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姨娘出了事儿,秦慕白很有先见之明的吩咐说不用自个儿亲自处置,安心呆在这大卧佛寺就好、、、、、、杜玉漱微微一笑,若是说他不知情谁会信?他不在王府,怕是压不住,那两人一旦勾搭起来生了事儿,可就麻烦了,索性趁着两人都不在府邸,干净利落的收拾了才好。这人还真的下的去手,两个女子都正值妙龄如花似玉的。
方嬷嬷进门时自家的主子正嘴角带笑呢,不过她却是高兴不起来,稳稳心智上前言道:“那拜帖主子可是现在就瞅瞅?”
“拿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又怎么躲得过呢?杜玉漱叹了一口气,信手拈来一份,“神勇大将军秦氏慕信谒、、、、、、”扔了一旁,没看下去的欲望了。抚了抚额对一旁人言道,“这次又是什么事儿?不可能是因为他大婚吧?他可是大皇子,神勇大将军,取的是番邦公主,大汉的安柔郡主,不可能举全国之力连这样一个大事儿都需要我去帮忙吧?”她是真的怒了,这秦慕信就像幽灵似的,一旦沾惹就甩脱不掉,都躲到大卧佛寺来了,这追魂贴还跟来!
方嬷嬷整好了被她弄乱弄杂的拜帖,随即攀上她的肩头轻轻的揉捏着,“主子多想了,不过却是因为信王殿下大婚、、、、、、说是安柔郡主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许多事儿都不懂,希望同主子您多走动走动。”
“本妃可是在这儿为皇上,太后,两位贵妃,各宫娘娘还有各位王爷祈福呢,哪有那闲工夫?若是安柔郡主不嫌弃,倒是可以上这大卧佛寺同本妃联络情谊!”怒气去了不少,“对了,献王府邸送贺礼了吧?”
“送了!”方嬷嬷微微一笑,“秦伯可是个老道的,这礼分了两份,大头往信王府邸送去了,一些精致的物件就送了辽王同安柔郡主居住的行宫。但比起其他王爷大婚的礼可是重不少!”
“嗯、、、、、、这主儿的毕竟是公主,破财免灾吧!”
“那拜帖老奴瞅了,倒是还有安柔郡主下的!”
“流言蜚语害死人!”杜玉漱本是昏昏欲睡,却是被这消息给吓精神了,“抻着吧,大婚以后再说!大不了又多了一个小吴氏罢了、、、、、、”不过这位却要比那个小吴氏厉害多了,地位在那儿摆着呢!
“还有信王侧妃,曹二姑娘递的,智王侧妃到是也递了帖子,不过老奴觉着这时候您去探望倒是多有不便。”
她倒是挺想去看看聂若晴的,这关系道皇家血脉传承的事儿,那天然呆肯定是被“囚禁”起来了,虽是关系好,该避讳的还是避讳吧!
“嘿,该避讳的小丫头你避着,怎么的,连你姐姐我你都闭门不见?”这声音似嗔似怨,等屋内两人反应过来时,门口伴在那一身嫩黄色袄裙旁边的嫣红满脸的愧意,匆匆福了身,“禀主子,奴婢、、、、、、”
“行了,”杜玉漱立即恢复到满血状态,麻溜的起身迎了上来,“我曹二姐姐不用伺候,这儿有方嬷嬷即可,你下去罢!”
“哼!”曹二显然并不接受她的亲热,傲娇的扭身自己寻了地儿,那嘴就犹如机关枪似的嗒嗒开始发射起来,“怎么的,这以前的相知就断了是吗?若是真的,您献王妃给个信物,断个钗,割个袍什么的啊,不带这么悄无声息就隐起来的!哟,还在翻拜帖??您自己看看,咱们这种小门户的都给您那朱门大宅递了多少帖子了?是不入您的法眼吧?”
“姐姐你说什么呢,都是妹妹我、、、、、、哎?你、、、、、、”这下她真的是手足无措了,那丫头居然埋怨着哭了起来,就连方嬷嬷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不解:这是玩真的?杜玉漱脑中千百疑问,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方嬷嬷退下,转身去寻了蜜饯,就连茶水也换成了清淡香甜的花茶。
这该是压了多久,帕子都湿了三条。不过这丫头即使在这时代算不上淑女,放在后世也是笑不露齿之辈,至少没有眼泪鼻涕一起来、、、、、、杜玉漱还在走神,手中的帕子早就被夺了过去,“呆着作甚?是不是在笑话我呢?”曹二轻轻的沾着眼角的泪花,抽抽泣泣的撇了她一眼。
“不是,怎么会、、、、、、蜜饯你吃是不吃?心情不好时吃些甜食,会好很多!等等啦,先喝些热水暖暖胃,你看你,这都入秋了,穿个薄袄就出来,也不带个伺候的,披风也没有,若是受了寒,曹夫人该心疼了不是?”杜玉漱递了水给她,顺手拽着她冰凉的小手搓了起来。
那蜜饯在曹二的嘴里含了好一会儿,口中的苦味总算是去了一些,抬头吸了吸鼻子,一脸的无谓,“可是愿陪我去后山走走?”
这世间万物真是有趣,这季节,本是秋风扫落叶的时候,居然在这北方还能看到满山的青葱,甚至那可本应老态龙钟的石榴树上居然还有零星的花骨朵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盛开的勇气。记得小时候的吴涵秋曾经和父母一起下地,这季节正是种红苕的好时候,打着光脚板踩在土上,一股沁心的凉意从脚心直冲头顶,父亲看他正要下脚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指着将要被她踩的断藤说,红苕是种藤的,别看这藤只有这么一小截,只要把它摁到土里,哪怕土上面的那一截都干死了,只要有点儿水,它还是会活,然后枝繁叶茂,在土下长出一串红苕。现在回想,人有时候或许还不如植物来的有劲儿,人总会受各种条件的限制,慢慢的就变得很懦弱,而那些没思想的物件呢,他们却只想活,那是他们的本分。
“单启乐、、、、、、”怎么会是他?杜玉漱看了看身旁神色忧郁的女子,虽然她现在处于失落状态,可这两人也是两个极端好不?一个弱弱的世家大族公子,一个不守礼数嫉恶如仇的“蛮”女、、、、、、
“你为何会同他人一样?”曹二立定怔怔看她,那眼神如同刀子,杜玉漱反而不自然起来,她还没有表态呢!“我、、、、、、我没有、、、、、、”
“以你的聪惠,怎会不知我因何而愁?况且我那母亲也暗示过你吧?”淡淡的冷笑浮现在脸上,“本以为你与生父短义,不惧那些大家贵族,应是一个巾帼之辈,没想到,你也是一世故之人。”
杜玉漱无言起来。自己本事世外之人,本想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人好,嗯,这曹二也的确不错,这友情算是坚固,但没到掏心掏肺的境界,何况,这沉默,也算是一种态度吧?不过,她的确是世故。“对不住、、、、、、曹夫人是让我劝你。她说,不知你为何不应,不,你一直很回避,可姑娘年岁大了,再不说亲,会被人说小话的,让我劝劝你,还问起我你心里可是有了人。”曹二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这路上静默下来,只有幽冷的气味萦绕。
“你不是我。”杜玉漱想着措辞,“或者,就算你是我,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曹夫人相中的那家乃皇商,论品级也不输曹大人,况且有个庶子此次出征有功,也不再会因没有根基被人瞧不起,并不辱没你。况且、、、、、、曹姐姐你并不愚钝,应该知现在的形势吧?曹大人定是不会同意你与单府的人来往,就算,就算他同意了,单二夫人怎会拿眼皮夹你?就算单启乐只是一个庶子,她也会把庶儿媳妇的标准定在三品以上的人家里的嫡女。好吧,若是这世上真的有奇迹,你们感动了天地,两家都同意了,单家古板呆滞,规矩甚多,你真的适合?想想以后的你每天不到四更就要起床穿衣,浑浑噩噩饥肠辘辘的到婆婆太婆婆那边立规矩,妯娌长短,小妾通房,明争暗斗、、、、、、你可愿意?”
杜玉漱突然觉得很可笑,她记得自己年少青葱的时候看了很多言情小说,里面的男女主人翁都视金钱为粪土,就像两个超级赛亚人,无论面对多少艰难困苦,总会一一携手渡过,他们总会在一起的,当然,女主角身旁总会有一个白痴似的配角,每次在女主稍微退却时就彪呵呵的出来为她打气,很可惜,生活不是电影,即使没有那些磨难,情谊这东西都会慢慢退却,更何况是在这个小三小四都不犯法,越多越好的时代?
“怪不得母亲听说我来寻你,拦都未拦。”曹二长长的吐了口气,“你所说的那些,我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王妃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嘴角一抹无奈,“那人根本不知。他不知这世上有一个原本活泼的女子为她变得文静,为他食不下咽,为他,为他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