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衡、李修若等人夺门而出,陈扬自然不想在家里呆着,挺着大肚子跟上。修衡修若同路,奔走如飞,陈扬紧赶慢赶赶不上,最后站在路中间大喘气。不一会却发现李修若在前方也稍有气喘地也落了下来。李修衡跑回来,稍有疑问地问李修若:“姐,你怎么了?才这么点路就累了?”
李修若掐着腰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去吧,年龄大了,又没怎么锻炼,不比当年了。”
李修衡点了点头,独自又向前冲去。
陈扬和李修若一边赶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原来刚才那个叫建国的中年人是出事的潘建东的哥哥,潘文就是潘建国的儿子,潘辰是潘建东的儿子。陈扬原本一直琢磨为什么只有潘建东和潘辰出事,潘文却逃离厄运,八成是因为潘建东家把肉吃了,而潘建国家恰好因为没来得及吃肉所以才避过一难吧。
“我那弟弟在学校里和人相处得还好吧?”李修若突然问道。
被李修若这么一问,陈扬开始琢磨起来,要说李修衡人缘不好,确实有那么多小丫头喜欢他,可是要说他人缘好的话,他对谁又是不冷不热的,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反正说好话准不会是坏事,陈扬回答:“很好啊,那么多小丫头喜欢他,能不好么?”
“真的?”李修若不相信。
“当然”,陈扬搪塞。
“那就好,我还以为他会对别人不冷不热呢。你知道么,这次李修衡能带你来我很吃惊,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领过同学回家,也没参加过什么聚会。看来这小孩有点长进了…”李修若不无欣慰地道。
“大姐…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陈扬真想这么对李修若说啊。
谈话之见,已到了建国的家门口,里面嘈杂的喊叫声不禁让两人神经一绷。李修若破门而入,眼前的场景惊地陈扬一身冷汗。建国家院里放了一个盛满水的大缸(不知大家见过没,一米多高的瓷缸,农村里常用来储水,小孩放进去不露头),有两个孩子正牟足劲往水缸里钻,而旁边一个还穿着围裙的妇女,正惊吓哭嚎地把两个孩子往外拽。
两个孩子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可眼见两个孩子身子没入缸里过半,妇女却怎么也拉不住,就听她声音发着抖喊:“潘文,你怎么了,别吓娘啊…潘静,你快起来…呜…作孽啊…”
听着这哀怨至极的喊叫声,陈扬也能略微体会到一个母亲即将失去孩子时的苦痛,灵机一动,冲李修若喊了句:“砸缸啊…”。话音刚落,陈扬就拽起旁边的板凳,将那缸“咣当”一声砸破。
两个孩子离了水,像没了骨头一样瘫软下来。他们脸色发黑,口里不停地吐黑沫,都翻白眼了,却还是时不时地冷笑一声,看得陈扬有些胆颤。
李修若上前将潘文抱在身前,用手臂压住他的肚子,使劲一勒,潘文突然吐出一堆黑乎乎且恶臭的东西,李修若捂紧鼻子,旁边那位阿姨却因为离得太近突然呕吐不止。李修若又拽过来潘静,同样的方法把她胃里的东西逼了出来。对旁边头发散乱且颤抖哭叫的阿姨道:“快,弄碗温水来。”
阿姨回过神来,喊着“水…水…水…”就跑去厨房。李修若把两个孩子放在太阳底下,从怀里掏出道符纸,跑到陈扬身边,拽起他胳臂就划了道口子,沾了陈扬的血在符纸上画了咒。
得,李家人都把别人家血不当血。
那位阿姨把水端过来,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李修若把符纸在空中一晃,那符便自动燃了起来。她把纸灰放到温水里晃了晃,水随即变成淡黄色。李修若又把水递给那位阿姨:“把这碗水给两孩子服下,然后马上带到我家去找修淼。别担心,孩子没性命之忧”。
那阿姨泪流如注,不停说着:“谢谢大姑,谢谢大姑…”(农村称呼会按辈分,大人管小孩叫叔也不稀奇,所以这里喊修若大姑不是笔误)
随后李修若把建国家的猪肉都搜了出来,放了一把道火烧成灰。又在厨房里发现吃了一半的一碟回锅肉,八成就是用祭祀的猪肉做成的。好在只有两个小孩吃了,大人没来得及吃。
陈扬看她在人家里胡乱翻,不禁有些为难:“那个…大姐,这样随便翻人家东西不好吧。”
李修若拍了拍手,居然笑道:“没事,他们一般都排队请我们去他们家翻呢。”
原来,李家人虽然都有自个职业,像李修衡的大伯是教师,二伯是包工头,三伯是工人,但除自身工作,李家还为当地人解决一些古怪离奇之事。像小孩长期高烧不退、妇女噩梦连连这些在医院看不好的病到李家都能药到病除,就连村里有喜事丧事,也都得请李家人来主持。虽然是二十一世纪了,但是还是有许多常人不理解的事情,既然李家能帮人解决问题,自然在当地有极高的声誉和地位。李修若告诉陈扬,经常有人去他们家送礼,请家人去给看看风水、祈祈福什么的,可李家其实是修道世家,助人为乐那是本分,如果以此谋利,就得损阳寿了。所以要请李家给看风水什么的,还真不好请。
解决完建国家的事情,李修若和陈扬两人往建东家赶去,路上李修若给李修衡的二姐李修晴打了通电话。因为李修晴是鬼医,所以李修若吩咐她指挥家里给两小孩看病。
到建东家时,看到李修衡不无惋惜地站在院内。院内湿淋淋地,锅碗瓢盆散得到处都是,像是被谁捣过乱一样。院子上躺着一个被白布盖住的人,李修衡对李修若两人摇了摇头说:“咱们来晚了,水鬼来过了。”
“水鬼?真有这东西?”陈扬惊愕地问,他发现自认识李修衡来,自己越来越大惊小怪了。
“水鬼是对水下阴冥生物的统称,受河伯管辖。水鬼出没的地方,一般都还有水草等东西留下。这次,真的是有麻烦了。”,李修若解释道,同时指了指下水道上沾着的几丝暗绿的水草。
陈扬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相信地道:“一家人…就这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