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瞥,只见那风榻旁的还立了小褶子,几位衣着华丽,各有千秋的美艳妇人都脸带微笑规矩的坐着,看着下面的众人。杜玉漱叹了口气,果真是帝国第一人,这艳福,啧啧!就算后世的天上人间也比不上啊!
“这是各宫的娘娘,小姐们也过来行礼请安罢!”一个高级嬷嬷打扮的妇人站在一旁满面恭敬道。
杜玉漱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只得跟了大部队起了身。“这是吴贵妃娘娘。”
“吴贵妃娘娘安!”吴贵妃,上京吴家的嫡长女,真真的才女,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据说还通晓音律,淮王秦慕淮和殊惠公主的生母,一脸的平和,算不上绝色,但真真让人舒服,也没有多看杜玉漱一眼。
“这是聂贵妃娘娘。”
“聂贵妃娘娘安!”聂贵妃乃上尧聂家唯一的女儿,本是四妃之中的贤妃,只因这次征蛮盛王有了功绩,提了贵妃。聂家乃武将出身,上尧又同吐蕃离得近,之所以为贵妃恐怕也有这一层考虑在上面。聂贵妃据说为人豪爽,有些江湖儿女之气,育有二子,智王秦慕华和盛王秦慕盛。五官深邃,嘴唇有点儿厚,怪不得那智王喜欢嘟嘴装可怜,唉!行礼时那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自个儿。
“这是良妃娘娘。”
良妃乃平阳刘家所出,有一未封王的皇子和殊澜公主,不过,他的一个外侄现在任了六科给事中,官职不大,权力不小。而且,那新晋的刘昭容也算是她的远亲。
然后是淑妃娘娘,有一个殊语公主和儿子,献王秦慕白,呵呵,后者的身世几乎是宫中尽人所知的秘密,而且这淑妃家室也并不出众,几乎是这**中最无根无萍之人,只是除一人之外,那人就是德妃娘娘!
杜玉漱行完礼抬头是有些微微的呆滞,德妃,无子无女,但却是皇帝最宠之人!她,她,她那长相是极美的,可,可真真是像极了那罗姨娘!若不是身份差异,杜玉漱真想问问她,你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双生的妹妹之类的!
“德妃娘娘恕罪!”这场景虽说是在自个儿的计划之类,但刚才的失礼自己真的不是在演戏,“请德妃娘娘恕罪!”双腿一软跪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不要再演砸了,喃喃言语中全是懊恼与艳羡,“民女,民女只是看的呆了、、、、、、德妃娘娘花容月貌,民女,民女未能挪开眼!”
这下这殿上的小姐们都惊了,看一个嫔妃看呆了,哼,让皇后娘娘如何想?杜玉蝶的脸上带着惊疑,心底却乐开了花,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干得好,惹了皇后娘娘看有谁还能护着你!
德妃脸上也带了笑,看呆了本无大事,关键就是跪着请罪,唉,真真是有趣的紧!现在女子的心思啊!脸微微一红,虚抬了手,“起来罢,又不是你的错儿。”这火烧的还不够大,本宫给添添火候!
这德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一句不是我的错儿,似是在为我辩解,实际却在说自个儿本就是天姿国色!杜玉漱战战兢兢地的起了身,又低眉顺眼的隐了自个儿,这皇后应该不会在这一刻发作,她不会那么傻中这德妃的计策吧?
“这无心之言天真烂漫之举最是讨人喜欢,”皇后微微一笑,“妹妹以为如何?”
还算懂得分寸,不发作自个儿!
德妃叹了口气,“也就是臣妾威仪不够,她们敢直视得见了容颜罢了,若是真真看了姐姐的落雁之色,那丫头还不得晕了过去啊!”
“是吗?”皇后微微一哂,“那丫头,你上来,好好瞅瞅本宫,看看比我那德妃妹子如何?”
皇后啊皇后,你可是幽州毕家的女儿!虽说也是武将发的家,可也算是一大世家,这样为难一个弱女子!按计策走我肯定是不能夸你的,对我的不满放在心里不好么?杜玉漱福了福神,上前了几步,满头金钗,珠翠环绕,真真是耀瞎了姐的钛合金狗眼,怎么办?谁料到这皇后这么玩不起啊?要夸你不是不成,那些个溜须拍马之词本姑娘张口就来,可、、、、、、杜玉漱咚的跪倒在地上,冷汗涔涔下,拼了!“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文采!殿上的人都吸了口冷气,这草包还真不是凡人!梅雪皆是孤寒高傲之物,用来形容母仪天下的皇后和艳绝**的德妃,岂是一个合适了得?关键是这句词作并未分出两人之高下,无非是说两人各有千秋,但都是备受尊崇之人。
“啪!啪!啪!”一脸玩味之色的文德帝带着皇子们走了进来,一旁被禁言的司礼太监苦涩的看了皇后一眼之后又温顺的低了头。
杜玉漱这是真的怕了,自个儿现在就在那钢丝之上,而且毫无防备措施!虽说是按照自己预想的发展的,可表现的太过了!我只想让皇后以为我想进宫选秀飞上枝头做凤凰,可不想弄巧成拙!该死的,这句词是自己那时代宋时才有的,他们根本没有听过!太过了,还要继续?她很不想跪拜,可那皇冠和明晃晃的龙袍无疑在昭示着他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朕是这天下之主!你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在真的一念之间!
“皇上怎么来了?”皇后心思转得极快,没让人通报,是从哪一时开始听的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杜玉漱很想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她很不喜欢被人打量,特别是被后面的一群皇子打量!阴鸷的信王,惊疑的诚王,平静的献王,愉悦的智王,鄙夷的盛王,惊艳的淮王。咦,我什么时候得罪那长得和智王类似的男子的了?
“都起来罢!”皇帝坐了正中间,“今儿本就是召了你们进共同庆的,就不用将就那些个虚礼了!”
皇后微微颔首一笑,自个儿本是想在这男女之间设置屏风来着的!杜玉漱只觉得尴尬,自己这位置啊!那些个小姐都退回坐位了!怎么办?跪下磕三个响头弯腰低头退回去?好吧!砰砰砰三个响头之后,本是想卑躬屈膝的退回去时,一声满含威严的声音响在头顶:“抬起头来!”
不能善了了!好吧,比自己预计的要快很多!不怕不怕,这个时代其实都是不存在的,你现在做梦而已,他就是一个封建社会的统治者,放在后世就应该算是牛鬼蛇神,该被绑了游大街的,时代好而已!不怕不怕!可是那露出的笑容还是有点儿僵。下巴长而饱满,额骨微凸,眼露精光,美须髯,帝王之相不过如此,但真真是气势逼人!杜玉漱可以很清楚的的感到后背的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滚,他一句话,可以决定全天下的生死!
文德帝脸上的玩味之意更浓了,“你说朕的爱妃是雪与梅,依你看,朕如何?”
杜玉漱露出了羞涩的笑容,还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媚眼含丝道:“立如芝兰树,笑若朗月怀。”
文德帝有些微微的失神,脑中回想起隐约的画面,那女子朱唇轻启,吐气如兰念着,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不求同世生,但求同归土、、、、、、像,真像!我知道你是谁了!杜致远,你真是好算计!
皇帝的神情身边的皇后都看在了眼里,如若刚才的失神事件只是拉了一下皇后的衣袍,那这一句立如芝兰树,笑若朗月怀即等于踩了皇后的痛脚!想进宫?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沾惹了那么多的皇子还不够?别忘了,这选秀可是本宫的职责!看看你有没有那好运气吧!更何况你那张该死的狐媚的脸!皇后真的想拨下金钗狠狠地划在上面!
你在干什么?秦慕白隐在宽大衣袍中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你现在不是再摸老虎屁股,他可不是信王,那人、、、、、、你怎么敢惹?
“起来吧!”皇帝心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显了一丝赞赏之色,“杜致远的女儿文采都是极不错的,你可是会作诗?”
“皇上谬赞了!”杜玉漱起了身,又行了福礼,“民女的大姐姐和乐县主诗词书画样样涉猎,民女只是略懂一二!”
“哦?”文德帝显然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自个儿被别人算计了不报复一下子怎么能笑了这心头之气?略微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做上一首给朕瞧瞧!”
杜玉漱低头,脸上火辣辣的,只觉着有人的平静的目光好像要吃人似的。哼,就许你那天演戏,就不许我今个儿骗人?
微微斜了眼,看他站在角落之中心中轻轻的动了动,规矩的行了福礼,“民女献丑了,若是多有不妥,希望皇上和各位娘娘,王爷殿下们,还有公主小姐们就请当笑话听听吧!”略微退了一步,低头轻轻吟出声,那词作就缓缓从口中流出:“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灯火阑珊处?秦慕白的手微微松了松,这大殿上就我在灯火深处啊!心下即是喜悦又是担忧,你个傻子,当着那人的面吟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
这哪是献丑?就最开始的梅雪之句出来基本上就没人敢在她面前吟诗作对了,现在这意味深远的词作一出,本是上京才女的聂贵妃和杜玉蝶都低了头,这幸好人少,若是在宴会上弄上这么一出,在被人起哄者作诗岂不是丢尽了脸?杜玉蝶最生气,这本是本县主的长处,被你给抢去了!而且是当着皇帝的面!
想进宫做那三千佳丽之一?秦幕信微眯了双眼,我还是小看你了!
“父皇,我的石榴妹妹是不是很好啊?”秦慕华只觉着怎么大家都不说话呢,石榴妹妹也不似以前那么活泼,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刚才还说些自个儿听不懂的话!
“是,”皇帝上下打量着那小女子,“是很好,来人,赏!”
“皇上,”皇后心里有些着急,“臣妾也和他们叙完话了,看着这一个一个的丫头被拘在这儿也是可怜的紧,不如让人带了进后花园逛逛可好?”
“嗯,”皇帝如何不明不白这皇后的心思?这几个皇子都该到了选妃的年纪,“今个儿可没有礼仪尊卑,朕的皇儿们可要好好的给朕招待客人!”
什么逛后花园?明明就是相亲大会好不好?此行的目的应该是圆满的完成了吧?不,没有!杜玉漱看了那些小姐们脸上不屑的神情还有那些个王爷皇子们带着审度,轻视,好奇的打量,捏了捏拳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