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一切的开端
全源于一段情,一段隐情。
“二小姐!二小姐你快回来啊!那边危险!”小小仆童一边紧张地叫喊着一边努力地往悬崖边上移步。那阵阵的横风如同利器,吹得他整个小身体摇摇晃晃,衣服更是猎猎作响。
“琴儿,你知道的,我一旦下定了决心,是没人能改变的。”悬崖前方,一袭红衣的少女并没回头,只是任由山风把她的千百青丝吹得百般凌乱,她那白里透红的脸上,没有了昔日倾国倾城的笑容,只挂着一丝丝的惨淡,那水灵的双眼,更是空洞无光。
为求达到目的,死有何惧。
“啊……二小姐!”僮仆倾琴眼看就要够到红衣少女的衣裙了,却是被一阵无法抗拒的力压迫着往后退,原本慌张的小脸蛋变得更加无助了。
红衣少女缓缓转身,脸上一片淡然,她殷红的薄唇轻启,“琴儿,你我之间的契约到此为止,永别了。”
随着倾琴身下一圈紫光幻起,红衣少女也张开了双臂,嘴里无声地咏唱着什么,便是往后一个倾倒,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随风飘下,化作一点红影,淹没在悬崖下那篇翠绿之中。
“不要啊!!!!”一阵幼童的哭叫声直冲云霄,吓起一片林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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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下,翠林中。
骏马列队,整齐有序,为首者,英俊不凡,气度潇洒,骑着红英骏马,威风凛凛。
“禀报主人,前方三十里,发现异状,探知队无法辨别。”马下,一个头上盖着衣帽的灰衣随从单膝下跪禀报。
队伍领主剑眉浅皱,如鹰眼一般的眼睛闪烁着穿透一切的目光,只见他缓而有力地举起手中的长枪,低沉地却清晰地说道,“前进。”
于是,队伍踏出一致的整齐步伐,向着前方移动。
只见三十里的前方,正正是悬崖低,这里被异样的外物入侵而导致一片狼藉,在那乱枝碎叶的中央,是一片最为吸引眼球的绯红,细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件破损的红色衣裙。
就在众人都细心观察着周围还隐藏着什么的时候,突然的,红色的衣裙下发出了一阵婴孩的哭泣声。
“哇哇……”
侍卫们都紧张了起来,一个个自觉地抽出腰间的长剑,等待着队伍领主的指示。
只见那人,一个纵身跳了下马,手中的长枪‘唰’的一声,划出了一道无形的轨迹随即红衣破碎,红色随布随着他的手劲而飘洒成一道划空的红线。
此时,他们终于能看到红衣下那哭声的源头,居然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大约一岁多来着,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人群吓到了,收起了哭泣,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帮她掀开红衣却不损她丝毫的男人。
然而男子却也只是一愣,既是把高举的长枪再次划下,他表情冷漠,似乎他将要夺取的不过是一只软弱的小兔子。
此时此刻,他说散发出的煞气无比,更是可以用冷漠无情来形容。面对这犹如猛兽袭来的气势,那本来还愣着的却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一面的安详。
那不应该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婴儿应该有的表情,面对如此凶神恶煞的他,任何人都应该要表现出绝望,为何她不怕他?
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安详的闭目,男子改变了主意,硬生生地止住了那已经贴近女娃的长枪,而是改为用长枪挑起地上破碎的衣裙把女婴包裹起来,然后就那样挑在肩膀上,看也不看便是自顾自地往回走。
虽然霸气十足的他这样像挑扁担似的挑着一个小婴儿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没人敢说,没人敢笑,大家都像没看到似的,自觉地继续周边的搜索。
就这样,这个谜样的女婴就入住到了鸿源大陆上最大的家族--司徒月楼。
名为,司徒绯月。
司徒月楼位于鸿源大陆的南方,是四大家族之一,虽然没有富可敌国,权倾天下,却因为执行暗杀而闻名,让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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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后,司徒月楼,主楼大厅。
“爹,你找我?”一席白衣裙,青素,简洁,却又脱俗动人。主楼大厅门外,司徒绯月就那么站着,不卑不亢,唯独是脸上不见有丝毫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是空洞的。
大厅内,司徒月楼的家主--司徒灼星,气概不减当年,甚至这九年间他几乎就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如果非要说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的眼神,偶尔闪烁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司徒灼星轻轻点头,对司徒绯月招了招手,淡然地说道,“明天就是你十岁的生辰,成人礼之后,按照家族规矩,你可以离家修行,又或者挑战当代家主,胜利的话,便成为新一代家主。”
“是。”面无表情,司徒绯月依旧是淡淡地说着,“我选择挑战。”
男子沉思了一会,他似乎有点意外,平日这女儿就不怎么说话,整天埋头苦练,就算跟随长辈外出执行任务,也是中规中矩的,怎么今天倒是选着挑战?他不想猜测,便问道,“为何?”
“不为何,把握机会而已。”说罢,她微微一鞠躬,便直接离开了。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被她掩饰得完美的恨。
是的,把握机会。
这些年已经装够了,必须在完全迷失自我之前,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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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立三竿,司徒月楼,后殿比武场。
这日是司徒绯月的庆生日,是一如以往她被捡回来的那天,每一年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只是今年有点不同,今年是司徒绯月十岁生日,鸿源大陆的每一个孩子到了十岁便要接受成人礼。
然而这个举办在司徒家的成人礼,却让人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的,家族的所有人都回来了,因为这是楼主大人的养女的成人礼,更是因为这是数十年来又一次出现成人礼上挑战当代家主的。
一场成人礼的仪式十分简单,没有什么人讲解,大家都是按照规定的位置坐落,然后对楼主恭维几句,然后就是各自一桌子地小声讲大声笑,变成了一个很简单的家庭聚餐。
然而大家都时刻关心着,关心着那个安置在比武场边上的时间刻度,只要过了午时,挑战就正是开始。
司徒灼星父女两,似乎压根就没把哪当回事,各自一脸平淡地吃喝着,偶尔有个眼神交流或者随便搭上两句。
就在时间刻度快要到达午时的时候,司徒灼星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有些无神地看着前方,“绯月,你不喜欢这里,对吗?”
司徒绯月心中猛地一震,本来正在浅酌的酒杯就那样停顿在嘴边,随即她一扬手,把那火辣辣的烈酒喝了下去,“爹为何这样说?”
“没什么。”司徒灼星眼神中那种飘渺一下子消失了,恢复成一如以往的样子。他猛地拿起酒杯喝下一口烈酒,那火烫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往下,感觉就像要贯穿一个人似的,这就是司徒月楼最有名的烈酒,不管喝多少次,那种火辣的感觉都只增不减,而这样的酒则是被司徒灼星起了个很和洽的名字,‘惩罚’。
随着时间刻度达到了午时,大家也逐渐安静下来了,齐齐把目光转向主台,只见那上面的二人并没所动,但大家都不敢吭声,因为周遭的气氛已经显得足够的沉,有一种大战无法避免,时刻都一触即发的感觉。
一个也坐在主台的老头子缓缓地站了起来,对着司徒灼星拱手行礼,随即又转向司徒绯月,也是微微行礼,然后用那嘶哑的沧桑的尖锐声音说道,“司徒绯月,属下乃司徒月楼总管,按照家规,属下需要向小姐确认,您在今日,是要选择挑战家主?”
“是。”司徒绯月颔首肯定,她表情依旧冷淡无表情,但其内心已经开始有些激昂了,一切将要开始了,一切又将要结束了。
总管也是一脸平淡,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女,当年挑战家主轰动了整个惊鸿大陆的人,便是当今的家主司徒灼星。
“如果挑战家主成功,您将会成为新的家主,但同样的,如果挑战失败,您将会被逐出家族,永远不得回来。这样,您同意吗?”总管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是有点不忍,家主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却没真正娶妻生儿育女,如果不是收养了小姐,恐怕他就要孤独终老了。总管内心轻叹,为何小姐就不能做个被庇佑的小主子一样长大呢,家族规定,收养的一概视如己出,大家都会保护小姐的。
其实,总管想的这些,司徒绯月都是知道的,她三岁便开始背家规,但是……“是的,我选择挑战。”
非常肯定的话,听不出一丝的犹如,仿佛这个决定,早已确立在她心中,根本没人能动摇。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司徒灼星的女儿!来人!备战!”司徒灼星忽然地笑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绯月一眼,便恢复到一如以往的表情,凡是拿武器对着他的,都是敌人。
比武场上,一阵鼓声轰轰响起,号角也吹响了,让人感觉就像到了战场,热血沸腾起来。
比武场的两边,分别站长两个人,一身黑色盔甲战袍的司徒灼星,手中握着他那刺杀了无数敌人的黑铁长枪,高大的身影威风凛凛,斗篷在烈风中猎猎作响。
另外一边,司徒绯月一身雪白,她那娇瘦的身子披着轻纱,这是她一贯的伎俩,女子,本身就有魅惑男人的力量,她手上并没拿什么东西,只是偶尔听到一些被风带起的银铃声。
没有人敢因为司徒绯月看起来娇弱就轻视她,年纪轻轻却下手快狠准,她的所有刺杀任务从没失败过,不管目标是弱小的婴孩,还是壮如蛮牛的大汉,只要是目标,她都能解决掉。
轰轰作响的鼓声缓慢下来了,逐渐转变成有序的跳动,‘咚’‘咚’……
比武场上,司徒绯月缓缓地扬起了她衣裙的轻纱,娇小的身躯却是那么的婀娜多姿,她的小步伐轻轻移动,小蛮腰也随着一扭一扭的,绑在脚上的银铃也随着她的每一步而发出清脆的声音,‘叮铃’‘叮铃’……
所有人都因为她飘渺的舞步而变得有点迷幻,那清脆的银铃声更是让人觉得越来越舒服,好像这里并不是战场,而是歌姬群舞的宴会,大家都放松了紧张的心情,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了。
司徒绯月莲步轻移,一个转眼便来到了司徒灼星的身前,她那妖媚的笑容让人觉得她似乎是在看着自己的情人而不是对手,带着幽魅的轻语响起在司徒灼星的耳边,“我……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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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司徒绯月身体是个十岁的小女孩,然后……好吧,反正她内心不是十岁啦,不剧透啊不剧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