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灼星不语,他自己都不解,是幻觉吗?是因为绯月的幻术,所以他此生念念不忘的女人出现了吗?司徒灼星不确定,所有他伸手去触摸,去感觉。
但他的手高举着,却又不敢触摸下去,他怕了,怕眼前这个人再次消失,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便是一阵自嘲,原来自己连求她原谅都做不到。
“玩够了。”本来他眼神中的那是犹如被随后冷漠所取代了,当年亲眼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化作流光,她早已不复存在。
没等司徒绯月做出反应,司徒灼星便是内力爆发,他轻轻的一抖肩,就把司徒绯月娇小的身躯震了出去,直接摔到了比武场的边缘。
幸好司徒绯月身手也不差,一个翻身便站稳了阵脚,不过她的幻术却因为那霸道的内力而被冲散了,这倒是让她一时气喘吁吁的。
然而司徒灼星并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挥起手中的黑铁长枪,他大喝一声,右脚猛地一蹬地板,整个人就像飞一般向着司徒绯月冲了过去,双手连替交换,使出了招式--游龙过江。
司徒绯月暗一咬牙,她当然是不会笨到硬接了,连连踏起碎步移身,转眼便闪到比武场的另外一侧,她的轻功在整个司徒月楼是数一数二的,就连司徒灼星在轻功上都不及她。但是,光能逃跑又岂能打败他?更别说……杀了他。
没错,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固执,眼前这个男人,必须命丧于她的手下!
司徒绯月,九年前被司徒灼星在悬崖下捡回来的婴儿。实际上却是,当年在一夜间销声匿迹的上官家的二小姐上官舞,当年她不惜一切代价,用自己千年的修为转化为人,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手刃仇人,为她最喜欢的姐姐报仇。
但世事难料,她没想到自己的转化会让自己变成了自保之力都没有的婴儿,更想不到的是司徒家比想象中更加强大。袭击司徒灼星就等于是挑起争端,让这帮人满天下地对自己进行追杀,她还没有能力与整个家族为敌。只有利用这个机会这个成人礼,她才有正当的理由完成仇杀。
瞬间,司徒绯月的眼神变了,变得平静,平静如湖水,似乎世间的任何一丝举动都会被她轻易察觉。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其实她那双眼睛早已化作异色,金色,细线。
世间有流传,上官家的女人都是狐狸精。一来是因为身为上官家的女人全部都是出奇的妖媚,二来更是因为,上官家的女人,几乎没有变老的。
当然,这一切只能是世人的猜测,没人有确实的证据。
司徒灼星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种气息,他并不陌生,于是他停顿了手中的动作,黑铁长枪被他抱在胸前,他等待着,等待着司徒绯月给他更多的惊喜。
这,真的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儿吗?
两边的气势也就在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一个杀气腾腾,一个却是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只见司徒绯月全身隐约地散发着一丝丝淡薄的气息,那如流云似的烟霞般的气息,仿佛有生命一般,缓慢地围绕着她的小身躯。司徒绯月两只白嫩的手在不停地挥舞,这次,她要使出的不是幻术,而是……
“苍天之悲,苍天之鸣,苍天之闪耀光芒,雷鸣闪电速与招来!雷之三十六道,破!”随着她呼唤的喊声,晴天上一阵霹雳,一道金黄的闪电破空而出,直接劈向司徒灼星。
司徒灼星一阵赞许的笑意,不错,这丫头学得倒是挺精粹的,这一招闪电所要使用的灵力非常强大,真佩服她这么小小年纪居然能召唤得出来。笑罢,他一连几个错步,不退反进,直接向司徒绯月冲了过去。
黑铁长枪,会吸引落雷。
司徒绯月脸色大变,赶紧连连后退,逃了起来。她能召出雷电,并没说明她能抵抗雷电,被劈中,她准要躺上三五七个月,反正后果很严重就是了。
但司徒灼星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一步步逼近,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在台上辗转了千百回,眼看闪电就要落下了,司徒绯月却已气喘嘘嘘的,一个脚软就倒在了地上,而司徒灼星却是带着黑铁长枪逃出了落雷的攻击范围。
那一瞬间,司徒绯月轻叹气,她转过头看着司徒灼星,祥和地闭上了双眼,被雷劈中了,她的计划就要终结了,下次,只能等她有足够的强大才能报仇了。
“姐姐,对不起。”白光一闪而至,她只觉自己对不起离去了的姐姐。一瞬间整个比武场化作一片刺眼的白光。
白光过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没人敢吭声,就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因为,司徒灼星的脸上是死灰一般的黑,而他此时此刻,却是单膝跪在司徒绯月身旁,他的黑铁长枪正冒着轻烟却稳如泰山地树立在他们身边,整个比武场,都因为这一道闪电而地板全毁了。
司徒绯月缓缓地睁开双眼,只见司徒灼星正看着自己,而那眼神不是冰冷却是万分复杂。
“你就那么想取代我吗?”司徒灼星说这话的时候,基本是咬牙切齿的,他很生气,那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能让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她缓缓地伸手攀上司徒灼星的脖子,就那样搂着他,一边从衣袖间拉出匕首,一边柔声地说道,“你说过你爱她,却又是你亲手杀了她。我不稀罕什么家主之位,我只想要你的命。”
司徒灼星全身一震,因为司徒绯月的话,他大脑一片空白,就是明明感觉到背后有危险在靠近,也不想做出反应,因为在这一瞬间,他才想明白,原来她是来复仇的啊。
司徒绯月趁着他晃神之际,手中匕首猛地往他背后刺去,眼看大仇就能报了,却在此同时,一个白影闪过,把她的匕首撞飞了。
她赶紧看向是哪个多事的家伙,却是在看清楚那一闪而逝的白影的真实身份之后,司徒绯月愣住了,脑海闪过了千思万绪,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就那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倒是把司徒灼星弄清醒了,他大手一伸,便是把司徒绯月横抱在怀里。他眉头轻皱,九年了,这个女娃一直像个老大人似的,不哭也不闹,不管被欺负得多厉害,都没见她流过一滴眼泪,如今,这算什么?
至于这算什么,当然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刚才那道白影,虽然因为太快而没人看得清那是什么,但对于司徒绯月来说,别说看得清了,就是那味道,她也此生难忘。
那是一只白狐,她姐姐的原形。
哭着哭着,司徒绯月便趴在司徒灼星的怀里,一边抽泣着,一边喃喃地说道,“既然姐姐不让你死,那一切都结束了。”
“你到底是谁?!”司徒灼星眉头深深地皱成了‘川’字,这个谜一样的女孩,他总算有机会了解了。
司徒绯月回他一记白眼,“忘记了吗?红岩深谷,上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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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