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李逸拿了块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问:“刚才佟辉的事谁来给我说明一下。”
李修衡上前,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奥?居然有这种事,到底是谁故意挑拨李家和佟家的关系?对了,佟小姐怎么样了?”
“她已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现在道法全无,身体虚弱,恐怕要静养两天才行”,修晴答道。
“不急,就让她在这静养着吧”,李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欣然地享受着热茶。
“那…佟家的事怎么办?这事不能耽搁啊,要是佟家找上门来,岂不是又是一场恶战?”陈扬倒是先急了。
“佟辉那个臭东西不知为谁蛊惑,不分青红皂白找我李家的茬。伤我家人不说,还放出十二路水鬼,天理不容。就算没人挑拨我也得去找他讨个公道。但是这事也不能闹的太大,咱们就先礼后兵吧。修衡,你先去蓝峡亭给佟辉说明一下情况,看他什么态度。我们两天之后带着佟小姐一起上路,在此之前,你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全,切莫莽撞行事。”
李修衡刚要领命,倚在门框上的李修德却按耐不住:“等一下。”
他款款行到李逸身前,一副全天下都欠他钱的样子道:“四叔,修衡近几日奔波劳累,还是多多休息为好,就让我替他去吧。”这话听起来很贴心,但是李修德的表情却是隐藏不住的满脸怨怒。
李逸摆了摆手:“这事你去不妥,让修衡去。”
李修德不依不饶,居然挑衅似地问道:“四叔是怀疑我能力吧?”
李逸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微微笑道:“我既然承认你是我们家下任掌门,自然代表承认了你的能力。掌门都要以大局为重,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涉险,修德勿要理解错了。”
“哼,我看你是想通过此事给李修衡树立威信,以便以后废了我这个继任掌门吧”,随着李修德的一声冷哼,整屋里的人都沉默不语。
“修德你个顽固小儿,你四叔都是为你好,还不道歉”,身为李修德父亲的大伯父上前骂道。
李修德瞥了大伯父一眼,不理不睬,瞪着李逸等他的回答。
“是啊,修德,这又不是去干架的,修衡是巽命,行动迅捷,不易被擒,又兼有七巽八卦眼侦查之力,利于掌控局势。这事还是他去最合适”二伯父开言。
“这不还是说他比我强么?你们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偏袒他”,李修德恨恨地指着李修衡,用喊的大声道:“他明明不是我们…”
“住口”,大伯父涨红了脸大声斥道,而与此同时一声巨响,李逸一巴掌拍在了沙发上,沙发当即粉碎。
再看李逸,他面红耳赤,牙齿紧咬,紧紧攥着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死死盯着李修德,有些愤怒地道:“现在你是掌门还是我是掌门,这事就这么定了,由修衡去办!”
李逸说完,转身便回屋去了。
“朽木,你真是块朽木啊”,大伯父给了李修德一巴掌,言语之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李修德扫视屋内四周,看没人支持他,恨恨地甩门就走。
大伯父追上:“你要去哪?”
李修德忽而消失不见,一句话都没留下。大伯父指着李修德离去的方向,一遍遍地骂:“恃才傲物,目无法纪,你…你…”
李修若向前抚着大伯父的背,一边安慰,还不忘责备地道:“你看你把他给惯的,这指定是去了蓝峡亭了。就他那牛脾气,追上也没用。”
大伯父恨恨地跺了跺脚,背着手悻悻离去。
陈扬转身去找李修衡,发现他早已不在客厅,转而去他的卧室找,看他正在书桌前,握着铅笔,迅捷而盲目地画着什么。
陈扬走到他身边,正寻思着该怎么安慰他。李修衡突然把铅笔一扔,将那副只有轮廓的画窝成团,撕得粉碎。
李修衡就这样愣愣地坐着,许久后才道:“我喜欢画画,画画让我内心平静,让我描绘出我真实的感受。可我又害怕画画…我画出来的东西,极为不堪。”
陈扬不知李修衡突然说这些绘画心得是为了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跑题有点远了,李修衡无奈地摇摇头,很淡然地道:“我是师父带过来的孩子,不是李逸的亲生子。我从来没想过要争什么掌门,他却一直视我为敌。为了不发生争端,为了让他心安,我放弃修炼高端道法,我极力压制自己的修道欲望,让他认为我比他弱,让他知道,我多么不堪一击。我已经很努力了,他到底还想怎样!”
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李修衡突然苦笑了一声,缄口不言。陈扬抚了抚他的肩,和他一起沉默。
忽然听到外面几声巨响,李修衡回光返照一般恢复到平常,夺门而出。陈扬立马跟上,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满脸黑线。
原来白体幼狮趁着陈扬不注意偷偷溜掉,跑到邻居家的鱼塘里大吃特吃。就听一位大妈不无惊恐地道:“那只大猫游泳游得比鱼还好,几分钟吃了我足足上百条鱼,真是可怕。”
气愤而出的李修德正站在岸边,拿着逆刃刀甩出一道道刀光,向水中的幼狮不停射去。
陈扬的幼狮比他主人难惹多了,在水中潜行跳跃,游刃有余地挡过李修德的攻击,还不忘挑衅地对着李修德吐水。
“五行取水,两仪去阳。水神借势,万里冰封”,李修德念咒,一道符纸射入水中,忽而水上开始冒凉气,厚厚的冰块蔓延而去,瞬间冰冻了整个鱼塘。幼狮把握住机会猛然跃入空中,随后稳稳地落在冰面上。
“小狮子好好教训一下这傲慢的家伙,替修衡出口气”,陈扬表面上故作担心,心里却不停念着。
幼狮把一身水甩干,坐在冰面上舔着嘴看着陈扬,就像听到了陈扬心里话一样。所有人都在纳闷这大猫搞哪一出时,忽见幼狮飞速而起,直接踩着冰面跃到空中,张开巨口獠牙向李修德咬去。
“我去,来这么猛的,教训教训就行,你别给我搞出人命来啊”,看到幼狮的那股吃了你的气势,陈扬一身冷汗。
李修德有点猝不及防,但还是及时把逆刃刀横在身前向幼狮的大口砍去。幼狮丝毫不惧,咬住呼啸而来的逆刃刀,于李修衡僵持数秒。就见逆刃刀和獠牙交接的地方淡淡蓝光忽现,这一回合过去,逆刃刀上竟然结了厚厚的冰。
幼狮吐了吐鼻,喷出一股强劲的冷气,低着头继续寻觅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李修德站着不动,头发向水流一样向上飘动,横在身前的逆刃刀也发出了耀眼的金光。
李修衡把手横在陈扬身前,警惕地道:“退后。他要发动星冥羽杀。”
看着李修德的气势还有李修衡的紧张,陈扬不禁担忧起幼狮的安危来,失声叫道:“我的幼狮”。
只听一声暴喝,李修德逆刃刀在胸前飞快挥舞,密如如水纹,快比秋风。无数道或大或小的刀光向幼狮飞奔而去,如箭雨一般遮天蔽日,躲无可躲。看着幼狮那无辜而惊惧的栗子眼,全无刚才嚣张的气势,陈扬知道这家伙可能要栽了。
忽然一道身影闪现在幼狮身前,随后爆破声携飞扬的尘土扰乱了众人的视听。待一切结束之后,就见李修衡单膝跪在幼狮身前,用五帝结成法阵,将这蛮横的一击挡了下来。只是他嘴角衔着一丝鲜血,看样也是受了内伤。
“李修德你给我住手”,李修若在旁边喊起来。
李修德瞅了众人一眼,向李修衡冷冷地道了句:“咱们蓝峡亭见”。
话音刚落,又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