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书房时,那人早已侯在此地多时。见秦慕白推门进来,还未等他走进,就撩了衣袂,双膝跪地:“某有愧您的嘱托。”
秦慕白扫了他一眼,言语中说不出的冷,“他怎会的只本王的身份?!”
男子颔首,面色平静道:“某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定不是王妃、、、、、、”
“哼?!”秦慕白冷笑出声,“身家性命?!本王何时说过是王妃所为?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男子双眸未动,只是抬眼扫过他的面色,随即低头不语。秦慕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不知自己哪来的火气,只好背了身,淡言道:“那宝音是个祸害。”
“您吩咐。”
“爷的弟弟可是要回来了?眼看就年关了、、、、、、”秦慕白咬了咬唇,“诚王殿下身份可不一般!”
男子不知他何意,“您请明示。”
“把那个女人甩给他!若是那女人不同意、、、、、、杀了,嫁祸给他!”秦慕白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王府的人你都可以调用,宫中经营的关系也可以动动。那东宫,是人想入就能入得了的?”
男子低头未语,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是早看出他的不一般了,可当他真的表现出来时,还是觉得骇然。
本是想目送那人离去的,谁知门口处的脚步却滞住了。“那日,你可是在?”
男子默然很久,他终是在意。低头许久,“后花园重地,某进不去。”
“告诉秦伯,献王府若是有人嚼舌根,直接杖毙。”秦慕白挥了衣袖出门,外头寒风呼啸,这冬日,真是不好过。
在漱玉斋的门口徘徊许久,脚都有些冻木了,这才让秦智给开了门。守门的嬷嬷看他来高兴坏了,两人立马跪地行礼作揖道:“许久不见献王殿下,瞅着英武不少!王妃可是等候多时了!”
“你们两人说话好听!赏!”秦慕白微微一笑,身旁的秦智从兜里摸了几串铜钱,两人千恩万谢的领了赏又行福礼送他进了去。
不过花厅处守夜的柔儿和春喜见了他却没那么欢心雀跃。他也不吝,她身边的丫头,都好似学了她的小性子!嗯,改日该好好教训教训才行,这可是他的王府!
“王妃、、、、、、”
“禀王爷,是奴婢们不好!王妃打从宫里回来就没进过食!就连茶水都未曾要!回来,回来就说,就说自个儿疲了要躺着,还让放了很多暖炉,魏嬷嬷不让,她就说自个儿冷。魏嬷嬷害怕姑娘是打摆子,想换太医来瞅瞅,姑娘还不让!都现在了,还没,没醒过呢!”柔儿带着哭腔,颤巍巍的要去推门,一旁的春喜赶紧推了门,接言道,“王爷莫急,奴婢们景区看过几次,主子没有发热,就是睡着、、、、、、好似面色。不好,奴婢们也拿不定注意,魏嬷嬷让厨房给熬了参汤,你看是不是现在给上点儿?”
秦慕白如何不知她因何至此?心中无奈至极,自个儿生闷气,还得自己来哄!点点头,“下去忙罢!”
只是刚踏入寝房而已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了。这丫头应是放了不少炉子。气味如此沉闷,那窗户定时关的死死的。也幸亏那些丫头担忧进来瞅瞅,要不然出事儿了都无人知晓!悄然走到床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应是有多冷?瘦小的身子裹在被子里,只露出长长的黑发和一个小巧的后脑勺。这人呼吸极浅,秦慕白都摸不准她到底有没有真的睡着。
退了衣裳,轻轻地掀了背角,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旁。这人只留了个背影给自己。轻轻地掰了掰她的肩膀,却感受到了从那轻薄的寝衣下透出来的凉意。心底一阵心疼,这丫头,在这被窝里窝了这么半天,身子居然还没有自己的手热乎!再也顾不得惊不惊扰到她,用力把她给掰了过来对着自个儿,紧紧的箍进自己温暖的怀抱。
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会来找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皇祖母和我打赌,她说你不会回来,不会在乎我娶谁,和谁在一起,做什么、、、、、、”
“我一直在等你,午饭也没用,一直在等、、、、、、跪在冰凉的殿上等你。”感受到胸口被那温热溽湿,他莫明的委屈起来。那温暖的大手还是轻轻地拍着,“我从来不知,不知自个儿对你而言是否重要。”
“对,我承认,留你在上京,是有其他方面的考量,但请你相信我、、、、、、稍微信任我,我并不知会发生那么多事儿。”
“你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问?”
“那人唤作宝音,想必你已知晓。是吐蕃公主。男扮女装跑到上饶,想打探情报、、、、、、被爷识破了。然后、、、、、、我与她、、、、、、你为何从来,从来不问?!”
“我不在意,不在意你有很多,很多奇怪的事儿,不在意很多人中意你,不在意你见过谁,说过什么,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你,也不会允许别人污蔑你、、、、、、我在意的,是,你,就是你,是你的心。”
“我本就是苟活,上天怜悯我,终是让我得到了一件自己像要的东西。”秦慕白抬了她的下巴,看她双眼红肿泣不成声,轻吻了她的红唇,“前路多险恶,或许,或许一开始,就是我强求、、、、、、”
“我在意你。”杜玉漱咬了唇,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我,我在意。”
忽的坐了起来,孤孤单单的坐在秦慕白面前,脸上满是泪痕,那凌乱的长发洒在脑后,眼里却是带着笑,“你不明白,秦慕白,你根本不会明白。”
“我为何与别人不一样。”
杜玉漱不,这一刻应该说是吴涵秋叹了口气,她还真的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以前看了很多小白文,女主想告诉男主的时候,只需要哭哭啼啼的说,我怎样怎样就好,男主就会扑上来抱住她,安慰道小傻瓜我不在乎你从哪里来我只希望你要到的地方是我的心里;我也不在乎你是谁,我只希望你是我的妻子;我更不会在乎你遇到过谁,做过什么,我只希望从你遇到我的那一刻起,你的世界,有我就够了、、、、、、你这一辈子有我就够了。
可现在,不是小说,是真正发生的事情。她可以清楚的看见被子上的纹理花色,还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人满是疑惑或者是渴盼的脸。她是个异物,谁也无法改变。虽然鬼怪灵异小说很早就有了,可发扬光大的蒲松龄比这时代完了好几百年,她要怎么解释?
“呃,”她忽的没了装淑女的耐心,自接拉低了衣领盘了腿,咬唇看那男子,“秦慕白,你,有没有,呃,好吧,若是有一天你醒来,发现,你自己回到了楚汉时期,自己也不再是秦慕白,而是,而是张良赵信之辈你该如何?!”
“嗯?!”男子的眼神不好意思在女子雪白的领口停太久,所示走神,还是听清了她的话语,不由得皱了眉头。
她本以为自己这比喻做的够形象了、、、、、、杜玉漱泄了气,“就是有一天你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时空,你不再是你!”
“嗯?穿、、、、、、、”
“哎呀!”杜玉漱几近抓狂,“穿越、、、、、、、就好比,就好比,你本是这时代的人,结果你不小心坐上了火车,跑到另一个时空、、、、、、、”
“火?火车?!是,是马车着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杜玉漱仰天长啸,好半响,十分凝重的看这秦慕白,“不是马车着火,而是,呃,而是一个着了火的马拉的车,呵呵,你知道的,若是人一旦着了火就会发狂,然后就会跑的很快啊!马也一样啊!你知道嘛?跑快了,就会发生很多奇迹,然后,然后就很快很快,然后它就可以怕的哦比时间还快,比沙漏还快、、、、、、然后,就时光倒流了!”
杜玉漱长长的舒了口气,嗯,我简直就是天才!
这一刻她的确是天才,可她却没想到,就因为这一句话,在不远的将来,给了对面那男人多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