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微凉,吹往两旁的小林荫,带动着树枝嘎嘎嘎的叫着,有半人高的草从也嘶嘶嘶的沙哑着。现在还处于冬末和初春的模糊地带,时间已经到了早晨,但是,阳光还是模糊的,远处的景物总是看得不是很清楚。走在小道上,踩着泥泞的泥土路,偶尔踢到几颗石块,噶,噶的声音。哇,这声音拖得老长老长的,还带着几分渗人的阴森感。天啊,秋水,越走越快,心里无数次的咒骂这个该死的集会。
双手互相抱住肩头,抖了抖,真冷。秋水,手里还提着一盏灯,光线忽明忽暗。窸窣窸窣的,草丛里传来一阵阵声响。啊,秋水吓了一跳,身子往后倾斜,灯笼里的灯火,也随着晃动,灭了。
难道,人倒霉是喝水也会塞牙缝吗?秋水的脸蛋快揪成苦瓜了,这算是什么事啊。
唏,唏,唏,那个是个什么声音啊。草丛里面的声音还在持续。秋水想看又不敢过去。咳,没事的,什么神神鬼鬼的,我可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伟大的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告诉我们,这是一个法制的社会,这是一个有人民主宰的新时代。哇,打住,打住,这是哪儿跟哪儿啊。秋水的脑袋太紧张了,导致她的脑神经过分的扭曲了,就想些乱七八糟的。
呼,呼,秋水一步步走进,咦,好像有一个黑黑的什么,是影子,还是什么东西。是,是一个人。秋水忽然停住步伐,我没看错吧,那是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个穿着黑衣黑裤,还蒙着面的,刺客?开玩笑,这里又不是皇宫。而且,好像受了重伤,说话都成了问题。我是应该马上转身离开的对吧,秋水这样想着。可是,她就是迈不出脚步。离开,离开。算了,抬头看看天空,秋水又倒回去。
“喂,喂。”那人好像昏迷了,刚刚不是还有反应的吗。
“请你,你,把它,交给小娘子,小娘子。”啊,噗的一声倒在草丛中的那个无名氏,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脑袋往旁边一歪。咔嚓,这就没了。是,死了,还是继续晕过去了。
一个红色的布袋滚滚滚,滚到了秋水的脚边。毫无犹豫的秋水弯下腰,捡起来。在手里垫了垫,还蛮重的。是什么呢?
死了,他死了。等了那么一会儿,那个人还是毫无反映,秋水只好用手碳探他的鼻尖,什么也感受不到了。这是第一次,秋水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死人。我该怎么办呢,秋水低下头,死死的盯着手里的这个东西,好像有一炷香的时间,又好像只有几秒。捏紧手里的布袋,直到自己的手感到疼痛。痛,似乎有一瞬间让自己恢复了清醒。可是,又在同时,秋水感觉自己好像堕入了一个永无止尽的漩涡中,一个永远无法触摸阳光的黑洞里。黑暗,让一切都猜不透,好像有人强行把重重的压力移植到她的胸口,锤打着,一下,两下,三下。
秋水无法控制了,拼命的往前奔跑。呼呼,呼呼,喘息的声音。脸颊被枝叶刮伤了,留下了好几道红红的细细的刮痕。
碰,大门打开,秋水手按在木桌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回神的时候,发现刚刚自己漫无目的的奔跑,竟然就,跑回到自己家里来了。哇偶,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秋水好像看见什么十恶不赦的脏东西一样,忽的,就把那个红袋子,扔开了。红袋子,在地上滚了一圈,老老实实的呆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姐姐,你怎么了。很热吗。”泉子听见声响的时候,就知道是秋水回家了,可是,等了好一会了,都不见秋水来找他,泉子,小小的纳闷了一下,溜下床,自己来找姐姐啦。
可是,姐姐为什么看起来很热,很热的。现在是很热的季节吗,不会啊。
哦,身后有声音响起的时候,秋水,差一点就要蹦起来了,她还以为是,什么人追了上来。
“泉子啊,睡醒了吗,宝宝呢,也醒了吗,”说着,抬手拭拭额头,咦,手湿湿的,额头满是汗,自己身上也是粘乎乎的。
“小宝宝,还在睡呢,真像胖大娘家养的大猪仔,又爱吃,又贪睡的。泉子都起床了,他还不起呢。”泉子嘟嘟嘴,好像带着点不满,其实,他就是想要小宝宝醒过来,陪他玩而已。最近,秋水都在忙着做衣服,秋水说要赚钱,养活他和宝宝,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泉子也不敢去烦秋水。但是,一个人真的好无聊哦。
额,不对,我今天应该要去送衣服了,那两位娘子不是还特意提醒了,说一定要在十五那天送到她的手上的吗,今天是初几了,十四?不对,是十五了。
“泉子,姐姐要出去一下,你在家里帮忙照顾小宝宝好不好啊。”秋水快速的收拾着,找出已经做好的两件舞衣,用布包好。发现身后没有声音,泉子,不在了?
泉子正虎着一张脸,老大不爽的。唉,泉子,秋水也感到羞愧了,平时都要靠泉子照顾宝宝,还累得泉子没得玩耍咯。“泉子,要不你跟姐姐一起出去。”秋水的话刚刚说完,宝宝嘹亮的哭声立刻响起了,呜呜呜啊啊,呜呜呜啊啊,秋水觉得房子都随着宝宝的哭声抖了三抖。
泉子的脸憋在一起,是要弃宝宝于不顾,跟姐姐一起去集市呢?还是,算了,还是留下来好了,泉子委屈地摇摇头,说,“我不去了,宝宝需要我呢!”
“哦,好吧,好吧,泉子你放心,姐姐弄完,很快就回来的。”秋水说完,赶紧就出门了,还担心着能不能赶上牛车呢。
怡红堂的正门前,熙熙攘攘的,好几个伙计正在忙前忙后的。
好热闹啊,秋水有点疑惑了,一般来讲,像怡红堂这种专门性很强的服务行业,一般不是在午夜十分正是开业的时间点吗,那会儿才是灯红酒绿的,妙曼身姿的,你来我往的开始吗。现在按北京时间来看也就是早上十点多,这个时间应该是都市白领奋斗的黄金时间,不过这怡红堂怎么也跟着活动起来了。难道是我的常识出错了?
“唉唉唉,这位小哥,请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秋水不懂就问的谦虚精神,把正好从她面前走过去的小哥拉住了。
“你没眼睛啊,自己不会看吗?”
“眼睛?我有啊,哎呀小哥您辛苦了,看您这忙上忙下的。我当然知道你这是在装饰门面啦,我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装饰的。”
“嘿,我说,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这小镇上的人啊,看你什么都不太懂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怡红堂是咱青石镇最大最有名的,的”小哥有点结巴了,“唉,总之,今天晚上是怡红堂最有名的闺阁之美,一年就比个四次,每次总会选出最美的姑娘。那些个被选的姑娘啊”被秋水叫停住的小哥正陷入无限的幻想中。眼睛眯成一条线,“哇,好痛。我的头啊。”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一只蒲扇大手,重重的敲了那小哥一下。然后秋水就听见一个声音厚重的中年汉子的语气带着训戒。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活儿干好了,别再让工头看见你偷懒了,小心工钱一扣再扣。这会子还在想这些龌蹉事情,你在不做事,下次,别再求我带你出来了。只说活不干事的人,老子最讨厌了。”
“哥,哎哟哥,谁说我在想什么乱起八糟的事了,我是君子,君子。对于美人我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哪有你说的那样。还有不要在扣我工钱了,拿钱的事不就是你再管的嘛。哥,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就喜欢做些背后放暗箭的坏事呢!”那小哥越说越起劲了。
“我扣那种偷懒人的工钱,那是小人做的吗,要是小人还会对你谁这么多废话吗,你快给老子滚去做事,每个正经样。”中年汉子又高又结实的,声音像洪钟一样厚实,大声呵斥了一番,让幻想中的小哥不得不停止他的无厘头做法,咻地一声,扛着木梯,没了身影。
“娘子,娘子,你有事吗,怎么会一大早的来这里。”钟力可是真的不懂啊,这姑娘看起来是个良家女子啊,来怡红堂干什么呢。
活宝啊,真是活宝啊,秋水还在心里感叹这呢,她还是第一次在古代里看见这么富有辩证精神的人啊。
“啊,你说什么啊,”秋水了解了,“喔,我是来送东西的。这里院子的姑娘托我做了东西,这不我来送过来了。”秋水看他那眼神好像误会了什么,急忙澄清了,“这位大哥,我能进去吗?”
“进去,你要进去?”中年汉子的表情显得很惊讶。
“怎么,不可以吗?”不会是不能进去吧!那可不成啊,拿钱我都还没收呢,不让我进去,我怎么办啊。不过马上,中年汉子就反映过来了。喊了一声,红儿姑娘。
然后,秋水现在就陷入了这样的一种不算是困境,但确实是让人有点不解的境地。
“这位娘子,你是来给谁送衣服的,叫什么啊。”
“什么叫什么啊。”
“要你衣服的那位姑娘啊,难道你以为我是问你叫什么吗?”呵呵呵,小姑娘吱吱吱的笑了,红色的手绢儿捂着小嘴。“有没有说是那院的姑娘,我们怡红堂分四院呢,含香院,吹烟院,罗秋院,霞丹院。你看我这裙子了没有,红色的。为啥呢,以为我是含香院的。这里啊,各个远的姑娘穿的,都是不一样的,不仅色不一样,连款式都是不一样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呀,我没说过吧!”
哦,天呀,这小姑娘堪称比话痨还话痨的最佳不二人选啊,从刚刚进这大门到现在,没完没了的说啊。时间到是耗了不少,可是走的速度堪称龟速,连每一条长廊都没走完呐!
秋水是真的真的,好想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啊。好在,还用不着,秋水这么做,救星就来了。
“红儿啊,你又在跟谁乱说什么。”好抚媚的声音啊,柔的简直能滴出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