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排好今晚的住宿了,颐悠软软躺在床上,本来虚弱的身体沾到床,她眉头微蹙,好硬的床。颐悠红肿的眼又不可抑制流下泪,她突然想起在雅清宫的床榻,福临命人各地搜集柔软的鹅毛,然后做成厚厚的被褥,冬日外面下雪时,他们相拥在床上,温暖宁静。在软软的床榻上只露出两个大大笑容的脑袋。可是,现在只是她自己。福临发现她走了吗?他还会来找她吗?他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吗?怎么会找自己。想到这,她失落闭上眼睛。
咚一声,随着窗台猛然打开,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惊得颐悠立即睁开眼。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黑衣男子瞬间把一把在黑暗中发着冷冷光芒的剑刺准颐悠的脖颈,只差一寸。
颐悠不由地倒吸一口气。可是当她看到黑衣男子眼中的杀气时,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看他摸样,颐悠觉得自己似乎没见过呀。与颐悠对视时,黑衣男子眼中一瞬闪过诧异,那一瞬快得颐悠怀疑自己看错了。
“一会有人过来搜查,助我掩护过去。”黑衣男子命令道。颐悠点点头。
许是黑衣男子累了,额头上不满密密麻麻的汗。他拿着剑指着颐悠,自己慢慢移到床榻,却猛然体力不支倒下。
指向颐悠的剑落下,颐悠立即走近他,“你没事吧?”伸出要扶黑衣男子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啪地碰到床棱上,硬生生地疼。颐悠疼得倒吸气,有些不好气地说道:“你手臂受很重的伤,不想断掉就别乱动,我给你包扎下。”
男子抬头看着颐悠,情绪不明。颐悠不理会,坐挨着他,伸手慢慢卷起他被鲜血染湿的衣袖。触目的是横竖的剑伤,颐悠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放软语气:“忍着点,一会就不疼了。”颐悠还轻轻对着他受伤的手臂吹着热热的气。
颐悠从自己的裙裾上撕掉几缕布,轻轻包扎,细看才发现黑衣男子手臂上还有结痂褪去后的发白的伤迹。“到躲过今晚,就去让郎中看看你的伤吧,别再结难看的疤痕了。”
“嗯,……嗯,谢谢你……”黑衣男子淡淡开口,好像也是别扭的人,说句谢谢都不好意思了,颐悠不禁笑了:“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搭理我呢……”
“看你脸色很苍白,还有哪受伤吗?”颐悠淡笑着问道。
男子扭过头不看她,许久,颐悠都要起身时,才听到黑衣男子开口:“我胸口也受了一剑……”颐悠点点头,在自己裙裾上又撕下一块布,伸手到男子脖颈要去解他的纽扣。
刚触到黑衣男子的衣襟,男子微闪身错开,颐悠立即红了面颊,自己是女子呀,怎么能去解男人的衣服,何况是陌生男人呢,她尴尬地垂下头,然后吭一声:“嗯……你自己解开吧……”说完颐悠扭过头。
“嗯……”一个疼痛的音节。颐悠连忙扭过头,看到黑衣男子微敞开上衣,手中衣布在手中紧紧握着,应该是缠布时动用了受伤的手臂。
“我,我来吧……”颐悠拿过他手中的布,半起身跪在床榻上,拿布绕过他胸前绕过他腋下,他温热的气息竟喷洒在她如玉的脖颈上。颐悠不禁面红耳赤,随即恐惧:福临若知道,一定想杀死自己的,因为和涵辙走近点,他就每次大怒,何况她离陌生男子这么近、还这么暧昧却尴尬……随即颐悠心猝疼,都离开了,以后自己的生活他怎么会知道呢?
“咚咚……”敲门声打断颐悠的沉思。“开门……快开门……”门外有人喊道。
黑衣男子一惊,立即手握剑,全身戒备。颐悠和他相视,“你先藏起来,我出去看看……”颐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