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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狼祸 火山之伏

六十四、金沙滩狼祸

周万城和吴靖北双双要离开大同,元骧和玉龙等人自然知晓。他们年轻人时常在一起切磋,不觉得寂寞;见他二人都要离开,便觉得无趣的很,几人都不愿待在总兵府无所事事。

玉龙倒还罢了,有元珠陪在身边卿卿我我,珍惜离别前的日子。元骧和巴特尔就闲的无聊起来。

元骧对周万城和吴靖北道:你们与姜总兵说一下,让我二人也随你们走一遭吧,反正闲着无事,等事情办完回来再走不迟。

他是觉得办两件事情似乎都不需要太久的时间,所以如是说。

吴靖北有些为难道:保护赈金一事军外之人参与不太合适。只怕卫景瑗那一关就不好过,元大哥你们还是不要去了。

周万城笑道:靖北说的是,那件事情的确不好参与。我这厢倒没什么,不就是到金沙滩打狼么,不必禀报将军,你二人便随我去,权当狩猎玩耍一番。

巴特尔倒觉得去金沙滩比去保护赈金还要有趣些,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又道:这般有趣的事情何不叫上玉龙兄弟几人同去散散心。

元骧怪道:亏你想得出来,玉龙要去,珠儿和玉凤便也要跟去,这是打狼,你以为真的很有趣么。还是别招惹他们为好,免得到时候还要照顾于他们。

巴特尔辩解道:这有甚害怕的。玉龙兄弟的紫虹剑那般厉害,还怕那些畜生不成。

元骧道:他不怕,那珠儿和玉凤呢?

巴特尔不复言语。

吴靖北先去找杨振威点了一些兵马便去找知府卫景瑗,与知府衙门的人马会合一处前往京师方向。

周万城则和元骧巴特尔也点了十几个军士,向怀仁方向而去。他们还要先到怀仁县衙见那怀仁县令了解情况。

到了怀仁县衙,县令吴继德见大同总兵派军前来,很是高兴问道:周将军带了多少兵马前来?

周万城嗤笑道:你以为是要摆阵杀敌么?还要多少兵马。你这县衙那多的衙役,也已够用,何必还要惊动守边军队。若非是代王有话,便是我等也不会前来干这等事情。

吴继德听他将这件事情如此看淡,忙辩解道:若是本县能够处理此事,也不敢惊动知府大人。只是这狼祸非同一般,本县如此做也是事出无奈。

元骧见他神色很是凝重,便问道:如何严重,你却是说来听听。

吴继德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他说完,这几人也觉得事情远非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反倒觉得很是棘手。

原来怀仁金沙滩一代最近出了几起骇人听闻的事情。

山西全境遭遇了连续几年的干旱和虫灾,今年又是灾荒之年。早已经动了京师,是以朝廷有免税负之举,并拨数千金赈银救灾。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灾民早已树皮草根果腹多时,便是寻常不肯食用的豆腐渣,酒糟之类已成为美食而不得见。乡人无奈,便四处寻找食物。

这便有乡人约猎户行猎。所谓行猎,也是寻些野兔,沙鸡之类的鸟兽之类。这地方的人狩猎的方式不是持刀弄箭,自有一种狩猎的办法。就是编织数十丈长,两尺来宽的细绳网,用来三面围起灌木茂盛的野地来;人们则敲铜锣,铁盘之类的物件,并大声吆喝向网中驱赶。

地中的野兔,沙鸡之类的野物被惊扰,向另一处逃窜,便被绳网缠住。完事以后便又换一个地方照此办理,每有收获。

只有矮灌木丛和草丛茂密之处才是那些鸟兽的藏身之所,这就要看狩猎者的眼力了。怀仁金沙滩一带恰好是这般地势,所以,乡民多去那里布网狩猎。

一日,几个乡人将网布下,敲打铜锣,吆喝一阵子,见树丛抖动,似有猎物触网,便高兴地前去捡取猎物。一到跟前却大吃一惊,两匹饿狼正在撕咬触网的野兔。那饿狼见有人来,一狼叼起野兔,一狼呲牙咧嘴面向乡人。

可见狼亦饥饿,与人争食。随同的猎人有些经验道:灰狼虽然凶恶,但它的弱点便是腰部和腿部,你等用木棍只管招呼这两个部位便可。

众人不忍猎物为饿狼所食,便依照猎户之言扑打,果然将那呲牙咧嘴的饿狼击毙。剩余那一匹饿狼甚是凶猛,见同伴被杀,犹自不可离去,徘徊良久,见对方人数众多,无奈凄嚎一声,叼起野兔,跃过绳网便不知去向。

众人虽失猎物,但得一狼,更比那野兔肉多,也算是以外的收获。本欲回去,但那猎户道:不忙回去,你等且随我去,还会有所得。

众人问为何,猎户道:我多年狩猎,颇知灰狼习性。狼虽凶残,却比人还义气。从来没有一匹狼见同伴被杀而独自逃窜,今日里情形却有反常。我想,定是方才那匹狼另有牵挂,这才叼起野兔离去。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恍然大悟道:定是有幼狼待哺,它这才一反往常的舍弃同伴离去。

众人赶忙随猎户追寻狼踪。那野兔被撕咬,自然留下了血迹可寻,猎户又颇有追踪的经验,果然于里外的土丘洞穴与那饿狼相遇。

那饿狼见众人追踪到此地,凶性大发,认准那猎户便扑了上来,就要咬向猎户的咽喉。猎户慌忙躲闪,却也被它咬住臂膀,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来。饿狼犹不肯罢休,欲再扑上前来,却被众人棍棒齐下,嚎叫几声,转身逃离。待逃的数十丈远,饿狼复转身蹲了下来,恶狠狠的注视着众人的动向。

猎人忍痛道:你们两人去掏那狼穴,其他的人都和我在外面守候,谨防那饿狼偷袭。

两人从土穴之中竟然掏出几只狼崽,犹死咬着那只野兔不放,显然是已经饿极。

果然,看到有人掏出狼崽,那饿狼便又飞奔而来,众人立刻挥舞棍棒严阵以待。那饿狼见状,停了下来,显然是觉得自己绝非这些人的对手。猎人已经受伤,不愿再与它纠缠,便要众人离去。

饿狼尾随众人行走,不愿离去。人们见他迫近,便转身挥舞棍棒驱赶,狼便退后一些。如此三番,竟一直尾随到金沙滩镇子附近。村人见众人久猎不回,便出来相迎。那饿狼见人数愈发多了起来,不复尾随。悻悻离去。

村人得那饿狼狼崽,便是野兔也未曾失去,皆大欢喜,很是感谢那猎户。当晚便剥皮煮肉,吃了一个痛快。然而乐极生悲,当晚便有祸事发生。

周万城听到此处,感兴趣道:莫非是那饿狼前来报复不成?

吴继德摇头道:若是那匹老狼前来报复,也不当紧。一匹狼能有多大作为。

元骧道:我久居大漠,颇知狼之脾性。那些人得了一匹狼也就罢了,还将狼崽掏去,要知,那狼性虽然凶残,但却极为护子,这报复是一定的。只是村人众多,那一匹狼决然不敢前来,若来定是群狼。

吴继德点头道:正是群狼啊。说来骇人,群狼夜间袭击村子,硬是寻到那猎户的住处将他咬死,尸首都不得全。

周万城皱着眉头道:村中那么多人就没有帮手么?

吴继德道:出来了一些人,也被群狼咬死咬伤数人,其他的人等便都跑回去紧闭屋门不敢出来。那些狼群犹自不肯离去,徘徊在掏狼窝的几人门前不断嚎叫。那情景似是非要将那几人都杀死方才作罢。

周万城道:这就奇怪了,这些畜生如何识得那些人?

元骧道:这不奇怪。那些人掏了狼崽,自然有狼的气味。这些灰狼觅着气味追踪,自然识得。我奇怪的是,这些村人也忒胆小,那许多的人等居然被狼群吓到躲了起来。莫非一村人还抵不过几匹狼么。

吴继德接话道:几匹狼?你说的轻巧。

巴特尔插话道:莫非还要多么?

吴继德道:据那村人所言,黑压压一片,怕是有百余只饿狼。

众人听他说的骇人,都大吃一惊。他们从未听说有这多狼聚集在一起。

元骧感到事态严重起来,沉默一会道:许是村人害怕,多说了些数目以引起官府重视也是常事。不过,几十只还是有的。据我所知,灰狼一般不会这般聚群。它们多是以一家群居,通常也就是几只或十几只。倘若真有那么多聚集在一起袭击村子,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群狼迁徙之时可能几十只甚至上百只在一起。不过也只是路过此地而已,平时也不会轻易袭击于人,这次大概是因为那些人招惹了它们。报复罢了,自会离去。

吴继德叹口气道:若是就此罢休,也不会惊动官府了。那狼群到了天明方才离去。然而次日晚又来到村子,将村里的牲畜皆祸害一番。还是守在那几家门前嚎叫。村人这才知道惹了大麻烦,待天明便来官府报警,寻求帮助。

元骧道:也是。那些乡民手无寸铁,你若派多些衙役兵丁带着武器兵刃前去,应该不惧。

吴继德道:说是这般。但只虎好搏,群狼难斗。便是我派人执兵刃前去,依然驱赶不走,还伤了不少人,无奈只好退回。嘱咐村里人加固门窗,夜间不要出来。但难免有人出来,都被群狼所害。我这才向知府大人禀报,要他派官军前来了结此事。

周万城这才明白县令为何问他带来多少人马,看来人数少了也还真的难以驱赶群狼。但此狼患不除,别说那几个掏狼崽的人难逃一死,只怕是其他村人也难免遭受连累。他面对众多贼寇尚且不惧,对付这般众多的狼群,心底却没有什么把握,脸上现出了为难之色。

见他为难,巴特尔道:周兄,不行的话可以将此间情况禀报于姜总兵,要他多派些人来?

吴继德连声附和道:是的,再派些人手,多多益善。

听吴继德这么一说,周万城反而拿定了主意,道:区区野兽,何足以惧。守边重兵是为抵御北元犯境,岂可为了这些野兽轻动。再说了,若再要求总兵多派人手,端得要人轻看了。

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心中所想。伤愈以来,第一次于军中独立办事,若无建树,在姜镶面前实在不好看。若是因为惧怕狼群而要求增派人手,还不知姜镶如何看待自己。更为难堪的是自己恐怕要被吴靖北嗤笑,被玉凤瞧不起了。他心中已然将这次驱狼当成了与吴靖北在玉凤面前的较量。

他主意已定,问吴继德道:眼下你这里还有多少人可以调动?

吴继德道:抛去上一次死伤者,也就是十几人了。

周万城道:加上我带来的人手,也已足够了。明天白天便要你的人多备弓刀,随我等去驱赶狼群。

元骧见他如此安排,便道:周兄这般只怕不妥。

周万城疑惑的问道:有何不妥?

元骧道:周兄久在内地,不知这灰狼脾性。这些灰狼在白日很少群聚。分散于各处,你便是能寻到,也只是几只而已。咱们疲于奔命也难以将其尽数驱除。这一次纯属于报复行为,不得手,它们是不会离去的。若不根除此患,只怕咱们走了以后,还会狼患再起。

周万城知他久在草原大漠,深知狼性,便问道:元公子有何良策?

元骧道:狼群为了报复,这些日子夜间还会到村子中去,我等这般方能将它们一网打尽,除却后患。

元骧说出了自己的计策来。众人将信将疑,但自己没有其他办法,也只好按他的办法行事。

第二日,元骧和周万城巴特尔三人便前往村中探看那几个掏狼崽的乡民。大白天,他们并不担心狼群来袭。待见到那几人之后,看他们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后怕不已,十分后悔当初之行。

元骧道:你等将那狼肉吃也吃了,怕有何用。我们这便是来与你等商量,如何根除狼患。你等须听我们的安排,不然恐怕性命难保。

那几人道:只要能根除此患,救得我等性命,如何去做,你们吩咐便是。

元骧将计划说出,顿时将这几人惊得目瞪口呆,言语不得。待醒过神来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大人这般岂不是要我等送入狼口,枉送了性命。

元骧见他们不允,便道:我等与你们一同前往,始终待在一起。难道我们便不怕送了性命?

那几人犹自摆头,坚持不允。周万城不耐道:皆是你们几人做下这等事情连累了众多乡民,已有不少人死于非命。你们若再不允,我便是锁了你们也要将你们拘去。

那几人见他发怒,只好委屈答应下来。元骧安慰道:你等放心,我几人和你等待在一起,定保得你们不受狼群所害就是。

将此事谈妥,元骧让他们召集数十乡民,四处搜集枯草干柴约有数十车之多。要他们拉着柴车随自己三人到野外探看地形。

出村南行里余,便看到一片草地,与其他地势不同。草地十分的开阔平坦,并无其他柽柳灌木,土为褐色,草为苜蓿。

元骧道:就是这里了。

村人奇怪道:大人缘何选中这块地方?能不能换作别处。

元骧问道:这里有什么不妥么?

村人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金沙滩原本是古战场。北宋年间,杨令公携其子曾在这里与辽兵大战。

周万城道:这些事情我等自然知道,于今咱们是要根除狼患,谈那些何干?

村人道:是与那些旧事无关,不过脚下这片土地却是相干。你们看这片土地褐色,便是当年杨三郎在这里被辽兵数百骑踏为肉酱,其血所染,所以与其他地方不同,是以这里的苜蓿草长得分外茂盛,但却没有其他树丛生长。

元骧听言叹道:杨家忠烈,实在令人敬佩不已。在此布阵,是有些唐突英烈。不过,若能以此消除狼患,保得一方安宁,也算是不忤他们的报国安民之意。

见天色将晚,便要周万城火速返回怀仁县衙,将人马带到此地。自己与巴特尔则命乡民将柴草堆积于这片苜蓿地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只在面对村子的一面留有丈余缺口。

不多时,周万城率人马赶来,元骧命令村民和带来的数十人混杂在一起,兵刃棍棒齐备,分散守候在木柴干草的圈子周围。令十几人埋伏在缺口两边,分成两拨,皆备强弩利箭等候。自己这才和周万成,巴特尔骑马带领那几个掏狼崽之人返回村子。

二更十分,村中家家关门闭户,一片寂静。果然狼群涌进村中,一如往常,蹲守在那几人屋前长嚎。

元骧三人突然破门而出。

巴特尔一柄玄铁剑挥出,便有几匹狼身首异处,倒在地上。元骧与周万城则是双掌频挥,中者便死。狼群一阵混乱,三人趁机挟着那几人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群狼混乱过后,有一匹老狼长嚎一声,狼群便纷纷掉头向三人追去,但几人已然到了隐蔽马匹之处,翻身上马向村南疾驰而去。到了那片苜蓿地,三人跑入到干柴所围的大圈子之中,翻身下马,一拍马匹,那马儿越过干柴围墙,便被守候在周围的人牵去。

这时,狼群已然嗅着气味蜂拥而来,闯入到包围圈之内,竟有数十匹之多,恰恰证明了元骧当初的判断。

为首的便是那匹老狼。它蹲在元骧等人面前,似是在判断形势。其他群狼在等它号令,呲牙咧嘴,不住低嚎,跃跃欲扑。将那三个掏狼崽之人吓得面无血色,身体如同筛糠不住的颤抖,好在元骧三人将他们拎起,方不至于瘫软在地。

元骧见群狼毕至,一声唿哨,四周之人立刻点燃了枯草干柴,整片苜蓿地周围火光熊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圈。见大火骤起,群狼一阵骚动,有些畏惧起来。犹豫片刻,终还是在那老狼的嚎叫声中,向元骧等人扑去。

只见元骧三人挟起那几个乡民,一个跳跃,便跳到了火圈之外。便有几匹狼不畏大火,随之窜出,也被守候在火圈之外的人一阵刀棒,登时毙命。大多数的狼群在火圈之中嚎叫着试图突围,毕竟有惧于火势,不敢再行窜出。

狼群乱闯了一阵,便发现身后尚有一缺口,纷纷转身窜逃。也就在这个当口,埋伏在缺口两边的人们将装满干柴茅草的两辆车子点燃堵在了缺口之上。有几匹狼趁未合拢的当口窜出,却被强弩射杀。

狼群完全被困在了大火包围之中。周万城这时一声令下,所有的强弩连番激射,这无异于一番屠杀,不多时狼群大多中箭,非死即伤。

一番燃烧之后,火势渐弱,剩余的狼群已经为数不多,见火势渐微,便纷纷跃过火圈奔逃,大多被人们击毙,最终得以逃出的也不过数匹而已。

这一场火攻狼群,大获全胜。那些逃出的几匹狼虽然在远处的夜色之中嚎叫,然已不足为患。

元骧等人进入包围圈中查看,心中也是不忍。大多狼群已被射杀,有些身上竟有数支利箭。有些受伤,奄奄一息,尚还紧盯着人们低嚎,两眼泛着绿光。村人恨其骚扰多时,便将那些伤狼尽皆棒毙。

元骧叹道:我在大漠虽然也时有猎杀,但从未如此惨烈。它们虽然凶残,毕竟也是性命一条,遭此杀戮,心有不忍。我等造孽啊。

周万城道:虽说残忍了些,但它们残害百姓,理当有此一劫。再说了,时值灾荒之年,这些狼肉足可以令此地百姓度过几日,也算是功德一件。

他说罢,遂令乡民将死狼带回村中,清点之下,七十有余。比自家带来的人马尚多出一倍。暗自后怕,心想,若非元骧用火攻之计,又以那几人作为诱饵将群狼诱入包围圈中,便是自己一方都有武功,执有兵刃,若想无有伤亡便将此事了解,只怕不易。偌大的一群狼,便是猛虎也惧之三分,何况人乎。心中自是庆幸此行带来了元骧和巴特尔,方才有此一功。

村民见狼患已除,还得了那许多的狼肉毛皮,全村沸腾,夜不能寐。不让元骧,周万城一行离去,连夜饮酒相贺。刚好有那狼肉佐酒,弄些盐巴揉揉再烤熟,吃来也颇有滋味。

元骧一行次日天晓方才启程,先去怀仁县衙见了县令吴继德,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便算是交差,带领自家十几人马返回大同去了。

见得姜镶复命,姜镶自是十分的高兴。令人棘手的狼祸,周万成等人不消两日便已处理妥当,在知府卫景瑗以及代王府面前都赚足了面子,少不了将周万城夸赞一番道:你们回来了,北儿那厢还没有消息。待他回来本将军再为你们庆功。

他没有想到,这狼群虽然狡诈凶残,难以对付,毕竟只是兽类。与人们斗心思哪里是对手,人之狡诈胜它不知几多,人患犹甚于狼患。吴靖北此行正是与人打交道,哪里有这般容易。

六十五、火山群之伏

元骧等不到吴靖北回来便要辞行。元珠虽说留恋玉龙,但已经较众豪杰晚行了几日,这也是哥哥照顾于她才勉强同意留下来的。知道哥哥心中有事,不好再央求于他。是以只好依依不舍得与玉龙话别后,三人便骑马向边关驰去。

他们一走,剩下的玉凤,玉龙等人没了熟悉的同龄人玩耍,便觉得寂寞起来。

玉凤对姜镶道:靖北去何公干,这几日还不见回来?

姜镶道:军中大事,你不知也罢。

玉凤道:我只是为他担心呢。那一****和周大哥一起出去的,如今周大哥回来了,他却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姜镶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真是有些担心起来。

按理说,京师将赈金送出,他们是在半道迎接,算起路程来也该回到大同了。此时无有消息,说不得还当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尤其是和副将杨振威一起,更使他不放心起来。

姜镶这次要吴靖北和杨振威同去是有所考虑的。这杨振威跟随姜镶征战多年,也是一步步凭战功熬到副将一职,作战骁勇,也是一员猛将。按理说姜镶不该对他有什么怀疑。但以往曾经发生的一件事情使得姜镶不能不防。有一次大同向京师转送库银,也是杨振威押送。这杨振威被劫匪所伤,虽说大多数官银还在,却也损失了一箱,少说也有数千两。他当时还因为杨振威拼死护银,为其请功,好生犒劳了一番。事情过去很久,姜镶听军士说起,劫匪虽说人数不少,但并非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不是杨振威的对手。但他何以受伤就不得而知了。

那一次害的他不得不以自家储蓄补足损失,又托人打点,才免得上方降罪,是以便对杨振威有了一些疑心。但是无有凭据,他也对杨振威无可奈何。再说,自己身边的大将,还是有所依靠的,也不能轻易地办了。便将这件事情搁了下来。

这一次卫景瑗让代王府代为出面要求姜镶派兵迎接朝廷赈金,本有推脱责任的意味。这件事情是应该知府派人办理的,但卫景瑗知道事关重大,赈金一旦有了闪失,那便是杀头之罪。所以便耍了一个心眼,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姜镶,让他出动边军迎接,若有闪失也有了替死鬼。

姜镶本也知道这是卫景瑗滑头甩给自己的麻烦事,心中不愿意就此接手,但由于是代王府出面,而且理由堂皇,不容他不答应。

他也留了一手,便让这杨振威出面去迎接和保护。趁此机会也好再行试探一下他,看有没有什么猫腻。若无事便罢,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杨振威便是替死鬼一个。是以又安排自家的心腹吴靖北随行,暗中观察杨振威的动静。

虽说如此安排,他还是不愿意赈金路上出事。若是当真出了差错,纵然有杨振威在前面挡着,他也难免受到一些牵连,也会有用人不善的罪名。那一贯抓自己把柄的大同知府卫景瑗就又有了说辞。

这会儿听得玉凤的话,他自然心中也泛起了嘀咕,便又将周万城招来道:还要麻烦你走一遭。速去点二十铁骑,前去迎一迎吴靖北他们。

玉凤一听说要去迎吴靖北,便道:我也去。

姜镶本不允,然不耐玉凤纠缠于他,便道:你若去便叫玉龙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周万城则巴不得玉凤同行,听姜镶应允,赶忙去点人马,还为玉凤玉龙以及秋儿各自准备了马匹,立刻出发。曹伯本也要跟去,被姜镶拦了下来。

一行人顺着去往京师的官道疾驰百里,过了大同县也未见杨振威和吴靖北等人的影子。

按照里程计算,吴靖北他们早就应该到达此地。此时不见人,便真有些蹊跷。

周万城毕竟在锦衣卫中待过,遇事情还是有些老到,便勒住马头问随行军士道:你们在大同军中多年,应该熟悉这周边的地形。京师通往大同是否还有别的道路可行?

军士道:官道只此一条。不过从这里经大同县到大同,还有一条小路。那条道经过大同县境的金山,以及昊天寺山等火山遗迹,便可到大同城了。

周万城吃惊道:有官道不走,若真走那山中,岂不是更为危险。

军士道:虽说是有山,却非山道。那些火山遗迹不过是些庞大的火山石堆,草木不生,其山脚下倒是一马平川,无甚遮掩之处。许是比官道更为安全呢。

周万城问道:为何说安全?

军士道:你想啊,那里无甚草木遮掩,便是有劫匪,也无法掩身,大老远的便可看见。所以,便是打劫也不会选择那等地方。

玉龙插话道:如此说来,吴大哥他们倒真有可能走了那条道路。

周万城听他也这么说,便命那军士带路,改道奔火山群而去。

吴靖北他们的确是走了那一条小路,但却不是他的主意。

自阳高城便迎得京师护送赈金的人马,交接以后,一行人在阳高歇息一晚,第二日便启程赶回大同,一路之上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快到大同县境,杨振威指使一名手下先行作为前哨探路。

探子不久便策马赶回道:前方便是官道最为僻静之处,那里胡杨,柽柳茂密,似有可疑人等在那里活动。

杨振威便道:如此看来,还当真有人要劫这赈金。咱们还是改道而行吧。

吴靖北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在这官道之上也敢有人打劫朝廷赈金。便是真有人打劫,我等这一队官军还怕这些蟊贼不成。

杨振威道:吴小将军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杨振威可没你这等豪气。咱们押解的是朝廷赈金,不是寻常的押镖。倘若真有了闪失,别说是我,便是总兵姜将军也担待不起。

杨振威说完,便打转马头,招呼众人道:听我命令,立刻改道走火山群小路。

吴靖北见他坚持改道,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杨振威是这一队的领军人物,便随他去了。

行得数十里,远远看到平川之上,几座山丘各自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

山上及山下草木不生,若有些人在那里,隔数里也可望得清楚。吴靖北心想,这一番选择也是有他的道理,贼人无处掩身,自然很难下手。便是真的来了,大老远的看见动静,也好有个准备。便放下心来。

队伍自金山火山脚下行过,原本在远处看似浑圆的山丘,走近了来看,

山腰上遍布狰狞怪异的火山岩,各按自己最后凝固时的姿式层层叠叠张牙舞爪地立堵在眼前。这是一座马蹄形的古火山口,许是岩浆喷发时冲破了一个缺口,岩浆蜿蜒而下,在缺口一方形成了数里的岩流痕迹。砖红色的火山砾石与黄土地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山脚下一眼望去,都是贫瘠的沙质黄土层,上面长着白茅、针茅、山蒿、柽柳等矮矮的灌木。天空中一只苍鹰俯冲而下,追逐着一只

在草丛中窜逃的野兔。一切都十分的宁静,只有这队伍中的马蹄声有节奏的响起。

又前行里余,吴靖北看到前方似有一条没有草丛,树丛的线状地带蜿蜒而去,伸向远方。走的愈近,那条地带欲宽,他突然想起姜镶以前与他讲述战例时提起过,这火山群中,有一条宽大的土地裂隙,是远古火山爆发时大地错裂的结果。

他勒住马缰对杨振威道:杨将军,且慢行进。

那沟壑与他们行走的方向斜行,并未阻住队伍前进的方向。他之所以让队伍停下来,是因为他看到这处地形,便也想起了这块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姜镶与他说过,大同东火山群中有沟壑宽数丈,深十余丈,长不知几多。有缓坡可下沟底。景泰年间,蒙古卫拉特部首领也先,曾带着一帮人马穿过长城一路冲杀过来。大同总兵郭登就是在这一带的火山沟堑中布下伏兵,突然出击,把也先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好几百人,闹一灰头土脸败兴而归。

吴靖北便是想到此事,心生警觉,方出言示警,令队伍停下。但他的警告显然为时已晚。

一阵呼喊声乍起,数十人马突然从沟壑中冒出,向押送赈金的吴靖北等杀将过来,登时将队伍冲乱。

杨振威大喊一声,保护赈金。便舞动手中长枪策马向贼首冲去,两人频频交手数招,杨振威似是不敌,略微退后。那贼首舍下他不予理会,竟冲向队伍之中,大刀一挥,便斩杀一人,竟是先前的探子。

吴靖北见此人骁勇,便也抽出背后双枪,迎上前去与他厮杀起来。杨振威见他接住贼首,便招呼众军士围在赈金周围与众贼厮杀。无奈贼人众多,随行军士多是以一敌二三,不多时几乎死伤殆尽。剩余数人紧跟着杨振威突出重围,败逃而去。

杨振威这一败逃,无异于将吴靖北一人陷入重围。那贼首甚是彪悍,吴靖北虽然不惧,但一时也未得手。杨振威一逃,其他的贼人便相助那贼首围攻吴靖北,他顾此失彼,顿时险象环生。

杨振威和数名军士逃不多远,见贼人并不追赶。他们便回转马头站定,似是在审视厮杀的情形,要不要回马救援。吴靖北远远望见杨振威作壁上观,心中恼他贪生怕死,丢下赈金和自己于不顾,大声呼道:杨将军,赈金丢失,你焉能自保?

他这一走神,便露出了破绽来,险些被那贼首一刀劈中。虽然一式铁板桥将刀锋避过,却被另一贼人长枪戳中座下马匹,那战马负痛长嘶一声,便突出重围。吴靖北不甘如此罢休,硬是将狂奔的战马勒转回头,欲和贼人再战。

也就在这时,方才自己一行经过的道路上尘土飞扬,数十骑飞奔而来,正是周万城带领铁骑追踪到此地。

周万城大喝一声,贼寇休得猖狂。马匹未到,他已自马上腾空而起,连番蹑云步法,扑向贼首。他后面,玉龙也是大鹏展翅,待落于地面,紫虹剑已然出鞘,顺势一挥,便有四五贼人被他斩杀。其他贼人见他长剑犀利,齐声惊呼,散开来去,但依然将他围在其中。

那贼首见突然一队人马来到,正惊诧间,周万城已凌空扑来。他赶忙挥舞大刀欲斩,周万城双足互点,身形又拔高一尺,避过刀锋,旋而落下踏向贼首的刀柄,一掌重重拍向贼首的顶门。

那贼首闪头一躲,却被拍中右肩,登时肩骨碎裂,手中大刀已然把持不住,拖在地上。周万城两足连番踢出,将贼首踢落马下。

吴靖北见有援兵到来,精神大阵,虎吼一声,复冲了过来,将包围玉龙的贼兵冲散,这时玉凤和众军士也已赶到,加入厮杀。玉龙则将紫虹归鞘,闯入贼群,连敲带打。不多时贼人便又有不少死伤。

玉龙刚赶到时见形势危机,不假思索,便将紫虹出鞘,只挥出一剑便有几人血溅当场,令他感到杀劫过重,这才用剑鞘搏杀。这也是他存有仁心的缘故。便是这样,那些贼众也被吴靖北和众军士斩杀不少。

杨振威那几人见状,便也赶了回来,专门向那些受伤的贼人下手,片刻之间便已将受伤者全部杀死。混战之中,谁也未曾注意他的举动,只当他愤恨已极,刻意报复。

剩余的贼人见首领落马,无心恋战,呼哨一声,狼狈逃窜而去。留下一片尸体和已经受伤的贼首。

吴靖北跳下马来,将那贼首拎起问道:你是何方贼寇,缘何知道我等行经此地,埋伏于此?

只听那杨振威喊道:你这贼人,竟敢劫朝廷赈金,万死难恕斯罪。

那贼首望着他张口似要争辩,被杨振威一枪刺中前心,登时毙命。

吴靖北惊愕的看着杨振威道:杨将军何以将他刺死?

杨振威在马上犹自怒哼哼道:敢劫朝廷赈金,理应五马分尸。这般死法倒是便宜了他。回头招呼军士道:快快查验赈金,是否有所损失。显示出他最为关心的还是朝廷的赈金来。

这一战虽然杨振威所率军士几乎死伤殆尽,好在朝廷赈金一文不少,也算是有惊无险。其后的路程已经不远,又有周万城带来的铁骑护送,终于安全到达大同城。几人将赈金送到卫景瑗处交了差事,便打道回总兵府去了。

这一趟差事令吴靖北极为郁闷。自己和周万城同时领差出门,那周万城早已回来,将事情办得很是漂亮。自己不仅晚回来了一日,还差点将赈金丢失,便是自己也几乎送命。还是得周万城的帮助方才没有太大的闪失。

他心中尤其恼怒杨振威的行径。虽然杨振威后来杀回,那也是看到周万城和玉龙等来援,贼寇已经溃败,这才赶回来捡一个便宜。不然,还真的于赈金和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吴靖北心中疑惑。自己与那贼首交锋,其身手虽然算的上骁勇,但以杨振威的武功决不至于几招便落败,这里面很是蹊跷。另一件不解的事情是,探子报官道似有埋伏,自己一队人马改道而行,那贼人缘何就得知了押送赈金的队伍要走火山群,并预先在那沟壑之中设伏。他越想越是狐疑,便将这些尽数告诉了姜镶。

姜镶听他说完事情经过,大怒道:我就觉得杨振威可疑,方才要你跟随。果然事有蹊跷。待我将他传来问讯。

他当即坐镇总兵府大堂,传令杨振威来见。

杨振威听令前来,尚未说话,姜镶大喝一声:将他拿下。

左右立刻将杨振威按住。杨振威昂头道:我犯何罪,将军如此对我?

姜镶怒道:你身犯何罪,尚不自知么?给我从实招来。

杨振威道:我奉将军令押解赈金回到大同,鞍马劳顿,尚未歇息,便将我唤来,何罪之有。

姜镶道:你且说来,为何要弃官道而行小路?又为何那些贼寇便知你等路径预先设伏?

杨振威辩解道:我令探子事先探路,自然得知官道有人埋伏,是以改行小路。至于贼人却在火山群沟壑之中设伏,那是贼人诡异,声东击西。素来兵不厌诈,与我何干?将军如若不信,可招来那探子和贼人询问,自知分晓。

姜镶听他辩解的滴水不漏,怒道:我自会传唤他们询问缘由。

待他要人传唤时,吴靖北低声道:那探子已经在混战中被贼人杀死。贼人无一活口。便是那贼首负伤被擒也已被杨将军恼怒而杀。

姜镶一听,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死无对证。没有了那些人的供词佐证,杨振威所言便毫无破绽。单凭杨振威令队伍改道而行,并不能说明他便和贼人有勾结。况且探子报前面有埋伏,那是吴靖北也曾听到的,为了赈金的安全,改道一说便是理所应当的了。至于火山口遇伏,贼人狡诈也是时常有的事情,若因此定他罪名,怕不能令其伏罪。况且这杨振威也是守边大将,这点猜疑,没有真凭实据还当真不能奈他何。

姜镶琢磨了半天杨振威的说辞,也找不出什么破绽,又不愿如此放过于他,便道:即便你如此说辞,也还是过失有三。其一,你身为押送赈金之将领,不辨贼情而轻易改道,有失察之过;你临阵畏惧脱逃,几乎令赈金丢失,是为二过;你轻易将被擒的贼首刺死,令我等不得贼情,是为三过。你可认罪?

杨振威道:将军如此说,本将不敢争辩。

姜镶见他如此,便喝道:军中法度,不容徇私。虽然你是我的老部下,也理应处置。来人,将他二十军棍,作为惩戒。

左右得令,将杨振威押下军棍伺候。那杨振威口中不言,心中却已生了怨恨。

吴靖北道:将军如此处置也就作罢?

姜镶叹口气道:不如此,又能奈何。苦无人证物证,我等的猜疑便成无据之谈,他身为军中大将,岂能以这等猜疑便将他处置了?如那样办了他,只怕是代王府这一关也难以通过。那卫景瑗还不奏我一个滥杀守边大将的罪名。

吴靖北道:不过,这杨振威的举动也着实令人怀疑啊。先是令探子探路报有埋伏,然后改道而行;恰好就遇到贼寇伏兵。待到周万城来援,眼见得我们已经将贼兵击溃,他却赶了回来又将贼首刺死,未留下一个活口。这竟似一个完美的计划,滴水不漏。事情过于巧合更令人生疑。

姜镶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无凭据,也只能如此办理了。只是以后须多注意他便是。

吴靖北见姜镶不愿再多说此事,也不复多言,赈金队伍遇伏一事便如此了结。只是这件事情令他大丢颜面,着实心中不快。

姜镶置家宴为周万城和他置酒洗尘,玉龙和玉凤曹伯等人作陪。席中姜镶自然将周万城着实夸赞一番,先是根除狼患,后又及时接应赈金,两件事情都功不可没。虽然也将他称赞一番,说他为了赈金,在杨振威脱逃之时依然殊死搏杀,很是英勇。但言辞之中显然没有对周万城那般热切,只当是安慰一般。尤其是玉凤,频频为周万城敬酒,居然还说道,多亏了周大哥及时赶到,方才解了靖北之围云云。

听得他郁闷,便自多饮了几杯酒,佯醉提前离席而去。众人未曾察觉他的异常,仍然杯觥交错,劝酒连连。

吴靖北听得身后的劝酒声,愈发的不快起来,待回到屋中竟真的醉卧不起。秋儿打来清水伺候,他恍惚间起身将秋儿抱住,口中不停的唤道:玉凤,玉凤。。。

他猛然间又似清醒过来,发觉怀中不是玉凤,将秋儿一搡道:哪个要你过来,你,你给我出去。

秋儿初被吴靖北一把抱住,将个****挤压的生疼,心中大惊。待要挣扎,却又被他大力推搡,跌倒在地。又是羞愧,又是恼恨,转身便抽泣着跑出。

几人尚还在饮酒闲话,见秋儿衣衫不整的跑了进来,玉凤惊诧问道:秋儿,谁这般欺负于你?

秋儿低头抽泣,不敢言语。玉凤自当她如姐妹一般,并不当侍女看待。见她不语,许是有难言之事,便起身离席,将她唤道自己房间问话。那几人见如此,便将酒席散了去,各回各处歇息。

玉凤向秋儿问清楚缘由,心中有些生气,拉起秋儿便要寻吴靖北去,秋儿道:小将军因醉酒才这般,小姐就莫要去了。

玉凤见秋儿胆怯,一甩手自己便去了。出了屋门却见周万城等候在外面,奇怪道:周大哥不是歇息去了么,如何在这里?

周万城道:我见你和秋儿匆匆离去,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放心不下,所以在这里等你。看秋儿委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玉凤便将吴靖北醉酒如何对待秋儿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又道:我这便找他问问,何以这般对待秋儿妹妹。

周万城劝道:吴兄醉酒,实非本意,还是算了吧。

玉凤不依。周万城不放心道:你若硬是要去,那我陪你过去吧。

两人来到吴靖北屋内,听他尚自口中嘟囔着,不知所言是什么。玉凤上前将他扶起道:没有酒量就莫要逞强,醉成这般模样却去欺负秋儿。

吴靖北惺忪着眼睛望去,见是玉凤扶着自己,便一把拽住玉凤道:玉,玉凤你来了。你莫要离开我。便将玉凤搂在怀中。

玉凤见周万城尚在一旁,他便如此,脸儿羞得绯红道:你怎地这般无礼,放开我。

吴靖北见他挣扎,愈发抱得紧了些。玉凤见挣脱不开便用拳头擂起他来。周万成见状,赶忙上前将吴靖北拽开。

吴靖北看见周万城也在一旁,结舌道:你,你也来了,你们俩都来了,都来笑话我。别以为你周大哥武艺高强,我,我吴靖北就是不服,咱们再去比过。

他踉跄着来到院中,指着周万城道:来,来,咱俩再比三百回合。

周万城知他是醉话,不予理会。吴靖北愈发恼怒起来,冲上前来便是一拳捣出,虽说酒醉,但这一拳却是劲力十足。周万城见他踉跄不稳,本欲上前扶他,却不防他一拳将自己击的后退两步,肋骨几乎被他捣断,当时便捂着前胸,痛的喘不上气来。

玉凤见状,冲上前去给了吴靖北一个耳光,怒道:醉酒也罢了,为何伤人?

这一耳光将吴靖北酒意打醒了不少,他愣了片刻,随后恼怒道:玉凤,你为了他居然与我动手?好,你便随他去吧,他才是你如意的人。

听他出言无状,玉凤气的泪水盈眸,说不出话来,一跺脚转身而去。周万城见吴靖北出言牵涉到了自己,也觉无趣,转身离开。只留下吴靖北一人站在那里发呆。

第二天,吴靖北酒醒,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心中也是懊悔不已。想去找玉凤解释,又恐她气未消,不理自己。心中忐忑不安多时,最后还是先去找姜镶解释此事。

姜镶一看到他便责备道:北儿,如何醉成那般模样,将凤儿惹得伤心?

吴靖北一听这话,知玉凤已经向姜镶告状,忙向姜镶赔罪。姜镶哈哈笑道:你们小儿女的事情我不管,我是问你,平日里酒量不少,缘何昨日便醉了?

吴靖北知也瞒不过姜镶的眼光,便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最为担心的便是玉凤的心儿所倚。

姜镶听完他的话后,沉吟了许久道:这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凤儿心思如何,我也拿不准。这样吧,待我问过凤儿,若她同意,我便将你们的事情定下来如何?

吴靖北一听此话高兴道:全凭将军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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