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文德帝发了圣旨,封契丹部首领耶律隆绪为辽王,其女皆为公主,儿子皆封王子,大女儿还钦封安柔郡主,赐于皇长子秦慕信为正妃,择取黄道吉日,举行册封大典,届时举国同庆。
耶律隆绪,正史中辽圣宗,后世三次攻宋,二取高丽,大名鼎鼎的辽萧太后之子,在这时代,居然会被打得求和,赐封辽王、、、、、、、造化弄人!
杜玉漱却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关注那些事儿,她如今最大的事儿就是秦慕白西行隶州。看了好半天的大汉地图,在默默的脑补了后世的中国地图对比很久,应是属于后世的内蒙古同甘肃的交界处,现在处于大汉西北边陲,离鞑靼部势力范围直线距离不足二十里,可算是汉军若是声音大上一些打个招呼对面都能有马背上的人回应。是除上尧之外,西北的第一重镇。冬季干冷,风大少雨、、、、、、
又过了几日,文德帝终是放了话,聂贵妃生父聂将军忠君爱国,栋梁之才,寿辰将至,特遣盛王携妻郑氏前去贺寿,献王秦慕白一同前去,以示诚意。那时杜玉漱正在安宁宫陪太后,当事情终于尘埃落定时,她却是脑中一片空白,连自个儿心底的喜怒都辩不出来。能怎样呢?让他同来自后世的自己一样,窝窝囊囊像屁民一样生活一辈子,被人捏在手心,这一次掐杜玉漱下一次就直接一个大招灭了他?这么许多日以来,他费尽心思,精心讨好,无一不是在淡化杜玉漱对着离别的愁绪,或许是在做补偿吧、、、、、、我不是他的累赘,我是他最坚强,最重要的助力!
秦慕白来安宁宫接她时,又被太后叫了进去私谈了许久。
马车上的杜玉漱就好似没接到那消息似的,窝在他的怀里有说有笑,“、、、、、、那功夫高强之人真是个哑巴啊,我还以为你哄我的呢!不过,诶,你说他们那些武功高的人是不是都特别牛气啊,好似看谁都不拿正眼!”
“他也未拿眼皮夹你?”秦慕白的手被她把玩着,心底稍微安了些,“虽是有些傲慢,但也算本事了得,护你安全不成问题!若是不欢喜,别搭理他就成!”
“不过见到柔儿倒是多看了几眼!”杜玉漱撇了嘴,“希望别是个好色之徒!”
秦慕白在心里替那男子默哀了一下,“对了,你身边的丫鬟岁数都不小了吧?是不是该放出去了?”
“放出去?”小妻子皱了眉头,“放给谁?我倒是希望她们能主动一点儿,看上谁就直接来告诉我,我就去找那男子,点头,咱们就欢欢喜喜的办喜事儿,若是摇头不乐意,哼,就绑了新郎再办喜事儿!”
秦慕白抽抽嘴角,“好吧,你乐意就成!不过那柔儿可是有人看好了啊!爷身边的秦勇定下了!”
“秦勇?他?黑着一张脸,看上了我的柔儿!”小妻子抬了头,认真瞅了瞅他,“你身边之人,还真没你好看的!”
“你呀!”秦慕白心底微甜,管他秦勇黑不黑呢,皱了眉头道:“爷在呢,你就敢认真看其他男子的长相?”
小妻子咧了嘴,“哼,你不也过耳不忘么?就不许你的妻子过目不忘?”心思一转,却是带了一丝威胁道:“不论是上尧还是隶州,冬日里都冷的很,风还很大,太阳也不小、、、、、、爷可不许长歪长丑了!要不然回来我可不认识你!”
秦慕白微微一愣,离别这话头居然会被她这样提起来!抓了她的小手挨个指头咬一口,愤懑道:“男子不该有点儿阳刚之气?爷出去日晒雨淋多点子男子气概你也不许?爷记得当初某个丫头不是还嫌弃也长得太好看?”
“不成!”小妻子急了眼,“你瞅瞅你自个儿,本来就比我大上五六岁,长得还高上一个头,再黑上一点儿,多几条皱纹之类的,胡茬再冒了出来,若是你妻子不带帏帽同你一起出现,人家该怎么想?爷,您这是带女儿出门呢?!”
“浑话!”秦慕白心底乐不可支,但还是皱了眉头狠狠一口咬在她的手臂上,“那可不是乱伦么?”
“疼!”小妻子扁扁嘴,叹口气:“所以嘛,你这副皮囊本妃现在挺欢喜的,不许弄皱了弄伤了,弄黑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耳朵贴了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平静言道:“秦慕白,你怎么走的,怎么回来,就连头发丝,若是没了我的允许,也不许少上一根!”
“得令!”秦慕白闭了眼,轻轻拍着她,“这头发可是没数的啊,王妃您怎么知道少了?”
“不是还有十天么?哼,本妃慢慢数着!”杜玉漱抬了头,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可是不会去送你的!我懒、、、、、、我要睡懒觉,你自己静悄悄的走,不许弄醒我!你必须用我教你的法子给我鸿雁传书,回不回就是本妃的事儿了!你忙你的大事儿,我忙我的小事儿、、、、、、我会学着做衣裳,做披风,做棉袜,做棉鞋,做腰带、、、、、、等到下次你出远门,就穿你妻子亲手做的。”
秦慕白抱她在怀,头搁在她的肩膀之上深吸一口她的味道,“好。”
“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绝对不会有事儿。等你回来时,你会发现你的小妻子变得很能干、、、、、、”
“好!我知道,你也放心!”
文德十五年十月初二,丁亥乙酉日,宜开市,纳财,祭祀,出行。头日里作为王妃的杜玉漱就收拾好了大包小包,可真正到了十月初一的晚上她还是很不镇定,总觉得东西有落下,指使者两个嬷嬷把打整好的包裹又从新给拆开了,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还真是让她给逮找了漏,她为他路上解闷写的一小本笑话大全却是被漏下了,查了很久,才发现撞在了秦慕白随身带着的一个小贴身包裹里,那里面还有一些草药丸子,止血的,止疼的,凝神的、、、、、、这一段时间里她很是埋怨后世的吴涵秋,谁让你不学医的?那些方子都是通过太后到太医署寻得,不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有没有效还两说呢!
秦慕白进来看到外间热火朝天的情景吓了一跳,二话不说直接拉了蹲在地上的小妻子,闷头进了寝房。
“玄狐披风和太后赏的那金蚕丝软甲都放了那紫色布料的包裹里,装在紫檀木的那个箱子里了!”小妻子尽量跟上他的步伐,“我看还是把那个软甲拿出来吧,你明儿穿着走,不是太厚,重也不重!”
“等会儿再说!”秦慕白一个横抱,直接踢了鞋子,向床榻走去。
“那些药丸可都是分开装的,锦袋上都写了功效,你可别看也不看啊!里面还用小纸片写好了配方,若是没了,照着那方子抓药!呸呸呸,我怎么给你装进去的,你最好是一粒不少、、、、、、唔、、、、、、等我、、、、、、、说、、、、、、、慕白、、、、、、”
秦慕白封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大手直接从裙底探了进去,滚烫的唇不停的换着场地,“明儿不是不想起么?爷有法子、、、、、、”
“你明儿还要走呢!”小妻子嘴上那样说着,可小手却是不老实,直接上手撕了他的衣裳、、、、、、
她是很累,可那心底就好似压了一块石头,抱着这人也觉得不踏实,无论再紧,总觉得自己只要一睁眼身旁的床榻就空了,这次不再会有人进来告诉她,王爷在前院书房,王妃你若愿意可以去寻之类的了,这次若是不在,那就是真的不在了。杜玉漱开始数羊,可却是越来越清醒,是,每次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惊醒,手会更紧一些,身子会更贴一些,然后稍微松一口气,还没到时辰,他还在呢!马上又会揪心,可是他很快就要走了啊!
“慕白?”
“嗯?”秦慕白吻了吻她的头发作为回应,“还不睡?再闹爷估计明儿的被人笑话了去!”
“你可记得我的发小?”杜玉漱把头搁了他的肩膀,这一刻觉得无比的安心踏实,“我给你讲讲她的事儿可好?”
“好。”这丫头哪来的发小?无端想起了空的话来无以隐瞒,也不是因为不信任,微微一笑,“可是比你还淘?”
“嗯、、、、、、差不离吧!她小时候比我还淘,真的,经常同一群野小子打架!还跑去爬谷垛儿,有次最惨,好不容易拽着那稻草爬上去了,居然被一个小男孩拖着脚给拽了下来!直接就摔在了地上,疼死了!”杜玉漱咬了唇,那小男孩后来取了村里最美丽的姑娘,婚礼自己还去了,当时还被催婚来着、、、、、、
“那她可有报复?”
“报复?”是有报复,向家长打小报告嘛,关键是怎样他才听得懂、、、、、、胡编乱造一个罢!“那个男孩喜欢她的发小,我那发小就告诉她的发小,那男子性格粗鄙,好色的很!”
“这不是碎嘴么?”秦慕白皱了眉头,“你那发小人品可不怎么样!”
小妻子不干了,“什么呀,好男不跟女斗,是那个男子先招惹的嘛!你都不知道,直接摔在地上有多疼!两瓣屁股都好似被摔了四瓣!”
“哈哈,好好,丫头说的是,那男孩太不懂怜香惜玉可好?”他是真受不了他这小妻子了,这形容的、、、、、、
“你不许评论,只许听!”杜玉漱咬了他耳垂一口发泄不满,“、、、、、、真是可怜,被马蜂蛰过,狗追过,就连兔子都咬过她!”
那就应是她人品真的不是很好了!秦慕白叹了口气,还是应了一句老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只是奈何这丫头不让自个儿说话!
“、、、、、、就是,呃,相互倾心了八年、、、、、、”
“大汉女子十六周岁以后若是还未婚配父母可是要受罚的,这女子怎么可能与男子定情八年女方家里还不定亲?!”秦慕白是在忍不住了,她那发小也太不遵守女德女训了!
这倒是啊!小妻子泄了气,“是啊,我那发小、、、、、、客居上京!父母皆不在身边!”
“那就更不该了!”秦慕白叹了口气,“客居她乡更应该注重操守贞洁,怎会与男子有私情?还有八年?这若是传了出来,那女子定会被浸了猪笼!现在她不在上京罢?丫头,以后你可得离她、、、、、、”那远一点儿还未出口,就被人给扑上狠咬了一口,“你好意思说人家!!!是谁半夜闯进姑娘的寝房?是谁,随随便便上来就又搂又抱的?是谁不按规矩上门提亲?哼若是按照大汉的例律,王爷您是不是也应该被沉猪笼?!”
“呵呵~”秦慕白语塞,随即大乐,哪有男子还被浸猪笼的?何况自己好歹还算个人物!不过同这位讲理,还不如、、、、、、直接把她举了身上,一脸的讨好,“王妃娘娘说的对,爷该被浸猪笼、、、、、、”
这姿势却是有些羞人,不适合吵架。杜玉漱忽的叹了口气,人真是奇怪的物种,她还是她,比起后世长大了的吴涵秋更是顽劣,可秦慕白却未有一丝的厌恶、、、、、、捉了他的大手放于他的头上,轻轻的吻下去,“慕白,我欢喜你、、、、、、”
“玉漱、、、、、、”秦慕白此刻有几分情难自己,可还是乖乖地呆着由着她有所动作,微眯着眼享受起来。
她轻轻退了衣衫,露出美好的身体,随即俯了身,那轻柔的小嘴从耳垂开始,一路蔓延到他滚烫的唇,轻吻着他挺拔的鼻尖,好看的眉角,最后捧了他的脸,落在他光洁的额头之上。然后一路往下,那稍显笨拙的小舌头到处横冲直撞,轻佻的舔了他的嘴唇,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他的口中同他灵巧的舌头戏耍起来,他被勾得火起,那手刚有动作却是被那人咬了舌头一口,随即小手抓了回原位、、、、、、脖颈,喉咙,肩头,锁骨,胸口、、、、、、
秦慕白低沉的轻吼出声,“小丫头,别、、、、、、”
杜玉漱不吝,只是那小舌头在胸口的小红豆上慢慢的轻触着,几乎可以感受到身下这人的轻微的战栗,当然,还有那不老实的小手,经过小腹一路往下,触碰到那滚烫的物件又害羞退缩,再勇敢的前进,确是不敢触碰,只是在一旁试探逡巡、、、、、、
秦慕白却是真的忍不住了,大手直接扶了她柔软的腰肢,对准那硬物就坐了下去、、、、、、小妻子娇逸出声,“慕白、、、、、、”
“唔~”一声闷哼,他单手支起身子,搂她入怀,感受着她的美好,“幸好,幸好是爷娶了你!”
小妻子全身滚烫瘫软,这一刻就如同那大海中的孤舟,只能随了身下的海浪浮沉、、、、、、
红浪翻账,欢愉时短。
杜玉漱闭了眼,呼吸也平稳的很,可她还是能清楚的听到身旁之人轻微的辗转起床之声,甚至还有那衣料摩擦之间的响动、、、、、、谁为你梳头呢?杜玉漱心底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有些东西如同潮水般的往外溢。
“你、、、、、”正在穿衣的秦慕白有些沉重,“可是爷吵醒了你?”
“不是,”杜玉漱撑了床沿站起来,微微一笑,“梦游呢!”先点了灯火,外头已是蒙蒙亮了。接了他手中的衣物,“妾身来罢!”
秦慕白看了她,“好。”
“这袍子或许有些薄了,厚的都装在最大的那个箱子中了,你不记得没关系,昨个儿我让方嬷嬷告诉了秦智秦冰他们。”杜玉漱替他系着腰带,确实不敢看他的脸,“先给爷梳头可好?”
“好。”秦慕白牵了她的手,语调轻松道:“王妃娘娘,今儿以后就得秦智他们给爷梳头了,他们可没您手巧,若是少了一两根头发,您可不许怨爷!”
“那爷您得告诉他们,少了一根一个板子!”杜玉漱咬了唇,泪花就在眼睛里打着转转,“昨个儿吩咐灶上煮的薏米粥,还有点儿人参鹿茸汤水,小咸菜,还有鹌鹑蛋,走的时候带上一个瓶子,一路平安。”
“傻丫头!”秦慕白抱她入怀,憋了一口气道:“不许送爷!梦游完了,回去歇着!好好照顾自个儿,爷回来会细瞅,若是瘦了,看爷怎么收拾你!”
“嗯!”杜玉漱窝了他的怀里,就是不愿松手。
没过多一会儿,柔儿就打水进来了,杜玉漱这才委委屈屈的站了起来裹了被子窝成一团。她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人忙碌的步伐,低声吩咐柔儿的声音,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人离去之前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早膳都按照姑娘您的吩咐备着了,大门处的马车和侍卫也都候着了,爷一共带了近二十人,光物件就装了两车,一车大的是备给聂将军的寿礼,一车小的是王爷之物。昨夜奴婢们又查了一遍,没纰漏,主子你放心。”柔儿沉了心坐在床檐之上,“主子可是饿了?奴婢去给你取点儿吃食?”
“不用、、、、、、”杜玉漱抱了被子那眼泪就直接浸了上面,就跟水龙头似的,她以前也这样过,那是的吴涵秋要到外地念大学,坐上火车那一刻,看到母亲从候车室绕了一圈,寻了一个可以看到她的地方,一直朝她挥手,那一刻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这人自己才认识一年多,这一刻却仍是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诶,主子,那新来的哑巴也会武功,您不是想学来着?让他教了您可好?”
杜玉漱咬了嘴唇,憋了口气,“不用。”
“那,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大卧佛寺?冬季了,找了释信教您捉鸟?”
“哇~”她是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柔,柔儿,我,我要穿衣!我要洗漱!我要,要送他去、、、、、、”
柔儿哭笑不得,又心疼的不得了,“好好好,我帮你穿衣可好?别哭,别哭、、、、、、、”
大门处的秦慕白刚想上马车,远处的喊叫声却是传了过来。终是长叹一口气,这丫头!
秦智一个手势,周围的侍卫却都是背过了身去。
秦慕白掀了轿帘,还未出言,那急冲冲跑过来脸上泪痕都还未干透的小人儿就满脸哀婉恳求的看了他:“我,我、、、、、、妾身,妾身就送一程,就送到,送到,送到宣武门,看到王爷您和盛王殿下汇合了就好!”
未施粉黛,就连发髻都是匆忙绾上的!秦慕白心里被那柔情装的满满的,微微一笑,伸了手,“来,爷拉你上来!”
杜玉漱看了那只大手,坚定的把手放了上去,被那人紧握着,踏了小蹬子,上了马车,帘子垂下,直接跌进那人温暖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