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宴厅,忆凝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的她快要张不开眼。她使劲的闭了下眼睛,而后张开,这才稍微的舒服了一点。
没料到一个接风喜宴会这般的奢侈!眯着眼睛,忆凝心情沉重的看着厅中的一切。
汉白玉的宴厅本就奢侈,其上还贴金镶银了不少花样繁多的笔画,一人高的墙缝中还嵌有黄、白、青色玉石雕刻的花形油灯,飘香的灯油还不是那上好的豆油,而是比豆油还要精贵许多的蜂蜡,无怪乎会这般的甜腻。靠着墙壁摆放着的是一壶又一壶上好的奶酒,清凉醉人的味道即使隔着很远也能闻的到。
这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在繁华的面前,忆凝有的不是享受,不是快乐,而是一阵阵的心疼。
自小就跟着吴王东奔西走她,见过太多的人间疾苦,更是知道小民劳作的不宜。眼前的一砖一瓦在常人看来许是稀松平常,可在她看来这里面包含了多少民众的血泪。宫中如此腐糜,难怪那些官员都没了进取心,除了贪财,他们能想到的就是如何享乐了。身为一国表率的可汗是如此,其他的人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呢?
“恪尊!”
似乎有人在叫她?
“恪尊!”
诺曷钵无奈的咳嗽了一声,他都叫了好几声了,无奈自己的恪尊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住了,看如此的出神,以至于自己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啊?”
忆凝猛然回过神,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想事情想的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恪尊!各位大臣已经到齐,我们开始吧!”
端起桌上的奶酒,诺曷钵将其放在了忆凝的手里。
“等等!”忆凝皱眉。
人都到齐了?是这样吗?
抬起眼,忆凝飞快的用目光扫过坐下厅中的达官贵人,虽然座下的官员贵胄很多,但是忆凝想要找的只有一人!
那便是今夜的主角——令狐海邪!
意外的,忆凝并没有在众人之中,看到那个张狂的身影,这说明令狐海邪没有来!
他竟然不在!
忆凝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他不在!他没有来!为什么!
是因为王子的事情吗?
此刻忆凝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理由,看来消息灵通的令狐海邪已经知道了王子回宫的事情,聪明如他也一定猜到了忆凝布置这个接风宴席的目的,所以他没有来,就是要故意给忆凝一个下马威。
这是忆凝没有想到的,或者说是她低估了令狐海邪的狂妄,他竟然敢违背可汗和自己的命令,不来参加宴席。
这可怎么办!忆凝的脑子在飞快的转动着。
令狐海邪不来,她的计划就没有办法执行,因为群臣都以令狐海邪的命令为最高指令,只要令狐海邪没有开口认可两位王子回宫的事情,其他人便也不会认同,此时得不到认可,日后可汗和令狐海邪便会有借口再找机会将吐延和阿豺送走,那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
不行!此事决不能就这样放弃!
眼下群臣已经看到了忆凝身边的两位王子,都开始毫无遮掩的指指点点,骑虎难下的忆凝只得另想办法。
“咦?怎会没有?”
皱着眉头,忆凝似乎很是不满。
“没有什么?”
面对忆凝的疑惑,诺曷钵是赶忙询问,深怕哪里得罪了忆凝,又惹的她不高兴。
“令狐将军啊!为何不见他人?今日不是特地为他准备的接风喜宴么?为何所有的人都来了,单就少了他呢?”
放下手里的酒杯,忆凝一副好似被人欺负过的难过模样,惹得诺曷钵又是一阵心疼。
其实在诺曷钵看来,令狐海邪不来才好!免得他误会是自己找人把王子接回来的,当着群臣的面,他也不便解释,万一哪句话要是没说好,把当年他怕死不敢去枯古寺的事情透露了出去,还不定要被人怎么耻笑。现在令狐海邪不在,诺曷钵也就有了其他的主意,只要能应付过今晚,他定会找个机会跟令狐海邪说清楚,顺道再让令狐海邪想个办法将两位王子送回枯古寺。宫里有他的美人就够了,弄两个王子在身边,看着就让他心烦。
“这……我也不知道啊!许是累了吧!”
想是那么想,可忆凝一问起,诺曷钵又没了主意,只得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什么!”
忆凝一听便火冒三丈,“今夜是可汗专门为了他举行的接风喜宴,他怎可一句累了便不来参加!他到底将可汗当做了什么!我看令狐将军是累糊涂了,性命都不想要了!”
“也……也没那么严重!”一听忆凝说要治令狐海邪的罪,诺曷钵着急了,赶忙劝慰道,“可能令狐将军有事耽搁了,一会便会来的!恪尊不要生气,我这就派人去叫他还不行吗?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诺曷钵一边好言安抚着忆凝,一边呵斥着一旁的服侍的宫女,“呆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把令狐将军找来!”
“是!”宫女仓皇的领命而去。
过了不多一会,宫女回来了,“回禀可汗,令狐将军说他正在给可汗准备特别的礼物,一会便来!”
“特别的礼物?”诺曷钵一听宫女如此回禀,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对于令狐海邪这所谓的礼物,他可是心领神会,既然是为了礼物而耽搁,那多等一会又有何妨。
“可汗,你为何如此高兴?”诺曷钵得意忘形的窃笑引来了忆凝的侧目。
“啊!未有!未有!……我就说令狐将军不是故意要耽搁的吧!他是有事要忙!不如我们先开席……”
眼珠子一转,诺曷钵又将目光瞟向了席下的波斯舞者。早些日子由令狐海邪带进宫中的波斯美女正穿着裸露的服装早就等再了一旁,雪白的胸脯,细软的腰段不知引的诺曷钵看了多少眼,他恨不得马上就扑过去与众位美女嬉耍一番,奈何身旁的忆凝一个劲的看着他,看的他心里直发虚,根本不敢有任何的邪念,只求能快快开席,让他一度美人的风骚舞姿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