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听了太后移驾后院的消息时,差点儿把胡子给惊掉!他可是在太医署中排的上名号的,这两三年了,莫说是那些个妃嫔皇孙了,就连皇帝身子有痒,太后她老人家也屈尊纡贵的亲自探望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这却是在向这**众人昭告,这位外姓小郡主绝不像传言所说那样失了恩宠,连带着自个儿探病都得更加仔细!
老太医颤颤巍巍出来时,这花厅内早已候了一大片人,本是要按规矩行礼请安的,却是被太后一个不耐给拂了,“都什么时候了?!捡要紧的说,到底是何病症?”
“是!”太医沉了沉心:“那头痛之症似是因思虑过多所致,郡主头部本就受过重创,确实不易用脑过度,老朽开上几副安神补脑的汤药再多加休整个把月即可;倒是那吐血之状、、、、、、老朽探了君主脉象,时急时缓,焦躁不安,定时受了刺激所致。这瘀血出口比憋闷于体内确实好上许多,倒是不宜大喜大悲,心态平和较好!”
“受了刺激?哀家这安宁宫谁有那胆子刺激她?!”太后沉了脸,扫视四周,眼神落在嫣红身上,“你说说吧!”
嫣红神色不定,她是真的不知道郡主此状是为何!若是大悲,那日出府祭祀生母,回程时也未有迹象啊!关键是今个儿回来是还好好的!喜?哪来的喜?诶?被气到算不算?嫣红立了出来,行了福礼道:“倒是在杜府居住这些日子,慕良斋那边派了人两次去寻杜大人府上的姨娘,还当着郡主的面说了些不中听的!”
这真是想睡觉送来枕头了!太后本就为上次秦慕白被算计的事儿憋屈着呢!虽说指使周若南除了秦慕信几个爪牙,可那秦穆弘却还蹦跶的欢实、、、、、、脸色一沉,“这上护军的府邸,他一个皇子几次三翻的派人过去是作何?!来人!记了哀家这句话,去慕良斋问问良妃,她那儿子到底是何居心?”
“禀太后,”太监小陈子脸色讪讪的进来跪地言道:“聂贵妃娘娘,吴贵妃娘娘,良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在殿外候着呢,说是得了解忧郡主身子有痒的信,前来探望!”
聂贵妃是因为本身就有交情,吴贵妃也算是因为杜玉漱同皇后之争得了利,来表示表示也行,良妃、、、、、、淑妃、、、、、、德妃、、、、、、方嬷嬷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但却清楚的很,若是人人都按了好心,这**的太阳恐怕都得打西边出来!
“宣到哀家的前殿候着!”太后闭了眼,忽的睁了眼,狠戾言道:“让良妃回去,哀家的安宁宫惹不起她!”
招手让田嬷嬷扶了自个儿,转身对众人言道:“该干什么干什么罢!好好伺候这丫头就成!”
“奴婢(奴才)恭送太后!”
“草民恭送太后!”
“卑职恭送太后!”
目送那威严的背影远去的众人回过神来都知晓了一件事儿,这良妃,完了!
方嬷嬷看了正厅中的情形,沉了心对魏嬷嬷言道:“老奴就去候着太医开方子了,还得看看那些药材院中库房里是否齐备,若是没有,得想办法寻些才好!魏嬷嬷您就招待好二少爷,伺候好姑娘罢!”这杜玉漱一病倒,整个院子最大的就自个儿和魏嬷嬷,她一个太后赏赐之人论亲疏自然比不过杜府出来的魏嬷嬷,而且郡主兄长在此,自个儿来是有些不合规矩,在四少爷眼中自己也是有些碍眼罢,如此安排却是最好不过!
魏嬷嬷叹口气点点头,“老奴先进去看看,少爷先喝杯茶!”
小哥哥进寝间时,小妹妹睡得虽是不沉,却是也没有醒的迹象。本是有千言万语来着,看她红肿着眼,脸色憔悴,连呼吸都不怎么平稳,心里痛着开不了口。就那样握着她的手呆坐良久,直至魏嬷嬷悄身进来问他要不要在此处留饭,这才踉跄着起了身,出门已是傍晚了。
“不用、、、、、、”小哥哥直了直身子,给魏嬷嬷使了眼色,后着摒退小太监,亲自送他出了院子。
“郡主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世界上,如果他说自个儿不了解那丫头的,那就没人敢说自己了解;同理,如果说有一个人能把那丫头气到吐血,一定不是杜玉兰,也不可能是秦穆弘,良妃?那更是天方夜谭!
魏嬷嬷苦了脸,“老奴真的不知!姑娘回院子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还吩咐了事儿,突然就说头痛,然后就失了神!老奴唤了她好久,姑娘只是像受了打击似的,只让我在门外守着,说是思念生母、、、、、、没过一会儿,老奴就只听里面有哭声,后来就是方嬷嬷回来了,发现不对劲儿,等老奴进门时,就只看到姑娘晕倒在地!”
“思念生母?!”这丫头是孝顺,可事儿都过了多久了?哪天生母忌日上坟回来时还云淡风轻有说有笑呢!小哥哥心重的很,沉了脸道:“先别管此事了!郡主不愿说,你们也别再问、、、、、、倒是回去给那些丫鬟婆子传个话,从今儿起,那些朝堂上的事儿,包括**里面的小话都不许再往院子里面传!”
“二少爷放心吧,老奴心中有数!”魏嬷嬷面色犹疑,“郡主今儿还说,还说要着急曹府那边的事儿呢!”
“爷心中有数!”他是该好好规划规划了!太后这么一骂,在混混沌沌的度日,那丫头又多少血够吐?殿试,放榜,得志,权利,靠山、、、、、、
虽是直接一巴掌拒了良妃的“好意”,太后也没忘了再补上一脚以示“诚意”。慕良斋里,马公公正义凛然斥道:“太后问‘上护军杜大人的府邸,七皇子几次三番派人过去却是为何?’!”
“太后恕罪!”良妃扑腾这跪倒在地,“是臣妾的不是、、、、、、七皇子,七皇子,他,他、、、、、、其中定是有误会!请太后宽恕!”那看上了杜府四姑娘的话,她是真的不好说出口!被太后拒在安宁宫门口,带着怒气回来的途时候,就的了消息,说是那单府的三公子直接上门提了亲,整个皇宫都传遍了!而且,那日子还比自个儿儿子早上那么一两天!这事儿弄得,若是真的,这不明摆着皇子抢人么?关键是抢谁不好,一个庶女而已!弄进宫来也做不了正室、、、、、、自个儿的儿子也是,那姑娘他见过不曾还是疑问呢!这却是让她如何向太后回话?看上一个别人提了亲的庶女,两次派人过府叙话?这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只得跪地磕头认错!
这边慕良斋里气氛隆重,哀哭声四起,那厢单府里却是上演了“全武行”!单明儒这次是真真生气了!
那胡子一翘一翘,脸上也青筋暴起,本是瘦削塌陷的颧骨在那张暴怒的脸上更是突兀,怒吼着斥骂道:“来人,给我取家法!”
“祖父!”单启照大惊,脸上全是委屈不忿,“祖父您要相信孙儿,孙儿真的没有!孙儿,孙儿那日只是见了那丫头一面啊!祖父!!!孙儿,孙儿,孙儿的婚事定要祖父点头才行,怎么可能对她有意?!”
“祖父若是不信,可以叫杜府那日伺候的对质!!”单启照几乎快跳起来了,那一尺多宽的祖传家法木棍,通体黝黑,似还能看到上面沾惹的斑斑血迹、、、、、、真的要挨打?那还不得半个月下不来床?!慌乱的跪行爬向四周,“父亲救我!母亲,母亲救我!姨娘,祖母救命啊!!!!”
“父亲!”单振雄带了哀求,这儿子虽是庶出,可他现在确是有两个儿子,“启照虽是顽劣,但却是不说假话、、、、、、”
“混帐!!!”单明儒一棍子直接单振雄身上,气的浑身抽搐,“愚昧,愚不可及!!!你可是不清楚我为何打他?!”
“父亲!!!”单振雄一个不稳跪倒在地,倒不是打得用力疼了,而是,而是自从自己娶妻生子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挨家法!“儿子,儿子、、、、、、”
“你那妹妹为何进了祠堂你会不知?!!”单明儒声音狠戾,长了褶皱的脸灰白不已,“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啊?这等事后还去触那人逆鳞?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老子看你是安乐日子过久了,连着心智也没了!”
“父亲教训的是!”单振雄冷汗湿了后背,自个儿庶出的妹子单丽娟虽是杜致远送进的祠堂,可是人都明白,杜致远一个没了实权的窝囊之人怎敢得罪当朝一品?除非让他那样行事之人比一品大员更牛气!而自己的傻儿子趁杜老夫人大忌之时上府商谈杜单氏,无疑是在摸老虎的屁股!所以现在根本不能以实言告知,被人捡了漏,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你自个儿动手!”单明儒泄了气,扔了木棍,“今日出宫时的了消息,那解忧郡主身子有恙、、、、、启智,明儿叫了你媳妇儿在大库中选上些好物件,递了帖子进宫探探。”
“祖父放心,孙儿知道了!”单启智沉了心,那日差点儿命丧黄泉的小丫头,现在却变成了连有朝堂大佛之称的祖父也要忌惮之人?!
侯在一旁一直默声无语的单启乐却有些微微的失神,解忧郡主、、、、、、却不知又是解的谁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