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丝帕堵皇后嘴的,竟是秦慕诚!
男子满眼的平静,可内心却是苦涩不堪!他的父皇母后早已没了情谊,有的只是猜忌与利用!若不是那人还顾忌幽州毕家,他的母后定是性命不保!女人最可悲之时,就是摇尾乞怜之时!他宁愿自个儿的母后永远高高在上,也不愿见她,听她此时淳淳的回忆过往以图唤起男人以往的情谊、、、、、、太傻太天真!
“来人!”皇帝累的不行了,“皇后身子不适,送于太庙修养。宫中诸事交了聂贵妃与吴贵妃打理,母后年事已高,不宜太过劳累,一旁监管一二可好?”
“哎~”太后垂了眼皮,“依了皇上罢!”
“凤藻宫,一等宫人杖毙,二等打入宫奴院,三等和末等谴到浣衣局!”皇帝的目光落到秦慕诚身上,“殊凤殊艺禁足三个月,罚抄孝经替母赎罪,至于慕诚,善后你来做!自个儿领罚罢!”
“谢父皇!儿臣带母后给皇祖母赔不是,给父皇赔不是,解忧郡主受累了!”秦慕诚这一刻才算是真真放了心,这个结果,意料之中。
太后有了疲态,一脸的愤恨,“哀家、、、、、、哎!”
“母后受累了,儿子陪您回宫?”皇帝也是无奈的很,这媳妇儿毕竟是自己的,自己没有管教好!
“算了!”搭了杜玉漱的手起身,“外面好似下雨了,皇帝你腿脚不疼么?早些回去歇着,这些肮脏事儿明儿在理也不迟!哀家自个儿回就成!”
“母后!”文德帝是真的有些动容了,就只有自己的亲娘还记着自个儿的腿逢阴雨天气就会疼!“儿子送母后!”
“孙儿送皇祖母!”
“玉漱告退!”杜玉漱垂下眼睑,最后一次接了那人的目光,这结果,可算得上是皆大欢喜?“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一个母亲,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站在身边,那可算得上是真真的失败!毕皇后,种因得果,你怨不得别人;而秦慕诚,我真的小看你了!
见着太后回了寝房,伺候着她躺下,杜玉漱这才会了自个儿的小院子。热气腾腾的糕点,热气腾腾的姜糖水,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嗯,还有自个儿最是喜欢的栀子花。
杜玉漱躺在了澡桶里,这一刻才觉得生活无比美好!
“我不喜欢喝这东西啊!”女子嘴里塞满了糕点,“待会子再喝!”
柔儿笑的有点儿害羞,仿若是第一天在里屋伺候,带着讨好的笑,“他们,嬷嬷翠花他们说累了,让奴婢来伺候!”
“哼!”杜玉漱一声带着怒气的冷哼,直接转过身子,雪白的后背对了她。柔儿苦了脸,还未回过神来,那人瞬间又满脸笑容的扭了神,双手不停地朝她泼着水,“小傻瓜,你来啦?!”
“姑娘!”柔儿防备不得,衣裳都湿了,擦着脸上的水渍不停的躲闪,“这可是你赏的!”
“哼,赏你了就是你的了,弄湿了弄脏了也该怪你!”
“那就别怪我了!”
“哎哎!别挠痒啊!我求饶,呵呵,我求饶!庄念柔,我求饶!”
柔儿停了手,“姑娘你方才,唤我庄念柔?”一脸的疑惑不解,“你,你怎么知道?”
杜玉漱很想编理由,抽抽脸却狠不下心!她体会过,本以为这世上只会有自己孤零零一人时,突然多了一个哥哥会是怎样一种欣喜、、、、、、“柔儿,”杜玉漱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站起来,小心翼翼的筹词酌句,“你不是说你有一个哥哥么?、、、、、、”
“你,你说,说,那个阎王?!”柔儿一脸的开心笑,震惊不已,“真的?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天哪,我以为,以为那人很讨厌我呢!姑娘,姑娘你不知道,那人,那人还,还让我离二少爷远一点儿!”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你说,他早知道为何,为何不告诉我?!我可是他的妹妹!”
“也许是怕你失望罢了!”杜玉漱劝道,“能重逢,他能活着不就很好?!”
“我要去找他!”柔儿狠了心,转身就走。
“哎,你知道他在哪儿?”杜玉漱急了,“今儿宫中不太平!”
“知道!”柔儿转身飞奔出去,那人定会像护你一样护着我!
杜玉漱这才觉得有些冷,对着那已看不见的人影苦笑道:“你好歹把干净的衣裳给我在走嘛!你这样,哎!”
只得抄起搭在桶边的棉巾裹了身子,这群丫鬟也太过分了吧,柔儿出去了怎么没人进来补上?“翠花?”杜玉漱擦着头发绕过屏风,“春喜!!!”
“秦,秦慕白?!”杜玉漱瞪大眼睛之后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
“咳咳~”秦慕白逼着自个儿扭过头,一脸的绯红,他实在是命令不了自己的身子也背过去,“我、、、、、、本王,本王,有事、、、、、、”
杜玉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大叫?不,这是安宁宫,刚出了皇后的事儿,若是传了出去、、、、、、揍他?衣着不便,而且此人不是满血状态,若是打出内伤太后定时饶不了自个儿;认了?该死的混蛋,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悄无声息的?杜玉漱内心愤恨不已,默默无语的哆嗦着手操起放在床榻之上的衣物,躲到屏风之后穿起来,不知为何,越是想不发出声音,快速的穿好,反倒是越容易出错!
好了,就这样吧!穿的郁郁囊囊的,不太利整,头发也湿漉漉的,行了福礼道:“给献王殿下请安!”
这屋内是真有些热了,杜玉漱都感觉到了。平时很是清新的栀子味这一刻好似都有些馥郁,这寝间的空气都仿佛甘甜香醇起来。
“嗯,不,不用在意那些虚礼。”秦慕白别过头,刻意控制自己不看她,“你,这事儿,今日之事、、、、、、你的头发还湿着,本王给你擦干?”
“我,我是说,是说,今日之事,你有些过了!”秦慕白泄了气,“我,我还是背对着姑娘罢!”这是他喜欢的人,他想和她在一起!他不想给她留下登徒浪子的印象,虽说可能已经是了,可此情此景,还是怕自己制止力不够!
杜玉漱这一刻的心软软的,这时候的秦慕白,反倒是有了些情窦初开的大男孩的模样,她都未发现,自个儿的言语都柔了下来,把那棉布裹了湿漉漉的头发,“玉漱自己来就好!”
“你身边那人,最好是躲上一阵子。”秦慕白转了话题,本是以为提那人自个儿会不好受,灭灭心思,可反倒是更想转身看她!“龙椅上那人,极其多疑,虽是纵容设计了此事,但绝不会容忍有他控制不了的人的存在!”
“你,你知道?”杜玉漱有些尴尬,“那人,只是保护我安全!”
“本王知道。”转过身笑着看她,“本王谢他!”那腿就不由自主的走向她,嘴里还喃喃自语,不过语言却是轻柔的紧,“明儿,若是那人寻你,直接推到,推到、、、、、、”
杜玉漱觉得有些口干,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来,本是应该后退的,可那腿就像是定住了似的!杜玉漱有些紧张,“献王!”
眼眸水波流转,脸颊透着微红,樱唇微张,带着些许无措、、、、、、
“玉漱~”秦慕白轻声唤着,“不要怕、、、、、、”
“我,我,我还小!”杜玉漱真想抽自个儿的嘴,说话就说话,还不自主的带了哭腔,“殿下!”
“不要怕~”男子的热气直接扑到了杜玉漱的脸上,她不由得闭了眼睛。那人唇有些烫,带着无措的怜惜与喜爱,“我会等你,不怕!”
秦慕白给她裹了被子,看她乖巧的躺着,没了往日的防备,心底无限欢喜,握着她的手道:“明儿若是那人寻你,就推说一切都不知情,太后的意思。”
“嗯!”杜玉漱点点头,语气无奈道:“只是,那宫里又要血流成河了!”
“不是你的错!”秦慕白怜惜的摸摸她的额头,“明儿本王就得回府,大军出征在即,皇后可能得几日后才移居太庙,不过无妨,此事已成定局。倒是那个左岩、、、、、、”
“绑了起来。”杜玉漱一脸平静,“毕竟也算有些本事。”
“不要牵扯出你就好!”男子叹了口气,“诚弟、、、、、、小心点儿,这,毕竟是他生母!”
“知道了。”杜玉漱拉了他的手掌枕在脸下,暖暖的贴着自个儿的脸颊,闭眼呢喃着,“今儿回来时,看到了那个简嬷嬷、、、、、、被打死了。记得在洪福苑时她曾经打了我一巴掌,当时放狠话说敢动我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当时只是吓唬她,没想到却是一语成偈。”脑海里那幅画面挥之不去:沾了血迹的绣花鞋,雨水冲刷着血迹斑斑的青石板,汇成了一条涓涓细流、、、、、、四周全是寂静的哭喊,就如同在看默声影片。
“没事儿的。”秦慕白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生了怜惜,“没事儿了,以后,要学着依靠别人。”
良久,似是梦呓般的轻轻一叹,“我没有别人可依靠~”
秦慕白刚想反驳,那小人儿的呼吸就均匀起来。
秦慕白小心翼翼的抽了手,摩挲着她玉瓷半的脸颊,轻轻的叹气,今日太后问话,你为何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