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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下山

卧龙峰,一年四季绿树常青,鸟兽啼鸣,花香四溢,一排排楼台亭榭在云雾飘渺处,甚像人间仙境。此刻,在一座屋舍里,一个少年躺在床榻上,睫毛微眨,眼皮轻睁,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醒了,醒了!师傅,小师弟醒了!”见少年这般摸样,一个憨态青年连忙手脚并用,打开房门,朝着远处跑去,口中高呼道。

隐隐约约间看着孟凡的举动,庄仁嘴角不禁一翘,无力的伸出右手遮在眉间,阻挡着那一缕缕强烈的光线,眼睛眨动中,努力适应其光度。眼神微瞟间,三把飞剑安静的在身旁躺着,似是一直在陪伴着自己。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从屋外响起,伴随着吵嚷声“小师弟!小师弟呢!”

“小师弟,师兄来了!”随着这声音,一个略显消瘦精明的青年扶门而进,急切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少年,脸上关切之情甚浓。

“三师兄。”庄仁看着青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两个酒窝在苍白的脸上甚显凄凉。

“小师弟,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师兄。”隼角看着庄仁,眼中竟是自责,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去追仙剑,师弟又怎会这般摸样!

“庄仁醒了吗,让为师好生看看!”道羽在众人的跟随下,亦来到屋内。隼角连忙往旁边一站,让开位置。

道羽坐在床边,布满老茧的大手抓住庄仁的手臂,脉搏有力的跳动下,道羽脸上渐渐有了笑意,皱纹亦伸展开来,手抚胡须,“恩,看来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说着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太好了!”孟凡第一个大叫起来,脸上露出兴奋,其他师兄弟脸上亦有笑意。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在道羽身后,众人争先恐后想要坐在床边,和庄仁聊天谈心,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话语,忽远忽近,却清晰的传入众人耳朵“你们今天的水,没人多挑十担。”却是已经走远的道羽的声音。

“啊!”众人不免一阵郁闷无语,唯有庄仁脸上布满笑意。

“对了,二师兄,我身边这把紫剑是哪里来的。”庄仁终于有时间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额……”看了一眼床上的紫剑,张林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丝羡慕,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把紫剑是……”

三日后,庄仁随道羽来到蜀山主峰飞仙之上。在他身后,背负着三把仙剑,一把白光闪烁,一把黑光幽深,还有一把紫光刺眼!

在他们前方,一座恢弘大殿坐落在此,左右两旁亭台楼榭一排排横陈、绵延。大殿门口,左右两边各有一头形状怪异的石兽,石兽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张牙舞爪间,栩栩如生!

大殿之上,一块牌匾悬挂,一个银光灿灿的大字在其上闪耀——剑!

初看此字时,并未有何特别,但是细看之下,仿似能噬人心神,其上竟然有剑光闪烁,尖锐无比,如一把利剑临身!

庄仁身子不自觉间身子一颤,脚下往后一退,后背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被冷汗沁湿!

道羽见此,眼中精光一闪,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字,而后带头朝着殿内走去,庄仁连忙跟上。

在大殿之上,剑风端坐在首位,白袍加身,头悬紫金八卦冠,看上去甚显威严。在他身旁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站在身后,目不斜视。

来到殿内,道羽略一施礼,“掌门师弟,我这徒儿已经带来了。”说着向后一指“庄仁,还不快些跟掌门见礼。”

“卧龙峰弟子庄仁,见过掌门。”庄仁向前一步,作揖躬身道。

剑风满脸慈色,只是眼神略有古怪的看了庄仁一眼,而后面带严肃的说道“此子便是那得紫剑之子,张伟,带庄仁师弟前去剑阁!”

“是,师尊!”剑风身旁的青年一躬身,而后走下殿来,“庄仁师弟,请随我来。”

庄仁跟在张伟身后,眼里充满好奇,不停的左右打望。这是一条长亭,周围木雕竹刻着一只只奇异祥瑞的古兽,种类繁多,白云飘浮,一片祥和。

张伟看着身边的庄仁,脸上挂起一丝弧线,也不说话,朝着前方一处独立阁楼而去。此处阁楼,坐落在后山空旷处,周围绿树成荫,飞瀑流泻,鸟兽成群。

剑阁,并非是存剑之处,相反,此处却是练剑之地!剑阁前方广场,宽约百丈,一把巨大石剑插在地里,透出一股凌厉异常的剑意,正有一个少女手舞仙剑,在此处游走奔行。

少女一身白衣飘飘,黑发飞舞,手中青芒闪动间,舞出一片剑影,身子腾跃中,口中时不时发出轻喝。

“白师妹。”张伟带着庄仁来到此处,远远的朝着少女打招呼,少女听见呼唤,收剑吐气。

“咦,是她。”庄仁在张伟身后,远远看去,却见到少女面容,不禁一楞,嘴角一翘。

“叮!”于此同时,少女手中青芒眨动,发出一声剑吟。轻抚青剑,少女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张师兄。”口中回应着张伟,目光却落到庄仁身上,眼中神色一动。

“白师妹,他是卧龙峰庄仁师弟。庄仁师弟,她是旭日峰白熙师妹。”张伟指了指两人,相互介绍。

“庄师兄,你好。”少女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当先说道。

“白师妹,你好。”少年亦带着微笑。

五年后,剑阁广场上,两个人影飞腾挪跃,手中仙剑飞舞盘旋间,抖动出一片剑影。整片广场之上,紫青光芒弥漫。“合!”一声大喝自一个人口中传出,两人身影急速靠拢,各自托起一道紫光和青光,快速的融合在一起!

这一刻,紫青光芒大涨,散发刺眼光芒直冲云霄,将那烈日都将比下去!

“走!”又一声大喝,两个身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携带紫青之芒,游走于天上地下,所过之处,万物失色,山河倒流!

紫青光芒虽无任何波动发出,但是自融合以后,剑身散发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仿似能崩天裂地!

“分!”两个身影携紫青之芒从天而降,迅若闪电般停在剑阁广场上,而后一左一右,分离开来。

“师妹,掌门这次命我们下山历练,你可准备好了。”将手上紫剑负在背上的一个剑鞘中,庄仁看向白熙。

“恩,师兄尽管放心吧,小妹已经准备妥当。”白熙将仙剑一别身后,看向庄仁,脸上充满笑意。

庄仁走向白熙,“既然明日便将启程,我们再去雪池边上看一次日落吧。”

“恩!”白衣微点颔首,脸上有些泛红。

庄仁来到白熙身前,伸出手来,轻轻牵起她的柔荑,却是让其浑身一颤,脸上红光更甚,感受着大手上传来的温度,却怎么也舍不得抽回,任由他牵着,走向远处。

在剑阁西边,有着一道飞瀑流泉,如银河倒挂般从山崖悬坠而下。在其下方,形成一个水潭。原本清澈的泉水自高空坠落,都会溅起一朵朵美丽的水花。

水潭幽深碧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动人。一尾尾鱼虾,见人不惊,悠闲的在水中随波而动,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逸祥和。

“嗷嗷嗷!”这时,一个怪音自高空响起,伴随水花飞落而下,惊起鸟兽三两只。

只见庄仁****着上身,穿着垫裤,从高空坠落而下,“嘭!”的一声,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白熙坐在水潭边上的岩石上,手撑着下巴,看着在水中游动的人儿,脸上洋溢着笑意。

“师妹,看来今天我们有口福了。”庄仁摇晃着手中一尾大鱼,手舞足蹈间,朝着岸上的白熙示意,脸上挂起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好看。

白熙看着庄仁那孩童般的举动,掩嘴轻笑“师兄,你快上来吧。”

庄仁涉水而起,爬上岸来,似是炫耀般,将手上抓着的肥鱼递给白熙,“师妹,你掂量掂量,这鱼大吧。”

“师兄,落日了。”白熙细嫩的双手抱着膝,可爱的瓜子脸枕在上面,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天边的红日。

庄仁将鱼放在岩石上,任由其挣扎,坐在白熙身旁,双目却是盯着白熙的脸庞“好美。”

“是啊,好美。”白熙赞同道,凝望天边慢慢变幻色彩的云霞落日。

就这般,时间慢慢的流动,一股暧昧的气息却在庄仁与白熙身边流动……

卧龙峰后山,一身白衣的庄仁来到八卦桩上,脚踩身走,练了一个时辰,见无人来,脸上一丝怅然若失,而后双眼一闪,双手放在嘴边,如喇叭一般,大声喊道“老邋遢,我明日要下山去历练了,这几月都不会在山上,你莫要想我!”口中这般说着,眼睛却在四处乱转,最终却是没有任何发现,心中暗叹一声“老邋遢,你连最后一面也不愿来见我吗?”

在远处一云雾缭绕处,老邋遢发丝飘动,挡住半边脸庞,远远的看着此处,直到庄仁离去,身子久久不动!

第二日,蜀山大殿外,一群人正站在那里对着两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女说话。

“小师弟,此次真是奇怪,师傅为何不让我等陪你一起下山,却让你和白师妹俩人一路。要不我再回去求求师傅,让他准许我与你们一道。”孟凡憨厚的摸了摸脑袋,说道。在他身旁,卧龙峰众人眼中露出苦笑,想必此间只有孟凡不明所以了。

“不用了,五师兄,你放心吧,师弟能照顾好自己的。”这般说着,庄仁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想给孟凡一个放心的表情,奈何在孟凡看来,这一笑却是苦笑,其更是下定决心,要回去好生求求师傅。

“师妹,此次你却是第一次下山历练,万事皆要小心,莫要被世间之物迷惑,贪图玩乐。”在另一边,一个美貌女子对着白熙说道。

“何师姐放心,师妹此次并非一人,况且历练本就是锻炼道心,师妹又怎会被世俗迷惑。”这般说着,白熙却是微剽了一眼身边的少年,而后说道。

“恩,这般便好。”女子说着,玉手轻抚白熙秀发,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

“既然如此,那师弟这便下山了。”在得知道羽不会前来送行,庄仁也不在废话,一拱手,朝着众人一礼,而后朝着山路走出几步,在其身后,白熙放开美貌女子,几步跟上。

“小师弟。”在庄仁身后,一向沉稳的张林开口,“记得要照顾好……”

庄仁转过身,对着众人露齿一笑,“二师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是!”张林双手合拢在嘴边,成一个喇叭状“我是叫你照顾好白熙师妹!”

“砰!”身边众人倒成一片。

在众人的眼中,庄仁和白熙的身子慢慢消散在蜿蜒的山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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