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漱闻到了潮湿的泥土混合着腐烂树叶的味道、、、、、、若不是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脑袋还想被十二八大锤敲过死的昏昏沉沉,而且胃里还翻江倒海的,她真不介意多躺一会儿,有一种小时候窝在刚收了稻子的水田里的感觉。皱了皱眉头,该死的,那献王侧妃陈氏还真敢下手!
“醒了?”这声音倒是耳熟,杜玉漱睁开眼,手撑着湿溽的泥土想坐起来,眼前一片黑暗,“我,我看不见了?你是谁?这还是那井底?你怎么来的?、、、、、、”
男子低声笑了,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现在可看的见?”
“太亮!”杜玉漱摆摆手,眯了眯眼,瞬间目瞪口呆,“献王?”
秦慕白笑着叹了口气,吹灭了火,“嗯,还不错,没呆傻。”
“这,这怎么回事儿?”杜玉漱闭了闭眼,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揉着背,“哎,我是你的侧妃干的,你、、、、、、”杜玉漱突然收了声,很多事情,不该她知道!
“本王知道。”秦慕白靠在湿润的井壁,“说起来,本王还比你先到此地!”
杜玉漱脑补着小时候自己家的水井,再怎么也有十五米以上啊,居然没有摔死,真是命大!不知道柔儿他们怎么样了,肯定着急的不得了!混帐陈氏,敢对我下手!杜玉漱没了好脾气,“都怪你啦!你媳妇儿找我茬!”
“本王不是接着你了么?”秦慕白吐了口气,“你都不好奇本王怎么会落到这枯井之中么?”
“现在什么时辰?”杜玉漱转了话题,“我记着是晚饭时候吧,那陈氏来找我,说是谢恩、、、、、、诶,今个儿好似你母妃生辰吧!”她不想知道这人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他一个皇帝的龙子,以封王的皇嗣,还是在这皇宫,母妃的生辰之日被算计,那就只能说明,算计他那人比他更厉害!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些皇室的恩恩怨怨,还是不要牵扯为好!
“你可是怕?”秦慕白苦笑,“何苦生在帝王家,我明白了,你是对的。”
两人大概半米不到,还未到初春三月,这儿是整个皇宫最为僻静之地——凤仪宫,陈氏正是以她知道些这废宫的秘闻才把杜玉漱给骗来的。还是怪她够傻够天真,总觉着那陈氏即使不喜她,但不会对她怎样、、、、、、上一次这人失踪皇家可是封了口的,这次呢?皇帝总不会装作不知吧?
她觉得有点儿冷,“献王殿下?”刚才这人好像说接着了我?怎么可能?姐树学过物理的!这若是十五米以上那重力加速度可以让你的双手直接废掉!好吧,假设你是古人,有点儿内力、、、、、、“献王?”想拉拉他又觉着自个儿手太脏,清了清嗓子道:“谢谢你啊!说起来我们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你说吧,第一次都做了备胎、、、、、、、呃,这备胎的意思就是正主不是我们,您将就听啊!这一次,还先后都掉进这破井里面,以你多年皇宫生存经验估摸一下,那些人要多久才能找到我们?”
不回话?这深更半夜的,大冷天,你还真能睡的着?“好吧,”杜玉漱突然来了火气,“王爷你出去之后也好好管教管教你的侧妃好不好?”
“我跟你讲话呢!”杜玉漱火大了,出手推了他一下。就那么一下,不是很重,那身体就软软的倒向了一边!杜玉漱大气不敢出,“献王殿下?献王?喂,秦慕白?!、、、、、、”
“喂,你怎么了?别装啊!天太黑我根本看不见!老大,你吱一声啊!”火,火在哪儿?小手毫不顾忌的在他身上乱摸,那人衣裳上也不知沾的什么,湿湿的粘乎乎的一大片,该死的,这种井一般都会有大圆石头做的井盖,但是那石盖中间会有一个小圆孔,方便绳子穿过,也有透气的作用,免得井水变臭。现在这井底这么暗,月亮都没有么?古人随身带这火种似的东西根本点不了多久啊!这井底这么湿,哪来的柴火?杜玉漱也顾不了那么多,解了身上一尺多宽的腰带,卷吧卷吧的点上了,一股子绢丝烧着的臭味,不过却是亮了。
我的天!杜玉漱忍了很久才没有吐出来!秦慕白侧到在那儿,后背半米长的口子,沾了泥巴树叶,还在汩汩的往外渗血。怎么办?应该要先清洗伤口,这地界儿那儿去找水?杜玉漱飞快的转了转脑袋,最后沉了沉心,上帝,请你保佑我!带着颤音道:“秦慕白,你,你不会嫌弃我脏吧?对不起,若是有水、、、、、”哆嗦着手解衣带、、、、、、她很害怕,“我知道你是皇子,你能不能听见?我是知道你无比高贵,在野外生存的时候没有水了、、、、、、都可以喝,你还是先别听!、、、、、、也不许别偷看!”
解了外裳铺在地上,撕了里衣的袖子,那是杜玉漱特意吩咐用纯棉做的,会柔软干净一点儿,杜宇漱吐了口气,手哆哆嗦嗦的放在他的鼻息处,心放下了一点儿,虽是微弱,但还是有的。
“会有点儿疼!”尿液含尿素的,应该是会刺疼的,可那人居然毫无反应!伤口应有近两厘米深,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不过那皮确实都有些往外翻翻,血肉模糊的样子,杜玉漱赶紧噎了口水,把那股子恶心给摁了回去。那腰带燃的极快,杜玉漱只好小心的把擦拭脏的布块放在旁边烘着,等到要干了的时候扔到火堆之上。这伤口是斜着的一刀,只能一圈一圈的缠在他的腰身之上。那件月白色的里衣已经被簪子撕成一条一条的了,倒是绑的时候那人眉头微微蹙了蹙。
杜玉漱也知道人趴久了会压着心脏,这人本就失血过多啊,靠墙太凉,只能侧着。等等,摔倒之人能轻易搬动么?是不是要先检查看看是不是有骨折的地方?还真有!腿骨折要先用夹板固定!没有甲板!四处看了看,几根都快长青苔的湿哒哒的朽木树枝还是有的。“绑这个会很疼,你忍着一点儿!”树枝长长短短,而且都被湿气侵袭了,易脆的很,绑起来很不容易!都这么艰苦了,给你打个蝴蝶结吧!
拿了脏兮兮的披风扑在湿哒哒的井底,又要小心翼翼的把他挪到了上面。该死的,那火又要灭了!诶,不会缺氧吧?
应该不会,这井盖又不是水泥实封住的!杜玉漱赶紧把烘干的小破布扔进去,又在这四尺见方一眼尽收眼底的井底“挖”了些树枝,真的是挖,好多都陷到泥里面了,不过幸好,没有挖到人骨!一并放在摇摇欲灭的小火堆旁烘着,无论如何,有光明的地方就有希望!
“好啦!”杜玉漱寻了个伸手就能够到那些树枝的地方,紧了紧短袄靠墙坐好,披风已经没了,把他的头搁了自个儿满是污迹的膝盖之上,手太脏,就连这人的头发都沾了污泥。这样子他即使是平躺,背部的伤口既不会被压倒。顺手操起他有些湿溽的披风盖在两人身上,“好吧,想不道我们两人的第一夜居然是如此度过!”
“啧啧,尿味,焦臭味,血腥味,腐烂味、、、、、、、”杜玉漱的手无意识的放在秦慕白胸前,感受着他不算强劲的心跳自言自语着,“你说我们俩是得罪了谁?我又没和你怎样,你的小老婆也太彪悍了吧!对啦,你呢,好歹是皇子吧,三分五次遇险,真是的、、、、、、你不是说要护着我么?你看看你自个儿,这么脆弱,还要姐来保护你!”杜玉漱摸摸额头,全是汗水,这会子倒是有些凉了。
“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火光跳动着,若是这地面干燥的话,这情致也算得上温馨,不过杜玉漱却是没那觉悟,因为、、、、、、“哎呀,那火又要灭了!”小心翼翼的挪着上半身,生怕扰了他。
长长吐气,“好了!”
“你可不可以回我一句啊?”杜玉漱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你不会醒不来吧?”
“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的爸爸,不,就是我朋友、、、、、、就是有一个故事好了。不要问我那儿看来的,就是有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小姑娘,他爸爸不强壮,而且还有宿疾。她有一次看到他爸爸发病,嘴里哦哦呀呀的,口吐白沫就倒在地上、、、、、、然后,那夜她无论如何都要和她爸爸一起睡,医生护士都不同意,她就一直哭、、、、、、被允许了,可是那晚上她却一直讲话,讲到口干舌燥都不停。被同病房的训斥了就躲在父亲怀里悄悄讲。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害怕,害怕父亲听不到,害怕他突然就睡死了,醒不过来。她总是在想,我说我的,你醒来就听得到,你会回答我,会回答我、、、、、、那小女孩还会把手放在父亲胸口,就像我这样。你能不能听得到?”一滴泪落在秦慕白的脸上,又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去,杜玉漱吸吸鼻子,长长的舒了口气继续言道:“其实你很好,长得还很好看,虽说为人好色了一点儿、、、、、、哼,就说你好色又怎样?反驳我啊?起来打我啊?”
“还没说完,”咽了一口吐沫,随即苦了脸,“该死的,火又要熄了!”
“好了。”杜玉漱扭了扭脖子,其实他是腿不舒服,可是却动不了腿,只好隔靴搔痒的动动脖子,“你出去以后呢,我救了你、、、、、、你肯定又要说你先救了我。诶,拜托,我是女子,你救我是应当的!而你一个大男人被我救了,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
“钱财乃身外之物,所以你还是分点儿给我吧,免得拖累你!再怎么你也应该值五千两?嗯,我看成,黄金啊!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时候黄金可是比白银值钱!”都没有唾沫可以吞了,嗓子好似要冒烟似的,咳了咳,“你还要,咳咳,陪我一件衣服。还有,我照顾你,值一百两、、、、、、”
“不要怕,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太后指定很着急、、、、、、你说你的小老婆为什么胆子那么大?咳咳、、、、、、喉咙痛!”
“秦慕白,你为什么这么可怜?”
杜玉漱又动了动脖子,突然无限哀婉起来,“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对,爱情,就是欢喜一个人,非他不可,看到他会觉得微微心动,还生出喜悦、、、、、、不是一时,而是一辈子的。”
“你动动眼皮给我看看好了!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算了,你太累了,不动就算了,你还有心跳、、、、、、好好休息吧!”杜玉漱真是又累又困又疲,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只得拿出无敌贱功阿Q精神安慰自己:“还活着,还算暖和,嗯,不是太饿,说不定一睁眼就在暖和的床上了!活着就是好的!好困好困,你说明日多少度?就是温度啦!是晴天,还是会刮风下雨?你出去之后想吃什么?算了,现在不能提吃喝、、、、、、”
P.S.这章是明日的最近朋友结婚的太多实在对不住写的永远也没有发的快啊而且人笨还经常忘了保存大家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