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丫头们都在这里了。”小乔用力地推开了周瑜,挣脱了出去。
“你变心了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动心过?莫非这只是一场游戏?丫头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除了我和你,你为何而担心呢?难道你怕了吗?”周瑜站在她的后面,他本想抓住她,却没有抓住,他咬着牙既悲伤又愤怒。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小乔痛苦地摇着头。
“不是这样,那又是为何?你这样逃避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周瑜走上前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乔将那眼泪咽下,狠下心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娶我,那你能给我承诺什么呢?你能给我一个名分吗?你也太小看我小乔了,我要做也要做正配夫人,绝不会给男人做妾!我不是你想的那种轻易被男人亵渎的女子!”
“不,乔儿,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亵渎你。自从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知道你将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忘不了你,我把你视作知音知己。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我也一直以为我们可以心有灵犀一点通,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周瑜退后一步自我嘲笑着。
小乔看着他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心早已碎了,她一想到他将来的英年早逝,她一想到他即将要面对的种种艰难险阻,她告诉自己:“就这样结束了吧,也许只有这样我才看不见他将从我的身边永远地离开的样子。”她害怕他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了,她害怕某一天里她将再也寻觅不到了他的影子。因为她太爱他,所以此刻她不得不选择放弃,她只想给予他幸福和平安。想到这里,小乔冷冷地问他道:“既如此,你可愿意为我铤而走险解除你与郡主的婚约,你可愿意娶我做正室?”
周瑜看着她,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小乔愣住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一番哽咽之后,终于她颤抖地叹道:“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如果你为我这么做,你将要背负毁约背信弃义的罪名,这天下人可愿意原谅你?郡主可否能够原谅你?国太和大王可否能够饶恕你?北方的曹丕会因为这件事永远恨你,曹操爱子心切,他岂可会放了东吴的黎民百姓?你不可以这样鲁莽?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我绝不允许你这样做。”小乔一个趔趄,差点晕倒。
听着她的这一番沁人心骨的肺腑之言,他惊呆了。是激动欣喜,也是感激爱恋,他搂着她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能言语。他温柔地对她说道:“乔儿,既然你能为我这样舍身地付出,我也可以为了你粉身碎骨。今生今世只要有你相伴,管他什么功名利禄,就让这些随风而去,留于后人去评说吧,而我这一生只想要你。”
“你可真是我的傻哥哥”,听着他痛彻心扉的情话,惊喜之后的小乔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羞涩地破涕为笑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早已失去了现代女子的奔放泼辣,在他面前,她情不自禁地变得温文尔雅起来,她学会了撒娇,她倾刻恢复了女人的天赋——柔情似水而又娇俏妩媚。
看着她这副世间少有的容颜,沉醉在她那似嗔非嗔的独特风情里,周瑜不觉醉了,他低下头悄悄在她耳边呢喃:“乔儿,你真美。”
“少贫嘴啦,你说我不懂你的心,可你也不懂我的心。你也不换件干净的衣服就来了,别人瞧着你这副狼狈样子,又要笑话你了。”小乔故意生气了起来。
“我”,周瑜不好意思了起来:“我见你对我不理不睬,心里一着急,竟管不了那么多,就直接来找你了。”
“好吧,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那****为什么不辞而别?”小乔责怪地问道。
周瑜明白她问到重点了,笑着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想等你回来后再告诉你,其实我回来就是为了说服母亲我要解除婚约。我和郡主只有国太的口头懿旨,并没有书面信约。况且郡主年幼无知,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其实母亲已经同意了,她已经向国太表达了我的心意。”
“原来是我错怪你了。可惜,一切太迟了,我已经答应了曹公子的求婚。我想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小乔心里既羞愧懊悔,又难过无奈。
周瑜惊呆了:“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等着我呢?为什么?”是绝望,是愤怒,恨如潮涌,再也止不住。
他走了,头也不回地离去了,那么伤心,那么惆怅。
“瑜哥哥”,小乔绝望地晕了过去。
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那漂浮在空气中的残瓣,如血色般殷红,断人心肠。无可奈何花落去,满腹愁伤尽抛离人泪。尽管杏花继承了桃花的妩媚,将春天的风情留在了人间,可它又怎能解得世间的****,那一纸忧伤里,它是否能把幸运二字抒写?
爱是什么?为了爱,我们粉身碎骨了;为了情,我们忘乎所以了。我们幼稚地以为爱情是在距离中产生美,是两个人片刻温存的美好回忆。其实我们错了,真爱应该是你我相知相惜,在平平凡凡中,此生相伴,莫失莫忘,不离不弃。不要问世间是否有这样的爱情,本来就是你学会了自欺欺人,是你拒绝了真爱,是你放弃了誓言。如果爱,就不要这样轻易放弃;如果恨,就应该如此憎恨自己。
周瑜仰天而笑地离去了,他笑她,他也笑自己。他和她,究竟谁错呢?她来的时候,他却姗姗来迟了,而他来的时候,她又早已离去了。时间竟成了罪魁祸首,让我们这样的错过了。
既然爱着彼此,可我们为何要这样折磨;既然恨着对方,可我们为何要深深眷恋?是他的傲慢,还是我的偏见?是他的冷酷,还是我的孤洁?我们从不愿意向对方敞开心扉,而今天我们终于可以互诉衷肠了,却又要远远地分离了。散落在风中的是小乔的绝望和悲情。
这一幕却被大乔看了个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她听母亲说周将军来了,心下明了,便过雅兰居来找妹妹。谁知丫头们却说小姐去杏花坊里了,她只得急匆匆赶往杏花坊里来。到了杏花坊,她便看见了小乔和周瑜。两人的谈话被大乔一清二楚地听进了耳内。
“妹妹”,大乔抱着晕厥在地的小乔,哽咽起来。
这时,玉鸾也将绿珠等人叫来了。一见小姐竟晕厥了过去,绿珠“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姐”。浣碧也是一时没了主意,只顾自己在那里哭。
大乔见之,忍不住好笑道:“你两个糊涂傻丫头,不要只管在这里哭,快去替小姐收拾屋子去,也让小姐好生躺着休息。”浣碧这才明白了过来,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答应着起身回雅兰居去了。
服侍好妹妹躺下,大乔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母亲也过来了。“她可好些了?”乔母叹着气问道。
大乔见是妈妈,忙笑着让座道:“妈妈几时过来的?这会子急巴巴地就赶来了。”
乔母叹口气道:“我听说二丫头又病了,特特过来看看,既然你在这里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大乔安慰妈妈道:“妈妈,你不必着急,她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老毛病犯了。时值春夏交替之时,未免心火旺盛起来,这丫头的心口疼病也该犯了。”
乔母听了女儿的话,终于放了些心,忽又听丫头们在那边喊道小姐苏醒了,她总算脸上欢喜了起来。大乔也是兴奋不已,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忙吩咐绿珠去给小姐炖粥。乔母见女儿总无大碍,便拉着大乔去前面说话。
乔母道:“我看这丫头心思重着了,今儿个周将军又突突地来了,我正自疑乎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乔见母亲已猜测出几分,不得不将实情相告于母亲:“妈妈,请求您一定要原谅妹妹,否则妹妹是活不成了,想必那周将军恐怕也会活不成的。”接着,她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细说于母亲听。