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身份不同,可杜玉漱一点儿也不敢拿大,如同其他二等宫人一样,每天卯正就得起来。娘娘要到正宫娘娘那里去立规矩,还要到太后那边去请安;皇子们要上早课,早朝、、、、、奴婢们要烧热水,准备早点。杜玉漱跟在白芷身后端茶送水,当然是在聂贵妃的正房之内伺候。等这群主子走了,宫人们还要准备正式的早餐,洒扫,整理屋子、、、、、、原来真的有这么多活啊!
杜玉漱忙了一个早晨,不过终于吃到了厨房的分例的热乎乎的早饭,虽说是稀粥和小咸菜,可差点儿把她感动的眼泪哗哗的。她几乎不会女红,白芷也不怎么为难她,只留了她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做事——休息。可还未等杜玉漱闭眼,外面就有了大的响动。随即是一个冒冒失失的末等宫人在外面探头探脑,杜玉漱都未开口问,那小丫头就噼里啪啦的开了口,“白鹭姐姐回来了!说是刘昭容娘娘有些不好,皇后娘娘,刘贵妃娘娘和我们娘娘都过去看了!”
杜玉漱腾的坐了起来,刘昭容?怀了龙嗣的那个?不可能啊,前日信王大婚的时候,杜玉漱虽未出现,但被借去帮忙的白芷回来还说刘昭容娘娘看起来神色不错,怀了龙嗣显得富态了不少,怎么今天就、、、、、、“那与我们有何关系?”
小丫头眨了眼,“我也不知,但白鹭姐姐现在在抄后罩院的婆子房间呢!”然后又是一阵很大的响动,小丫鬟嗷的叫了一声,“这,这、、、、、白兰姐姐!哎呀,那,那不是皇后身边的简嬷嬷?”
连皇后都惊动了?杜玉漱赶紧爬了起来,怎么回事儿?皇后的人怎么会来着承露殿?莫非、、、、、、不可能!
这后罩院早已是鸡飞狗跳,丫鬟婆子虽不知何事儿,但看到一张棺材脸的简嬷嬷,都神色肃然的候在一旁,连议论声都小了下去。
白鹭上前一步给简嬷嬷行了福礼,“嬷嬷请明鉴,送给刘昭容娘娘的物件,都是按照这单子上到这承露殿中的大库选的、、、、、、”
恁杜玉漱是外来之人,也明白,这深宫大院之中,嫔妃间相互赠送物件最是容易落人口舌,那聂贵妃如何会犯这等错误?
简嬷嬷也未搭理,一张严苛的脸,“姑娘莫须多解释,可否把那大库的物件薄子给嬷嬷看看?”
“嬷嬷请稍侯,”白兰给白鹭使了眼色,后者唤了两个小丫鬟离去,应该是去寻那个管大库的婆子。白兰微微一笑,“嬷嬷可否移步去屋内说话?”
“刘昭容娘娘那儿刻不容缓,”简嬷嬷连眼皮都未夹,“嬷嬷我还是去那大库门前候着吧!那薄子到了,嬷嬷比对完之后,也好给娘娘们一个交代!”
这真是一个物量守恒的地方,你宫里多了少了东西,都会在那个薄子上有记录!若是被人偷吃了呢?杜玉漱刚想偷笑,就觉着那脸部肌肉僵硬的简嬷嬷似是无意的扫了自个儿一眼,就那么不肯定的一眼,杜玉漱却觉得头皮发麻、、、、、、
不到一刻钟,白鹭匆匆的回了来,虽是带了一本厚厚的线装薄子,脸色很是不好看,特别是跟着去的两个丫头,神情恍然,好似在瑟瑟发抖。杜玉漱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那管大库的嬷嬷呢?”简嬷嬷语气不善,连带着白兰也一脸的疑问。杜玉漱心中有了隐隐答案,不会吧?
“简嬷嬷要的薄子和钥匙都在此,”白鹭强撑着镇定,“嬷嬷不是说着急给娘娘们一个交代么?”
“姑娘说的对,那劳烦姑娘带路!”简嬷嬷规矩的退了一步。白鹭给白兰使了眼色,后者接过薄子和钥匙走在了前面,杜玉漱不想看热闹,本是站着不动的,但,那白鹭却直直的朝自个儿走来!简嬷嬷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也飘向这里,杜玉漱只好挽了白鹭的手,“妹妹也去看看。”白鹭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塞了一个冰凉的小圈在她手中,眼里全是祈求之色。
杜玉漱脚步一滞,这是那个玉戒指!是自个儿送给白芷的!这才发现,白芷居然不在!一等宫人,她居然不在!白鹭去寻大库的嬷嬷,小丫鬟一脸的惊恐、、、、、那大库嬷嬷定时凶多吉少吧?发现这玉戒指、、、、、、白芷爱炫耀,在得了这戒指第一天,就给了白鹭他们看过了、、、、、、我若是一口咬定这物件给了她,库房嬷嬷死了,库房中的东西必有猫腻,送到洪福苑的东西有问题,牵扯出来聂贵妃的陪嫁丫鬟、、、、、、无论白芷如何说辞,聂贵妃都洗不干净这身上的污水!
杜玉漱突然明白她眼里的祈求之色了,果然是宫中之人啊,就这么一会子,就把其中的利害关系想了个透!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白芷是谁的人?谁设计的这一切?目标太明显了!杜玉漱步履蹒跚,前面的简嬷嬷早已在一群丫鬟婆子的配合下开了大库查着物件。白鹭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手中已被捂热的玉戒指夺了回来,“这是你带来的,你必死无疑,不要牵扯到娘娘。”
“我、、、、、、”杜玉漱控制不住颤抖,看电视是一回事儿,真实经历是另一回事儿!
“前几日,信王殿下还来过!”白鹭努力一笑,声音低沉,“就当是做善事儿,求你!”
该死的人情债!混帐!
“姑娘还是唤了管事儿嬷嬷来罢!”简嬷嬷脸色沉重,“这库房中可是少了两颗参,那鹿茸膏也少了些许!”
“嬷嬷容禀!”白鹭推开杜玉漱站了出来,“管事儿的嬷嬷已经自缢身亡,奴婢方才搜屋的时候,搜到这物件。”
“这是二等宫人,玉漱姑娘的。”白鹭递了那玉戒指,垂眉顺眼的禀道。
“哦?”简嬷嬷脸上浮出惊疑之色,“还出了人命?麻烦姑娘寻几个小太监过来,把那大库嬷嬷的尸身带上,这位玉漱姑娘,也同嬷嬷走一趟!”
杜玉漱突然很想笑,很想对自己说,你有权保持沉默,单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然后看的厌烦了,一关电视就好、、、、、、不要玩了,导演,你为什么还不出来喊“cut”?不要玩真的啊!只是一个玉戒指而已,我说丢了就好!没事没事儿!只是一群古人而已,拜托,我只是一个二等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