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从天而降,四面八方未来。手中的兵器将沈伽蓝陈墨枫围了一圈。沐容卿和沐薰然乐呵呵的领着他们回去了,只剩我看着冷绯妤离去的身影出神,为什么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心疼,莫名其妙!
唐逸一直再陪着我,我知道,只是我很乱,承受不了短暂的快乐和长久的悲伤,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我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这些我认识的人,只是转瞬之间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一切真真假假的眯了眼。再也看不透彻起来。
我只记得,他们那群人毁了那片花海,剩下沈伽蓝悲憾的哭泣声。还有陈墨枫那阴沉不定的眼神,以及百里洛城欲言又止的神情。
恍惚间,我置身于一个白色的空间,走不出去,没有人在我周围只有我一个人,有人伸出手拉我,有欢笑的声音,我很是恐惧这个声音,“不要!”我惊叫着醒来,却原来这是个梦。我拍了拍胸口,定下心来。
蕊儿急忙开了门,扯开帷帐,问我怎么了。
我说做了噩梦而已。她倒了一杯茶给我:“小姐,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教主会来看你的。”她说的不着痕迹。
我扯着她的手:“你能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么?”冷绯妤不见了,而我娘被唐逸关了起来,不是我娘和冷绯妤掌握了大权么?怎么一瞬间就变了,唐逸就像看笑话一样,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唐逸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我,听说,他跟沐容卿沐薰然两姐妹关系很好。
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洒了满室的银白。我忽然就想起来,那一天冷绯妤说的她会亲手杀了沈靳彦,她做到了,可是有什么仇恨可以让她真的杀了心爱的人呢?现在她去了哪里我是很担心的。
我觉得我跟她一样的傻,比如,唐逸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娘怎么被他坠下山崖,以示众人他的威严。我应该是恨着他的,可是我不争气的还爱着他。
百里洛城的眼睛里满是疼惜,他说,我就不该带你回来。这样说已经晚了,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无法挽回了。他再也不能说他带我走了,他只是无奈的看我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他走的那样决绝,我知道他不会再来了。再也不会……
我去看了沈伽蓝他跟我一样也是个可怜的人吧。他对冷亭霜的感情很复杂,可是现在他又没了哥哥,就跟我现在找不到冷绯妤的感觉是一样的,他在愤怒,他说他会报仇的,他癫狂的姿态,让人觉得他疯了。他只是看见我才这样。
唐逸知道我去见了沈伽蓝,很难得的来见了我。我问他会不会忘了我。
他看着我:“我只是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我不在乎你是谁。”其实,我也不在乎我是谁,我只要你爱我一点,一点就够了,曾经包括现在我们一直在一起,为什么我们的心还是不能靠近?像现在这样,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我爱极了你,就恨不动你了,你杀了我娘,我却只能做一个不孝女,还陪在你的身边。
我含着眼泪告诉他:“我也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会爱我么?”他说他会。
这一生,注定我爱你,却不能守着你。
这些杀戮,发生的太快,我甚至不能理解了生命的意思,或许一开始我就不懂。我说我爱我娘,没人信,我自己都不信,我怎么报仇?我不想报仇,况且我娘坠崖之前寻了我,她说不管我会不会为她报仇,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原谅我的。她说我要是真的爱了,那就放手去爱一次,人生如梦,瞬间即逝。
她是这样说的,但凡任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娘被自己爱的人坠崖,谁会好过?我娘这样说,说的体贴,可是我心如刀割。更何况他身边此刻已经有了沐家的两姐妹,一个比一个花容月色,精明能干。我算他的什么人?
我习惯坐在溹萦的房上看夕阳,我时常在想,假如我并没有嫁给唐逸,而是再一次逃婚出去,或者,我跟百里洛城在那小村庄里再也不回来。这只能想想。唐逸很少过来,他只是不时地差人送些奇珍异宝来,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听得最多的是唐逸和沐容卿怎么样,我只能无动于衷。
我不知道为什么唐逸不肯见我,或许他是有愧疚的感觉。还是说他说的跟我重新开始就是再无任何的交集,将我困在溹萦?这样挺好的,我看不见他,也不想他。只是我每次看着太阳,看着天空,我都知道我跟唐逸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我还是会满足的。可是我又觉得我很无能,没办法恨他,没办法为娘报仇,更没办法让他……爱我。
日子如流水,我整日都是浑浑噩噩的。蕊儿提醒我该是我娘的祭日了。
我这才惊觉:“原来已经过了一年了……”
看着她手里的香烛纸钱,“你在做什么?”
“小姐,我们该祭拜夫人了。”她摆弄着烛台香炉。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将这些东西都扫到地上,很生气地告诉她:“你瞎说什么?我娘活的好好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竟然来诅咒我娘?”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
“小姐,夫人早就死了,算我求求你,求求你……”蕊儿跪下来,满面泪痕:“我求求你,别再活在自己的臆想之中了……”她抱着我的腿,我的眼泪也落下来,一切都是我空想的么?我一直觉得每一天,我娘还在我身边的,昨天明明她还陪我看书来着。
我忽然就想起来,我娘早就被唐逸坠崖了,那天刮了很大的风,悬崖下都是雾霭,他们说被坠崖的人都必死无疑,他们事先都是服毒了的,就算摔不死,也会毒发身亡。那一天,我娘一身素衣,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身影,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
她明明眼角含泪,明明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可是她还是不带留恋决绝地跳了下去,至死都不肯再看我一眼。她临死前跟我说,让我求唐逸放我离开,我可以不用为她报仇,也可以不伤害唐逸。我终究放不开,终究是爱情战胜了亲情么?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再后悔,我,也回不到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