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意仿佛美丽到了极致,张扬的气势慑人心神,只一眼,就让陈芸笙的呼吸窒了一息,脑海里哄的一声,愣在原地。
张家扬看着风情万种的李叶,心里不是滋味,这才是真正的她吗?那她和我在一起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她的伪装吗?
李叶继续说:“你说的人证是谁,让他上前来与我对质,”上挑着眼角,目光凌厉地斜睨了陈芸笙一眼。
收敛心神,陈芸笙无法接受被李叶一个眼神就震慑住的事实,心下懊恼,面沉如水。“那日,你推我下河之后,张大哥是第一个看到的,并救下了我,所以这人证就是张大哥,”别以为张大哥会护着你,我就不相信,他会放弃我选择你。
“张公子你来说,是你亲眼看见我把陈小姐推下河的吗?你可要想清楚呀!”李叶说罢,转身,视线落到张家扬的身上。
张家扬脸色微变,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走到大堂中间,面向村长作了个揖,抬头凝视着李叶,“家扬不曾亲眼看见李小姐将陈小姐推下去,只是我摘杏花回来后,看见的却是陈小姐在水里扑腾,而你却站在岸上,”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河边只有三个人,陈芸笙在水里,你在岸上,不是你还会是谁?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至少村长和那四位长者就都是这样想的,脸色也越发不好看。
村长看了一眼张家扬和陈芸笙,老脸一拉耷,对着李夫子就说:“李夫子,你看现如今,有人证明是你家囡囡推笙儿下河的,这事要如何处置,拿出个章程来吧。”
“胡说,陈芸笙这是在污蔑囡囡,村长听听我家囡囡是怎样说的,别听信这些小人的不实之语”李夫子脱口就是声色俱厉的话锋,眼里都是愤怒,握着的手指渐渐发白,胸膛慢慢起伏,喉结微微上下滚动。
全场的目光又落到了李叶的身上,陈芸笙白着一张脸,咬牙说道:“李夫子,我们的话怎么就是不实之语,谁不知李叶就是喜欢追着张大哥跑,我不计较让着她,她是怎么对我的,”说着,又拿起帕子在那装模作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不让人心疼。
李叶平静的眼眸一晃,红唇轻启,“陈小姐,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傻,张公子既然没有亲眼看到,那就是说在那期间可能有第三个人推你下河,他回来看见我站在岸边,不能说明我不是要去救人,只是他快了一步而已。”
“还有,各位长辈,我所知道的事实和陈小姐说的并不一样,大家还是听我说一说吧。那天去赏花,是我执意要去的,张公子去摘杏花后,陈小姐就说‘李叶,你最好识相点,张大哥就要娶我过门了,你再缠着他也是没用的,不如好好求求我,我高兴了,兴许还能让你进门当个妾’,我听后,不相信张公子会这样对我。于是就和陈小姐争了起来,她一时不慎,失足落水,我还没来的及去救她,张公子就回来了。他跳下河就要去救陈小姐,我在岸上看他们很久都没有上来,就也跳下去了,接着,我就神智不清,醒来就是在家里了。”
漆黑的长发垂在身后,如云似瀑,细长的眼眸里有着一缕冷然的色彩,随着主人的话,舒展迸出,轻灵的声音如同春雨漫延至每个人的心里。
李叶的话让每个人都陷进了沉思,四位老者想的是,囡囡和陈芸笙各执一词,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张家扬的供词正如李叶说的,他没亲眼看到,是谁推的还不一定呢?而且这小子,就是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他的话得多斟酌。李夫子心心念念的是,救囡囡的二柱子不是看见了事情的经过,赶紧让他来作证,好证明囡囡的清白。其他三人也个有个的想法,或疑惑,或了然,或暗自盘算。
“救了囡囡的是二柱子,张家扬这小子,救了陈芸笙就走了,全不顾我囡囡的死活,要不是二柱子看见,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这个见死不救的小人。”李夫子铁青着一张脸说着,声音铿锵有力,眼里的刀子直射向张家扬的胸膛,恨不能把他开膛破肚。
张家扬不用回头也知道,夫子的目光让他有如芒刺在背,心知肚明这回一定要做个选择了。就在张家扬犹豫不决的时候,四位老者发话了,“把二柱子叫过来,让我们好好了解情况,”有人应了声,就退下去找人了。
陈芸荞站在村长的后边,神色木然,听到这话后,眉头一皱,嘴巴一阵嚅动,看了看众人,似是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低头看着眼前的地板。陈芸笙眼底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腰板挺着老直。张家扬没什么反应,好像这件事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他完全一副旁观者的表情站在大堂中间,要不是他脸上不时掠过挣扎犹豫的痕迹,几乎就要让人相信他了。
李夫子很高兴,他那天是仔细问过二柱子的,知道囡囡说的才是事实,只要二柱子来了,就可以证明囡囡的清白了。李叶心知这事没那么简单,二柱子应该已经被她们收卖了,这次她发难,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脱身得另辟蹊径,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
等了好一会,二柱子才被带进来,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眼神躲躲闪闪,身子佝偻,看上去就有问题。福了福身子,向长辈们问了声好,询问:“村长,各位爷爷,不知找二柱子有什么事,”头低得很低,让人不经怀疑地上是不是有金子捡。
村长回答道:“二柱子,你一个月前是不是救了李夫子家的囡囡,在杏花林里发生了什么事,把你看到的老实交待,不得隐瞒。”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二柱子抖擞了几下身子,腰弯得更下了。
二柱子恭敬的点了点头,说:“我那日经过杏花林的时候,看见囡囡把陈小姐推下河,然后张公子下河去救人,囡囡也下去了,张公子他们上来后就走了,我看囡囡没上来,就下河去救她了。”
李夫子面色一沉,想不出今天二柱子所说的为什么跟那天不一样,二柱子是个很本份的人,平日里不说仗义,也是个老实人,光棍一条,收卖他说谎,那人是怎么办到的。陷害囡囡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依陈芸笙的头脑,她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方法,那他们是否还有幕后主使者,目的是什么?心里明白今天想走出去,困难不是一星半点,如果找不到证据证明囡囡的清白,怕是要有牢狱之灾了,越想越害怕,脸上也尽是慌忙的神色,色厉内荏道:“二柱子你胡说,你那天明明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你说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为他们说谎,说……”心绪崩溃,李夫子的情绪波动极大,甚至连手上拿着的茶杯都在抖动,全然没有湿润如玉的中年美大叔形象。
二柱子仍旧是那个站姿,充耳不闻李夫子的叫嚣,也不打算回答,心里也在打着小鼓,可是看了看陈小姐镇定的面容,失序的心跳渐渐回归正常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