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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夕如玦伺候完婶娘早饭以后,昨天跟她一起险些被猎人抓走的那群孩子便嘻嘻闹闹地来到她的家门前,撺掇着她一起出去玩。
也许是早饭吃得不错的缘故,婶娘也没有再多给脸色夕如玦看,只是撇了撇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回了内堂。夕如玦心想,这个傻妞也许就只有这帮孩子待见了,跟他们出去走走,多熟悉下情况也无妨。
四面都是农田、果园和森林环绕着的村庄,清晨里的景色格外辽阔怡人。走在带着一些凉意和湿气的清新空气当中,好像能感觉到就连肌肤上的毛孔也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难得的清新,而每一口呼吸吐纳,似乎都是一次对这个风尘仆仆的躯体的洗涤。
夕如玦走着走着,不由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然后长长地舒出,好像这一口舒气能连带着将身体里的疲惫和不安都卷走。
跟晚上那种现代城市所不可能找得到的宁静形成对比,这里的早晨不过早上七八点钟的样子,就已经人来人往。族人们肩上扛着农具或是背着需要拿到去镇上卖的东西,富有节奏地走在石板路上,见了面热情地打着招呼,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傻妞,你昨天回去有没有被你婶娘责打?”一个看起来年纪比其他孩子小,但是比较乖巧的女孩子扯了扯夕如玦的衣袂。
“当然有了,我都看见了,上来就是一个耳光!”夕如玦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小胖子便抢着先,用嘲笑的口吻大声道。
“小胖,你就少说别人了,”那个年纪小的女孩子颇有点伸张正义的气概,“昨晚上都初更了,还在隔壁大哭求饶的,是不是你?”
“小英,别说啦、别说啦……”小胖连忙挤眉弄眼地告饶,惹得所有孩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怀安哥,我们今天去哪里玩?”无可奈何地被伙伴们取笑了一阵的小胖将转移话题的希望寄托在看似他们之首的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身上。
“今天不用去很远,”那个叫怀安的孩子回过头来成竹在胸地笑着道:“就在植德大叔的院子里,就有好玩的东西看。”
“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孩子们都来了兴致,加快脚步跟上前去追问着。就连夕如玦也有点好奇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得了这帮小顽皮。
怀安故作神秘地笑而不答,领着一群孩子外加一个傻妞,欢脱地往前走去。
没走多远,前面一所宅院前围着的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到了到了,我们快去看看。”怀安这么一说,孩子们一哄都围了上去,使出各种招数挤进了围观群众的最里层。夕如玦也跟着他们当中那个最能挤的小胖,占了个能看清楚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的位置。
只见众人围着的空地上,正摆放着几张桌子,几个生好火的炉灶。桌子上用盘子、簸箕,装着好几种新鲜的食材,砧板、各式菜刀、炊具一应俱全。桌子后面站着两个人正在搓着手,不时回头望宅子那边看一眼,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小胖看见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没有人去留意那些食材,还伸手去偷了一块冬瓜放进嘴里。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呢?”夕如玦好奇地问道。
“是植德大叔在找一道菜。”怀安一翘双手,流露出比其他孩子知道得都多的优越感,“我昨天我路过这里的时候亲耳听植德大叔说的,只要谁帮他做出他想要的那道菜,就将十亩的田地送给他呢!”
“是什么菜要这么个找法呢?”夕如玦瞪大了双眼,尽管她对“十亩田地”没什么概念,但是听起来好像很阔绰的样子,而且也听得出这个植德大叔似乎很迫切。
夕如玦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两个盘子从宅子里走了出来。
那个中年男子来到桌子前将两个盘子放下,再向刚才那两个似乎在焦急等待的人鞠了个躬,才道:“感谢两位献艺!只可惜,家父品尝过以后,依然觉得这并不是他尝到过的那种味道,所以……真的非常抱歉,浪费两位的时间了。”
那两人也还礼笑道:“植德啊,你就别说那样的话了,我们来献丑,不过是想为令尊尽点新意,现在做不到,抱歉的是我们呢。”
三个人相互逊让一番,那两人就离开了。那个叫植德的中年男子向众人一抱拳,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我向来说话算话,只要哪位能够做出当年镇上的八宝楼所做的那道水晶冬瓜,让家父能够重温得到过去尝过的美味的话,我一定以良田十亩相送,决不反悔。”
“水晶冬瓜?”夕如玦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两盘菜上。
只见那两个盘子里都分别盛着六七颗半个拳头大小的圆子,圆子的表面是晶莹通透的冬瓜丁,乍看上去就跟棱角分明、闪闪生辉的水晶一般,无怪乎有“水晶冬瓜”这个美名。
这两盘水晶冬瓜看上去在烹调手法和用料上并没有多大区别,充其量只是圆子表面上的冬瓜丁的大小和形状的差别罢了。
“植德啊,你要找八宝楼的水晶冬瓜,就直接去八宝楼找不就得了吗?”
“对啊,植德。就算菜肴外带回来不新鲜了,而邀请外族来村里烹饪又不方便,你至少可以外带一盘回来,让村里善于烹调的人尝尝,好给你照版煮糊啊。”
围观的人继续议论纷纷。
“各位叔伯兄弟有所不知啊。”植德一脸苦笑,“日前我到镇上才知道,八宝楼早在五年前就关张了,店里的老厨师也早已不知去向。所以我才只能想到这个方法啊。”
夕如玦听着这些人的对话,看着两个盘子里的水晶冬瓜,钻研的兴致一下子涌了上来,也没有多考虑礼貌不礼貌的,伸手就抓起一颗水晶冬瓜,送到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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