薛倾倩用粉拳打了月旭尧两下,“皇上总是没个正经的,爱去便去。”

虽说薛倾倩在皇上面前不似在后妃面前跋扈,但小性子也是经常地事。

“朕还在怀念倩儿的美好,只是倩儿得好好休息,朕也得常去别宫妃嫔处,不然那些老大臣们又要上书,让朕雨露均沾。”

月旭尧故意做得坦诚,对薛倾倩这样的女子,若说什么国事,反而觉得虚假。

“皇上爱去哪里还不是皇上的事儿,臣妾可管不着,臣妾自行回去便是。”薛倾倩当然明白**的道理,只是也当然希望月旭尧能时时在身边。

月旭尧拥了薛贵妃入怀抱。“谁都不比倩儿来得美好。”

缠绵一番,知道月亮升起,薛倾倩才回到咸福宫,一回咸福宫便写信给薛涛,让他在朝中多加收敛,军饷拖运一事自己也知道,让薛涛怎么都要弄一个替死鬼出来,不然这件事没有完。当然这些都是为月旭尧着想,傅将军满意了,朝中才能暂时稳定。

乘着月光,月旭尧来到西莲宫,以为于归已经睡下,却见内殿灯光明亮,下人们都睡了,只有小菊在外殿候着,这个于归还真是体贴宫人,比主子睡得还早。

“皇上吉祥。”小菊见到进来的是皇上,大吃一惊。皇上竟然没有随从,也没有人通报,便自己来了。

月旭尧让小菊不要声张,自己推开内殿的门,轻轻走进去。

只见于归躺在贵妃榻上看书,还是那本《山海经》。于归被里面的故事吸引,一时忘了时间。月光洒在她光洁的脸上,映着微黄的烛光,比起素日里的出尘,更显得平和而悠然。

月旭尧在床上拿了毯子,月凉如洗,不要生病了才好。

于归只当是小菊,也就没有抬头,继续看自己的书,当月旭尧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时,抬头的一瞬间,惊呆了。

“于归为何如此惊讶,这样看着朕,朕会以为你喜欢上了朕。”为了减少尴尬,月旭尧故意玩笑于归。

于归放下书,起身行礼。

“于归不知皇上驾到,失了礼数。”

“你对宫人们不要求什么礼数,自然便好,怎的到了你自己这里,却诸多要求呢。朕允了,日后在你西莲宫只有朕和你时,不必行礼。”

月旭尧不喜欢于归把自己当外人,有礼却见外。

“于归遵命便是,只是天晚了,皇上来这里,可有何事?”于归小心问道,皇上来后妃处自然是不用交代,于归也知道作为后妃要做些什么,只是于归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于归可是以为朕要与你行夫妻之礼,于归不愿,朕自是不会勉强,待到你愿意那一天,朕等得起。”月旭尧讲话说得直接,也不想和于归同其他后妃一样,弯来绕去,也不见几分真感情。

于归感激于皇上的正人君子,“那皇上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有早朝。”

月旭尧却不想于归比自己还要直接,就赤裸裸地赶自己回去。

“于归可是不想看见朕,这么快就赶朕出门,朕可是还记着与于归你的约定,那盘没下完的棋,想于归一同下完。”

于归见皇上是为了这事,而自己也想把那盘棋下完,便欣然同意了。

一局棋你来我往,直到快要早朝才结束。

“朕输了,于归棋艺不俗。朕甘拜下风。”月旭尧坦诚的说。

“那是皇上让了于归,这半子于归可赢得不光彩,皇上心里有事,自然不能全身心投入,于归是捡了个便宜。”于归也觉得这一夜很尽兴,许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今夜于归的话,让朕受教了,帮了朕很多,朕要去早朝了,你快些歇着。”

下了一夜的棋,说了一夜的话,月旭尧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对天下有这样独特的理解,受益匪浅,也为军粮拖运一事,有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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