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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冲突

左芜君有些恹恹的摸索着欲从自己座位上摸起来出去,与其和一群小毛孩计较这些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以后该如何是好,其实左芜君知道现在的她只是想逃避。但是有些时候当人想逃避的时候或许天都不会帮她。

左芜君起来的时候有些慌乱,加之对陌生环境的不熟悉,只能摸着走,左芜君拄着桌子站起来,未等有人来扶她,跳下椅子就准备走,也不知是头巾如何挂到了椅子角,左芜君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头巾挂在了椅子边,被水打湿未长出头发的一个头顶完全露了出来,一些地方毛茸茸的稀疏的长着几根可怜的小头发,肩膀和后辈几乎被淋湿的衣服贴在小小的身子上,夏衫轻薄刚好没多久的烧伤处透过纱衣露出大块小块淡淡的粉色。左芜君只觉得自己前前后后那么三十几年第一次那么狼狈。

“哈哈,原来秃子是这个样子,长安郡主真让小爷我长了见识,丑死了的落汤鸡。”始作俑者的董悯贤看着在地上狼狈的左芜君,那满足的笑声传遍了一间学舍。

“长安妹妹,可是摔着了。我扶你。”坐在左芜君隔壁的就是五皇子,他的身手也最快,看见左芜君狼狈而又无助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他们几人自幼玩的好,五皇子自然知道长安的性子有多要强。忙着伸手就去拉左芜君。

左芜君心中的惶惶和不安合着被人捉弄的怒火顿时蹭蹭的冒了起来,也不接五皇子来扶她的手索性坐在地上猛地回过头,一双眼睛只往董悯贤说话的方向射过去,虽然左芜君的眼睛依然看不清楚,可是在别人看来她的眼睛不知为何出奇的亮。只听左芜君大声说道:“是,在失火之前的不少事情我是往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小女孩家的把小公爷怎么了?竟然那么不依不饶的要治我,横竖让我这个没父没母的孤儿在太学里招人取笑?!论起来你家是国公府,虽然我们吴家没落了可是振国公的名头却没落下,你不过是请封的世子,我却是皇帝舅舅亲封的郡主,我且不说身份地位这些有的没的,这是天生的你求不得!”左芜君稚嫩而清亮的声音激动起来,哽咽中带着一些颤抖,小小的人独自坐在地上,红着眼眶胡乱抹过泪水的小脸,倔强中透着孤独与坚强,让看着的人有种说不出的脆弱。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不管什么云啊雨啊,仙呀神呀的,无论你董国公家在什么地方有着什么关系、什么背景、什么后台你总归长我几岁,算起来也算是兄长的人竟然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太傅教你的恃强凌弱,更不知道堂堂的小公爷从哪里学来的仗势欺人!我倒是要去找太傅们和皇帝舅舅评评理是不是我们振国公府只有我一个女孩就没落了,是不是我一个孤女就由得你小公爷任意欺凌!这些也且不说,是就算是我瞎了,变丑了你就可以这样任意奚落我么?身为孔孟弟子‘乍见孺子将入於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於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於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颧颧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你却对横遭天灾的同学加以嘲笑向来你非人也!”左芜君讲的决绝,更刻意的把这件事情提升到政治层面的高度,人品道德的深度。

董悯贤向来是个小心眼儿的,自小长大由于是长子嫡孙可谓是万般宠爱的长大,自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人,打遇上长安郡主后每次斗嘴也好,课业也罢,若不是因为长安年纪还小射艺也未曾好好的练过,不然董悯贤是从未在长安身上讨过好,现在难得有次奚落长安的机会董悯贤刚觉得憋了许久的一口气可算是出了出来,还没得意一会就听见了左芜君的控诉,越听脸色越难看,憋红了脸才听见左芜君刚停下董悯贤立马跳了起来:“我就是仗着我家三叔是碧云天仙师的弟子怎么了?!别有的没得的糊弄小爷我,你要找谁尽管找小爷我就有持无恐了!别以为有人在皇上面前帮你小爷我就怕了你。”董悯贤一边说,眼睛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向几位皇子身上扫去,往日里三皇子和长安玩的最多,可是二皇子和五皇子最护长安,四皇子是个看戏的,六皇子和长安也不大对付。只是董悯贤自小长那么大从未被人张口闭口身份地位的埋怨过,在他的认知里在他的同辈人里除了皇子他最尊贵,如今被一个女孩儿这样奚落自是十分的不甘心。

左芜君说完心中越想越难过,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父母缘浅,现在更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被一个小孩欺到了头上,不想则罢,一想从原来的三分委屈变成了十分伤心,更没好好听董悯贤讲了些什么,泪倒是很符合的流的更汹涌了些,似是要把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和稀里糊涂身死的冤枉都哭出来一般。这样也让站在左芜君一边的五皇子看着左芜君兀自流泪急的手慌脚乱起来,东摸摸西摸摸怎么也没摸出一样像样的东西,还是二皇子把平日带的帕子递给了五皇子,五皇子也不知如何帮比人擦泪,只得呐呐的把帕子递塞到左芜君的手里,也不知改怎么劝解只低声说了句:“快擦一擦,要是被太傅看见就难看了。”五皇子向来是个嘴笨的,可是第一次笨到这样。

听到五皇子这不伦不类的劝解,左芜君惶惶的心里顿时澄清的下来,是啊,太傅们呢?这么大个太学院不可能只有一位太傅当值,可是现在人呢?左芜君稍微平静了下内心,不自觉的滤过杂声和学舌里冷凝的气氛,只觉得此刻太学院似乎静的不寻常,不由暗自思量起来,这厢闹的这般大太傅们却还没出现似乎有些不正常,想到这里,左芜君索性以小卖小:“好一个有恃无恐空,五哥哥你且去把春华叫来,也不必别人,我自己去找舅舅。”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一片衣襟,声音哽咽而断续,并且越哭越大声。

整间学舍就那么尴尬了下来,董悯贤虽然还想再嚷两句,可是被他身边的一个小个子男孩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神向二皇子站的位置瞟了一眼,看见二皇子抿着嘴唇,大面上虽然没什么明显的愤怒,但是那双眼睛扫向董悯贤的时候明写着厌恶两个字,而三皇子的更绝,三皇子就像盯怪物般盯着自己,眼睛里有着嘲笑与讽刺,虽然董悯贤小心眼儿却也不是笨人,他知道刚才话把几位皇子都得罪了,可是得罪了又能怎样?董悯贤对于自己的家族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优越感,因为他听说和自家三叔一起进去的怡亲王现在也没得到仙人的赏识,虽然他不知道仙人的赏识是什么,可是他清楚的看到三叔说起怡亲王时那种不屑和嘲讽的眼神。三叔还说过,这是一个靠实力更是一个靠背景的世界,如果有机会三叔承诺过,会接他去碧云天。董悯贤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松了许多,对于皇子们的眼神也不在乎了起来。

“小公爷,太学院没能将您教好,着实对不起成国公的嘱托,您想必也知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依老朽所见太学庙小了些,教不了您这尊大佛,您看今儿下学后就请成国公另请高就吧。”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面相威严,说话慢条斯理的老夫子悠悠的进来,对神情倨傲的董悯贤说到。

“周院长,学生知错......”明显这个老夫子对董悯贤影响很大,本来倨傲的神情在看到老者之后刹那垂下了头。

“小公爷不必多说了,老朽有自知之明,改天一定上门给成国公赔罪。”老者打断了董悯贤的话,依旧一字一句的说道。

董悯贤忍了忍再没说什么,他知道这位周院长是太学的绝对权威。

周院长讳宜德字恩行,乃是梁敬帝十六年进士及第头甲榜眼出身,那年他已经三十七岁,可谓是大器晚成,入仕之后一直在翰林院做修编,很是博学尤精老子,直到敬帝景元二十四年被敬帝发掘,充任太学院教习之后就一路青云到现在任太学院院长。要说他哪里特别厉害,他从未授过课也没有人能说出个是非,只是大多数学生对他都有种莫名的敬畏感,或者这就是学者的气势。正如同现在的左芜君,她能感受到这个老者身上与其他人不同的气息,似乎很浩大,有很平和。犹如一片辽阔的大海一般。虽然他一口一句老朽,可是左芜君能听的出来他精神矍铄,根本就不是那般腐朽的人。

“郡主身体不好,我看最近太学课业繁重不适宜郡主旁听,还是请郡主保重身体,皇上体恤振国公一片赤胆忠心,更看重郡主的身体,依老朽所见郡主若觉烦闷倒是可以找个识字的宫女给您讲讲山海经,念念逍遥游。等身子好些再来太学也不迟。”老者说的平淡,但是要说这些话落在左芜君的耳朵里,似乎总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

“是,学生谨遵院长命令。”左芜君踌躇了片刻,跟着就应了下来,想来皇上体恤那些话也不是周院长想想就能说出来的,或许今天的事情已经有人禀告给皇上了。左芜君想到这里心中落了下来,若自己真去告状其实效力就弱了三分,要是别人的口讲出去什么成国公,董悯贤只怕迟早会被收拾。

“就请几位殿下先行照顾郡主殿下,老朽还有些编汇要做就不久留了。”周院长来的突然,去的更突然。

而董悯贤就这样被太学除名了,只怕董悯贤以后要找个大儒名师来教导是件很难的事情。所以董悯贤顿时沮丧起来,他愁的不是以后有没有人教他,而是如何面对父亲的责难。

“长安妹妹快起来吧,地上凉。”一边的五皇子连拖带拉的把依然坐在地上左芜君拉了起来。而左芜君还在思索着周院长的话。

逍遥游,山海经?为什么会是它们?左芜君心中荡漾着这个问题。

------------------呃,多写了一点点,所以晚了很多,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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